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260: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阮寧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嚴絕出了外面廳里,便感覺自己被一道銳利的視線盯著。
看了去,果然是她被那個人看著,不對,確切的說是審視,好似要穿透她的外皮看透她所有一般,並不友好。
阮寧坦坦蕩蕩的任他看著,並且微扯嘴角給他一個禮貌微笑,點了點頭。
嚴隨一愣,這時,感覺到自己被一道冷芒籠罩,他忙看向嚴絕,便看到嚴絕正看著他,那眼神,冷得徹骨,已經不只是不悅了。
顯然是他剛才看著那女人,引得嚴絕動了怒意。
嚴隨心下一個咯噔,忙低下頭喚了一聲:「四爺。」
他是嚴家的管家,更是嚴老爺子最得力信任的心腹,嚴家的人哪個對他不是敬重三分?可唯獨嚴絕從不把他放在眼裡,可偏偏老爺子對這個兒子最為重視,所以,他也只能保持敬意。
嚴絕沒理他,卻也是收回了那道鋒利懾人的目光,微微側頭,對阮寧輕聲道:「阿寧,坐下。」
阮寧點點頭,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坐下后,看到茶几上放著的蘋果,側頭問他:「你要吃蘋果么?」
嚴絕挑了挑眉,倒是來了幾分意致:「你給我削?」
聲音壓著,溫溫柔柔的。
嚴隨聽得卻是心驚膽戰。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四爺除冷漠之外還有這樣一面,這個女人對四爺而言怕是不只是一個身邊的女人這樣簡單。
暗暗心驚著,同時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的互動。
阮寧問:「不然呢?」
嚴絕道:「那好,你給我削一個,小心些,別傷到手。」
阮寧抿嘴笑著點點頭,開始給他削蘋果。
嚴絕這才看向嚴隨,聲音寡淡無波的問:「你怎麼會來?」
較之剛才對阮寧時的態度可謂天差地別,轉換自如。
嚴隨心中百轉,卻也不敢遲疑,忙低聲道:「是這樣,老爺子知道四爺出了車禍,就讓我替他來看看四爺。」
嚴絕聽言,忽然看著嚴隨,眼神極具深意,並不言語。
那眼神,猶如一股威壓籠罩著嚴隨,讓他不由得有些忐忑額。
嚴絕的脾性有些像嚴老爺子,有些難以喜怒難辨難以捉摸,可嚴老爺子是他的主子,他跟隨多年還是挺了解的,所以不至於真的琢磨不透,但是嚴絕比之他的父親可謂青出於藍,心思更是無法探測。
眼下被他這樣審視著,嚴隨有些不安,忙把頭低下了幾分不與之對視。
嚴絕這時才淡漠出聲,語氣中夾著幾分旁的意味:「我出車禍的事情,他是現在才知道的?」
嚴隨臉色微有些僵硬,自然不是的。
雖然不是剛出車禍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錦江有嚴老爺子的人,加上葉老爺子和嚴老爺子私交甚篤,也告知了此事,所以,前幾日就已經知道了,但是知道的時候嚴絕已經脫離危險,嚴老爺子便也放下心來。
這次這父子倆又是不歡而散的,老爺子自然不好這個時候派人來慰問再引得嚴絕更加反感,他到底是迫切的希望嚴絕能夠回去接班的,又素來遷就這個兒子,便也只讓人在醫院暗中盯著情況。
可昨晚,在醫院看著的人傳了消息回京都,說嚴絕這裡出現了一個女人,看樣子,應該是嚴絕的女人。
嚴絕身邊一直沒有女人,又始終不肯接受給他安排的婚事,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且先前毫無徵兆,可見一直是被藏著的,得知這回事,嚴老爺子自然坐不住了,就派他來看看。
嚴隨這個時候來,嚴絕自然也猜到了所為何來,冷著臉道:「我不管他存著什麼心思,你回去替我轉告他,少管我的事。」
嚴隨哪裡聽不出嚴絕這句話所帶的警告,可卻熬死聽不出來一樣,好言道:「四爺,老爺子也是關心您啊,他知道你出車禍了十分擔心,要不是身體最近不好出行,都親自來看您了,您也別和他犟了,老爺子是重視您這個兒子,才想要讓您回京都接他的班的,您何必與他慪氣呢。」
嚴家接班人的位置,是另外那幾位做夢都想要得到的,可老爺子始終沒想過給他們,便是現在嚴家看似是那三位爺各自為政的分庭抗禮,反倒是四爺一直在外,不沾染家族半分,外人都以為老爺子會從他們三個之中選一個接班,可是老爺子從始至終都只想要這個小兒子接班,所以嚴絕自來被他精心培養著。
這幾年看似放權給那三位了,實則卻是依舊大權在握,家族的決策權始終在他手上,只等著四爺回去接手。
家裡那三位爺多年來為了爭奪這個位置都可以說是你死我活了,一個個趨之若鶩的孝順討好老爺子,巴不得老爺子能高看他們,然而這位,始終是不肯回去,且還對老爺子不溫不火的,倒是年紀輕輕在外面打下了這樣大的商業帝國,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老爺更加以他為傲,更堅定了讓他繼承家族的決策。
嚴絕在京都那幾日聽這些聽的煩了,現在再聽嚴隨說,有些不耐煩,冷然嗤笑一聲,微微往前傾身,意味深長的問:「他讓我回去接班掌權,就真的不怕我讓他的老婆孩子一個個不得好死?」
嚴隨心頭一凜。
阮寧已經削好蘋果了,正在切塊,聽到他這個話,忍不住停下,微微側頭看著他。
嚴絕沒什麼耐性了,坐直了身體冷聲道:「你回去讓他想清楚了,他如果真的想讓我接他的班,就最好做好他死了之後,他那些老婆孩子給他一去陪葬的準備,不要忘了,現在是因為他的庇護,那些人才能活得好好的,等他沒了,我掌了權,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嚴隨有些餓為難,連忙好言道:「四爺,您與他們終究是一家人,尤其是大爺他們幾個,與您可都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何必非要你死我活才行呢?」
嚴絕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玩味又譏諷的挑了挑眉:「一家人?我和他們何時是一家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嚴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一臉難色的硬著頭皮站在那裡。
嚴絕耐性全無,聲音更冷漠了:「你回去告訴嚴明濤,我能認他這個父親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也是遵循我媽生前的意願,但是我媽怎麼死的,我姐姐是怎麼瘋的,我從來沒忘記過,他最好不要給我機會,不然,我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
嚴隨忙道:「四爺,當年發生的那件事,真的只是意外,與任何人都無關啊,老爺子也已經報了仇了,您想啊,老爺子這樣愛秦臻夫人,又最疼心桐小姐和您,如果真的跟老夫人和大爺他們有關,老爺子又怎可能會輕饒了他們?」
聞言,嚴絕眯著眼看著嚴隨,似笑非笑的問:「嚴隨,你跟他是否都還以為我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可以任你們敷衍蒙蔽的無知少年?」
他當年是信過這個說法的,可是那是當年,人總是會長大的,不會永遠是個孩子。
嚴隨臉色僵硬,不知道說什麼了。
嚴絕下了逐客令:「你此行的的目的達到了,可以回去和他交差了,順便告訴他,我不是他,他最好別妄想拿捏我,否則後果他承受不起。」
後面這句話阮寧聽著還以為他指的是繼承家業,可卻不止於此,其中隱藏的意思,嚴隨是聽出來了的。
嚴絕知道他今天來是沖著那個女人來的,是在警告呢。
當年老爺子的父親以秦臻夫人額家族繼承權拿捏了老爺子,逼得他娶了榮家女兒放棄了秦臻夫人,嚴絕是在警告,讓老爺子別妄想如法炮製,不然怕是無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