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是什麼人?
她也是去城外,想碰碰運氣找青錦譽。
但和尚他們坐馬車,實屬太慢。
這般一想,她輕佻一笑,「和尚,等你從南戎回來,我再找你玩哈。」
言罷,她挑起車簾跳下車。
車內,一雙漆黑如墨的鳳眸睜開,捻著佛珠的指尖停頓,深邃幽暗的眸底如深潭般,平靜無波。
「明凈,到了邊關,找兩匹馬。」
清冷的聲線溢出車簾,明凈恭敬的「嗯」了一聲。
*
夜沉寂無邊,即便是夜裡,還是有些悶熱。
秦陌芫來到邊關,直接走進那家茶館,將手中的令牌擺在桌上,「我要找忱公子。」
掌柜的一驚,見來人是個少年,和那晚是同一個人。
他拿起令牌觀摩了半晌,而後遞給她,恭敬道,「不知公子需要什麼?」
秦陌芫凝眉,「幫我找個人。」
她將錦譽的容貌外形和特徵全部詳細說了一下。
掌柜的蹙眉,「公子今晚現在住下,明日我將消息告訴公子。」
二樓客房,秦陌芫一夜無眠,站在窗外,一直望著外面的繁星夜幕。
只希望青錦譽無事才好。
第二日,掌柜的前來找她,「公子,你要找的人我們打聽到了。」
秦陌芫臉色一喜,「他在哪?」
掌柜的有些遺憾,「我們的人只打聽到他往府城去了,之後就沒他的蹤跡了。」
府城?
那是什麼地方?
「不過」掌柜的猶豫了片刻,說了一句,「府城往前便是臨近天子腳下,我們的人插不到裡面,若是公子想知道那位的消息,不如去府城問一下,說不定能查到點眉目。」
秦陌芫輕嘆,現在只能如此了。
謝過掌柜,她駕馬離去,朝著府城趕去。
到了府城已是五天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翌日,她在街邊專門找乞丐打聽,卻一無所獲。
她頹然的靠在牆壁上,挫敗感不斷侵蝕著全身。
忽然後頸一涼,一道冰冷含著殺意的聲音自旁邊響起,「你打聽我們五少爺做什麼?你是什麼人?」
五少爺?
不正是那晚那個黑衣人稱呼青錦譽的嗎?
心中一喜,她轉身,那人在看到她的臉時,一驚,「怎麼是你?」
秦陌芫蹙眉,「你認識我?」
那人鄙夷道,「你不就是秦家寨的少當家。」
她微微眯眸,臉色沉沉,「青錦譽在哪?」
那人避開話題,冷哼一聲,「我們五少爺正好讓我去趟秦家寨告訴你,他暫時回不去,讓你別擔心。」
別擔心?
虧他說得出來!
十幾天毫無音信,而且如此神神秘秘,她怎麼能不擔心?
「青錦譽到底是誰?他現在究竟在哪?」
那人抿著唇,不耐煩的蹙眉,「我不會告訴你,但我告訴你一句話,以後不要再找我們五少爺了,他的身份不允許跟一群土匪在一起!」
言罷他便離開。
秦陌芫緊攥著雙手,眉眼低垂。
從這幾次的事情來看,她知道青錦譽身份不簡單。
但若是想讓她放棄,除非青錦譽親口說出,從此和他們秦家寨毫無瓜葛,她絕不挽留。
驟然上前,在那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長劍已經橫在他脖子上。
秦陌芫臉色沉冷,泛著嗜血的殺意,「告訴我,青錦譽在哪?」
那人毫無畏懼,冷哼一聲,「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是嗎?」她挑唇冷笑,作勢就要動手,忽然遠處彈來一塊石子打掉她手裡的劍。
一個穿著侍衛衣服的男人走來,瞪了眼那人,而後抱歉的沖著秦陌芫道,「秦公子想找五爺就跟我來,說不定還可以幫到五爺。」
「可是夫人……」那人話還未說完,便被侍衛吼回去,「阿明,你是心疼五爺還是夫人?!」
阿明臉色一窒,頓時不吭氣了。
秦陌芫卻是一臉懵逼。
她問道,「錦譽究竟是誰?」
阿華蹙眉,「這件事到了祈安城,由五爺親自告訴你。」
*
雅間閣樓,珠簾垂落,茶香四溢。
兩名丫鬟守在兩側,垂眸靜默,規規矩矩。
外面走進來一名男子,對著正在煮茶的男人恭敬道,「公子,我們派去的人無一生還。」
白色面具下,丹鳳眼眸微微眯起,薄唇挑起一抹邪性的弧度,「有意思。」
男子臉色充滿擔憂,「公子,那封信函至今還沒下落。」
茶水緩緩落在杯盞里,輕緩的水流聲享受撫平人不安躁動的心。
凈長的大手放下茶壺,端起杯盞在鼻翼處輕輕一揚,一股濃郁的茶香味沁人心脾。
小飲一杯,唇齒間的茶香味流連濃郁。
半晌,公子眉眼輕抬,眸底冷意乍現,陰冷的嗓音似裹著殺意,「鳳城的土匪頭子現在何處?」
男子稟告,「今日我們的人來報,說那個土匪頭子去了南戎。」
南戎?
他放下杯盞,語氣冷佞,「飛鴿傳書給九公子,若是看到那土匪頭子,殺了她,決不允許任何接觸過書信的人存活於世,至於書信,繼續查,究竟是誰盜走了!」
男子恭敬領命離開。
*
到了祈安城已是五日後。
阿華將秦陌芫安排在城外的驛館內。
忽然他跪在地上,祈求道,「秦公子,求您到時勸勸五爺,讓他不要再跟老爺作對了,到時苦的還是他自己。」
秦陌芫抿唇,伸手扶起他,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我盡量。」
她並不知青錦譽和他父親發生什麼事。
但在事情沒有了解清楚前,她絕不盲目的勸他。
沒有設身處地的站在他的位置感受某些事,她沒有資格去勸他做出任何事。
阿華離開,秦陌芫斂去方才的一絲不悅,站在窗杵前,望向外面。
不知為何,來到祈安城,她竟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由心而發,似乎回到這裡,身體就有了一種歸屬感。
莫非原主是南戎人?
外面晴空萬里,但她的心卻彷彿被注入了萬層冰霜。
夜色幽深,趕了五天的路,秦陌芫著實有些乏了,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邊火光四起,碩大的房間滾著濃濃的黑煙。
一個男孩坐在地上,周邊的火光照映他哭的通紅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