第四百九十四章死了也不後悔

白霓裳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沒想到白季宸竟然真的將自己救活了。

當白霓裳再度醒過來看到白季宸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略微一動就渾身酸痛的時候，她就可以確定自己還活著。

白霓裳朝白季宸伸出了手，白季宸立刻驚喜的伸手握住白霓裳的手。

白季宸微微扯了扯嘴角，「我竟然還活著……」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殺了那個惡魔，我和你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死？」

白霓裳的聲音輕輕的，「只要能幫助你達成所願，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後悔。」

白季宸伸手堵住了白霓裳微翕的唇，「別總是提死這個字，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你救活的，劍刃穿透了你的腹部，幸好這一劍避開了你的器臟，但傷口是貫穿傷又失血過多，我不知道用了白靖逸密室里私藏的多少靈藥才將你救活！」

白霓裳自然知道自己的傷勢那麼重，白季宸費了多少工夫才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如今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再看白季宸，又覺得恍如隔世。

「如今白靖逸死了，谷內情況怎麼樣？」白霓裳有些操心的問道。

白季宸蹙眉深吸口氣，「你才剛剛醒，能不能不要操心了？」

白霓裳深深凝著白季宸的眼睛，「我只是害怕你有麻煩。」

白季宸搖了搖頭，「這谷中的所有人都是被白靖逸控制的傀儡，他們多年來飽受白靖逸的折磨與操控，早就恨透了白靖逸，一個個恨不得白靖逸趕緊死了，於他們而言看中的就只有能解他們身上劇毒的解藥！」

說到這裡白季宸嘆息一聲，「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必須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霓裳，你已經為了做了很多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

聽白季宸這麼說，白霓裳微微點了點頭，舔了舔乾裂的唇瓣，「我想喝水。」

白季宸大聲應了一句「好，我去拿」，趕緊去給白霓裳倒水。

白季宸倒了一杯水回來，見白霓裳用雙手支撐嘗試著坐起來，白季宸大驚失色的跑過去用手按住了白霓裳的肩膀，「你幹什麼？」

白霓裳瞪大眼睛吃驚的望著白季宸，「當然是起來喝水。」

白季宸用力搖頭，「你不能起來。」

白霓裳秀眉皺緊，「為何？」

白季宸緊張應道：「傷口好不容易才不再流血了，萬一牽動了傷口，傷口再度崩裂，可就不好辦了……」

看到白季宸緊張的表情，白霓裳不由得笑出聲來，「你胡亂緊張什麼啊，我哪有那麼嬌弱？」

白季宸握緊了白霓裳的手，直到此刻還有些心有餘悸，「你知不知道當我殺了白靖逸推開石門從裡面出來看到你躺在血泊里的時候，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這麼多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經歷一切的人就只有你，從前我們一直在一起，今後我希望我們也能在一起，看到你滿身是血躺在那裡，都快要把我嚇死了，我不敢去想，終於結束這一切你卻不在我身邊了，接下來的日子我要怎麼辦……」

白霓裳強忍著不去笑，「你不讓我坐起來，我該怎麼喝水？」

白季宸的眼珠轉了轉，隨即將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口，隨即俯身下去將嘴唇覆蓋上了白霓裳乾裂蒼白的唇。

白霓裳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隨後感覺白季宸用舌頭撬開了自己的唇，將他口中含著的水送入了白霓裳的口中。

白霓裳咕咚咕咚的將白季宸用嘴喂進來的水咽了下去。

將口中的水都送進去之後，白季宸直起身子又含了一口水準備繼續喂白霓裳。

白霓裳大概是並不太習慣這樣熱情似火的白季宸，因此下意識的抬起手堵住了白季宸的唇。

白季宸用清澈明凈的眉眼望著白霓裳，望著白季宸的眼睛，白霓裳心中彷彿有光照入，豁然而溫暖的，彷彿腹部的貫穿傷也沒有剛才那麼痛了。

白季宸捉住了白霓裳的手指，溫柔的望著她，將口中含著的一口水咽了下去小聲問道：「怎麼了？」

白霓裳眼睛有一瞬間的錯愕，「你要幹什麼？」

白季宸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渴了想喝水嗎，我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就用這種辦法喂你喝水可好？」

白霓裳對上白季宸那雙如夏日黃昏一樣溫柔瀲灧的眼睛，那一剎的心動，她永生難忘。

從前白季宸望著自己的眼神從來都不像現在這樣閃閃發光。

只有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對方，從前白季宸就是用這樣發光的眼睛去看葉雙卿的。

而現在白季宸用這放光的目光望著自己。

白霓裳伸手握緊了白季宸的手，像是有什麼攪住了自己的心弦，一陣陣酸澀，「季宸哥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白季宸漆黑額瞳仁里有寶光流轉，「我知道。」

白霓裳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凝重。

「我知道從小到大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能夠實實在在看到的人也是你，對我不離不棄守著我的人是你，如今的我，只想好好珍惜眼前的你，之前的二十年已經有太多的悲劇和遺憾了，之後的日子，我不希望我的生命里再有遺憾，從前你一直無怨無悔的守著我，往後就讓我來守著你吧。」白季宸的眸子深邃，透著一抹對從前生活難以言說的無奈，到後來又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嚮往之意。

白霓裳眸中瀰漫著濃濃的霧氣，鏡花水月般，「好像在做夢一樣。」

白季宸的背影顫了顫，「從前是我不懂珍惜你，讓你受了很多委屈，霓裳，當我看到你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於我而言你有多重要，從前我確實喜歡過葉雙卿，我也為了和她在一起努力過，可是她的心始終不在我這裡，我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也很清楚強扭的瓜不甜，之後經歷了那麼多的事，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被白靖逸所害，我決心潛伏在白靖逸身邊繼續為他做事，這兩年來，也都是你無怨無悔的陪在我身邊，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你都無條件的支持我，因為有你的陪伴，我才能一直這樣踏實的往前走，因為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站在我身邊。」

白霓裳點了點頭，「是啊，無論何時，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即便只能當你的影子。」

白季宸琥珀色的眸里有讓白霓裳看不透的隱忍和痛楚，「那時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所以無暇顧及感情的事情，總覺得……至少等到成功了我們還都活著的那一天，我再把我心裡的真實想法告訴你！」

白霓裳眯起的眼睛緩緩張開，「謝天謝地老天沒有收走我的命。」

白季宸微微蹙眉。

白霓裳繼續笑著說道：「如果我死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聽到你跟我說這些話了，所以我感謝老天讓我活著。」

「如果說從前我們的生活只有苦難，那麼從這一刻開始，我們都要和過去告別，我不再是過去的白季宸，你也不是白霓裳，我們重新開始接下來的生活。」

白霓裳用力點了點頭，「好，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