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藥鋪東家
曹織錦迷迷糊糊的睡去,不大記得清昨天半夜爬起來吃飯的事情到底是真的發生了,還是她太餓做的一個美夢。
桌子乾淨整潔,好像昨晚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陳凡生不在家。
她收拾好,去了曹叔家。
曹叔就是昨天的驢主人。
曹叔已經喂好了驢,看見她進門就將驢牽過來套在板車上,彷彿在等著她。
「昨天凡生叮囑過我,今天讓我送小丫頭去集市。」
原來是這樣!
「那他還說什麼了?」
「讓我安全把你送回來。」
「聽說你今天是去談一筆大生意?織錦,真了不起!曹叔我混到這個年紀,見到的錢還不如見到的女人多,羨慕喲!」
她還想聽更多陳凡生交代的話,但是他只說了一句就轉移了話題,心底像有一千隻螞蟻在撓,奇癢無比,卻又無可奈何。
「若真掙了錢,我定會分您一份。」
「別別別,開玩笑!」他連連擺手,臉上笑開了花,對她的天真透露出一份慈愛。
「我說真的!」
「好好好,我答應了!上車。」
驢車趕到集市門口,曹叔照例將驢和車寄放在集市門口客棧的後院里。
走南闖北的日子,他結交了不少的朋友。
「別看這客棧老闆好說話,要他幫忙卻很難,若不是我每次幫他運貨都少算他錢,今天我的驢可能只好在太陽底下委屈著了!」曹叔一邊笑一邊搖頭。
曹織錦說道:「昨天相公也將驢寄放在了這家客棧。」
「是嗎?」他雙眼發亮道,「我就說我看人不會錯,凡生確實是個人才!」
「可是村子里的人好像不理解相公。」曹織錦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對她的話感到好笑:「丫頭,聽叔說,作為一個男人,別人怎麼看他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女人怎麼看他。懂了嗎?」
曹織錦恍然大悟,點頭道:「看來我以後要對相公更好一些!」
「聰明的丫頭,一點就透!」
「曹叔,到了!」
光顧著聊天,差點走過了。
兩人退回來一間鋪子的距離,曹織錦指著上方的匾額道。
「同仁堂。」曹叔慢慢的念出匾額上的字,驚詫不已的看向曹織錦,「小丫頭是和這間藥鋪做生意?」
她點點頭。
曹叔拍手道:「好,有志氣!看來之前是我誇早了!」
長年在外走南闖北的人,做事豪氣,說話更是中氣十足。
這一頓誇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曹織錦小聲道:「曹叔,您小聲點。」
「我是太激動了!這間藥鋪是縣城最大的藥鋪,這是擺在這明面上的。我聽人說,這間藥鋪的東家和縣老爺有那麼點關係,平時只接待有錢人。你第一單生意就是同仁堂,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曹叔小聲說。
「真的嗎?那我就可以賺很多錢,以後相公也就不會這麼辛苦了!」她兩眼直冒星星,歡喜得快要蹦了起來。
「喲,曹姑娘來了,我們東家正等著呢!」夥計眼尖,立馬熱情的迎了出來。
「你們東家真的來了?」她歡喜的跑進去,將曹叔都忘記了。
不過曹叔一聽竟然是東家親自接待,自發的跟了上來。
笑話,就他這腿腳,怎麼會跑不贏一個小丫頭?!
大堂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滿面油光留著山羊鬍子正對她滿臉殷勤的掌柜的,還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茶。
茶杯擋住了他半張臉,曹織錦看了一會,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
她覺得老這樣盯著別人看不好。曹叔說能來的這裡的都是貴客,若是將他看煩了,丟了她的生意可就不划算了。
她剛移開目光,就聽見他和氣的說了一句:「曹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曹織錦抬起頭。
只見那人衣著華貴,溫文爾雅氣質不凡,正是昨天幫她解圍的富家公子!
「你就是同仁堂的東家?」她有些不高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昨天不就是在耍她嗎?
「在下不是。」他放下茶杯,站起來向她解釋,一團和氣的樣子很難讓人心生厭煩,「曹姑娘別誤會,在下的父親今日有事,須遲幾天才能回來,在下今日是來給姑娘一個交代。」
「你的父親是東家。」曹織錦心裡好受了許多。
「這是我們少東家啟公子!」掌柜的適時介紹道。
「叫我啟瑛就好。我方才聽見聽見二位在門口說,這家藥鋪和縣令有關係。」他看向兩人。
曹叔立刻站出來將曹織護在身後:「是我說的,不關丫頭的事!」
他莞爾道:「叔別誤會,您其實沒有說錯,只是說得不太準確。這家藥鋪和縣令的關係匪淺,我的父親,就是縣令。」
「原來是縣令的公子,失敬失敬!」曹叔鬆了一口氣,彎腰抱拳。
曹織錦問:「這本是隱秘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
他坦然道:「真誠的對待我的合作夥伴,這是我的禮。」
「合作夥伴?你們是答應了?」
「我可以出五倍的價格買你的驅蟲葯,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請說!」
曹織錦覺得這個啟瑛是個爽快人,她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對他印象頗佳。
「第一,在下希望以後也能和姑娘合作。」
「第二,在下希望姑娘能將驅蟲葯的配方一併交於在下。」
「求之不得。不過驅蟲葯的配方並不是一件隱秘的事情,其實配方還是原來的配方。」
啟瑛笑著搖頭道:「不對,不對,驅蟲葯主要起作用的是苦荊和狼尾兩種草藥,但是這兩種草藥混和在一起就會有味道。姑娘配的葯,無味。」
「原來你也懂草藥,和我相公說得一樣。」
「看不出來,姑娘已經嫁人了。姑娘相公貴姓?」
「姓陳。」曹織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啟瑛懊惱道:「在下稱呼錯了,應該稱呼你為『陳夫人』。」
「『陳夫人』?感覺年紀好大的樣子。」曹織錦開懷道,「你還是像剛剛那樣叫我吧!」
「遵命。」
他守禮的樣子,感覺有些斤斤計較,但沒有斤斤計較的刻薄,反而顯露出幾分不知變通的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