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借口很拙劣
年旻禾坐在軟椅上,正看向門外,見她進來,當即起身,俊臉淡笑,「秦公子。」
「是盧鵬出了什麼事嗎?」
少年焦急的神情令年旻禾微動,他輕笑搖頭,「不是。」
「那你找我做什麼?」
她可不認為一個縣令來她土匪窩是什麼好事。
年旻禾抿唇輕笑,不過眉宇間卻擰著一抹糾結。
猶豫了半晌,他終是開口,「我這次來是為了我家小妹。」
搭在膝蓋的手掌頓然一握,秦陌芫輕斂眸光,臉色微沉,「你想說什麼?」
年旻禾著實有些難以開口。
若非他妹妹哭鬧的纏著他,他也不會來此。
一個女兒家,一點矜持都沒有。
他心中微嘆,臉上著實有些難為,「我想請秦公子三日後來我府上……提親。」
卧槽!
提親?!
秦陌芫氣得胸腔震蕩,她忽然起身一腳踹向年旻禾,。
不意她會如此,年旻禾硬生生的挨了她一腳。
少年衝到他跟前,有些咬牙切齒,「你們兄妹兩是故意整我的嗎?前一個將我山寨鬧得不安寧,這一個又讓我不安寧!」
年旻禾忍著腿上的痛,著實有些難為情。
他岔岔開口,「上次那件事是我們不對。」
話鋒一轉,他又道,「秦公子是鳳城一帶出了名的善心少當家,你救下我小妹,小妹心悅你也是於情於理,不過這件事實屬我們唐突了。」
秦陌芫頗為頭疼,這都叫什麼破事!
好心救個人,到是個麻煩精!
她鬆開年旻禾,背過身負手而立,緊繃的聲線都泛著怒火,「帶著你的人走!」
身後人靜默未動,半晌,無奈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秦公子打擾了。」
身影略過,年旻禾離開了。
秦陌芫的心始終難以平息,年小元那個小妮子,真是夠煩人的!
轉身出去,碰見李虎走來,她沉聲問道,「看見青軍師了嗎?」
李虎一愣,下意識指向前方的屋子,「今早回來的,待在房中一直沒出來。」
擔憂的心瞬間平息。
她走到屋外,直接推門而入,正好撞見青錦譽將一團帶血的東西裝進一個包袱里。
見她進來,男人臉色有些不悅,「你都不敲門嗎?」
秦陌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語氣焦急,「你受傷了?」
青錦譽有些怔然,手臂上傳來她掌心的溫熱,那股溫熱好似直接撞進心頭,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見他不語,直接越過他撕開榻上的包袱,一件血袍撞進視線,驚得她心頭一顫。
他真的受傷了!
男人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
似是怕她誤會,急忙解釋道,「這不是我的。」
秦陌芫轉身凝眉,「這借口很拙劣!」
她傾身逼近,驚得青錦譽身軀一綳,朝後退了兩步,鼻翼間縈繞著她身上淺淺的香味,竟讓他越發的不知所措。
「昨晚的事我都看到了,是誰傷了你?」
她的話讓青錦譽眉尖緊蹙,黑眸詫異的凝著她,「你……」
秦陌芫氣得臉色緊繃,低吼道,「你究竟瞞著我什麼事?那晚的黑衣人叫你五少爺,讓你回去,昨晚又有人要殺你,你是我秦家寨的人,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我秦家寨的事!」
男人面色沉沉,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眸光微斂,「無事。」
「青錦譽!」秦陌芫氣得上前,逼得男人猛然後退,後背直接抵在牆上。
鼻翼處縈繞著她身上淺淺的香味,那晚女子裸露的肌膚不斷侵襲他的腦海。
青錦譽移開視線,斂去眸底的一抹不自然,清冷道,「那是我的私事,你不用過問。」
繞開她,男人將血衣裝起來離開。
秦陌芫急切出聲,「你要去哪裡?」
青錦譽步伐一頓,背對著她,薄唇輕啟,「我離開兩日,這兩日你最好待在寨子里,盡量別外出。」
還未等她上前阻攔,男人已經快步離去,身影在眨眼間飛身離去。
秦陌芫狠狠蹙眉,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底的疑惑愈發的濃重。
青錦譽到底在瞞著什麼?
這段時間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兩日,秦陌芫心神不寧,時不時的站在寨子外,看看青錦譽是否回來。
可是,過了兩日,三日,四日,他依舊沒有出現。
秦陌芫一直等了十天,可一直未見他的身影。
終於,她坐不住了!
交代了李虎一些事情,便朝山下而去。
她要找青錦譽,必須見到他本人,她才敢確定他沒事。
可是,她該去哪找?
來到城門外,她打聽的問守城門的人,本想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成想他們竟說半月前見過一個青衣男子出城,背著黑色包袱,長得挺俊俏的。
黑色包袱,一身青衣,是青錦譽無疑。
她正要牽馬,忽然前方而來的馬車引起她的注意。
因為坐在外面的人竟然是明凈!
待馬車走進,她伸手攔住,挑眉一笑,「小和尚,咱們挺有緣的。」
明凈冷哼的瞪了眼她。
秦陌芫直接跳躍馬車上,不顧明凈的阻攔坐上馬車。
車內,阡冶正襟危坐,手中握著佛珠,俊美如斯的容顏清冷淡漠,黑眸輕闔,薄唇微抿,似是對她的出現並不驚訝。
她微微靠近,語氣曖昧,「和尚,你是不是等不及我來提親,就自己來找我了?」
和尚始終閉著鳳眸,風輕雲淡,對她置之不理。
明凈氣得拉著韁繩,恨不得將這個土匪趕下去。
馬車內寂靜無聲,秦陌芫忽地更加靠近,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對方鼻翼處,「和尚,你幹嘛去?」
見他依舊不聞所動,她驟然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察覺到和尚身軀僵硬了一瞬,她靠上前,笑語嫣然,「和尚,你若再不說,我可就親上去了?」
說著,她果真附唇上去。
鳳眸輕抬,男人避開身子,周身的氣息冷到極致,「去南戎。」
三個字,簡潔有力。
卻讓秦陌芫心頭一震,「你去南戎做什麼?」
南戎和北涼一直是戰事不斷,這個時候他去南戎,是想著怎麼死嗎?
「交談佛經。」
四個字清冷淡漠,而後再次輕闔黑眸。
秦陌芫徹底無語,這和尚,不是去超度就是去交談佛經。
在他世界里難道就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