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華佗VS小諸葛

第7章 小華佗VS小諸葛

大牙想想還是得說實話,張之極卧室人多嘴雜,得打發走閑雜人等。熊辰豪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揖,請求道:

「張大人的病,小子多嘴,有點體己話想說,還請大人屏退他人。」這事關病人隱私,非病人家屬,無關人員都給我退出去。醫院不都這麼說嘛。

張之極見小郎中挺靠譜,以為他要說些難言之隱,便叫一干人等出去,留下藍衣親隨一人。大牙想來藍衣人地位挺高,類似於宮裡的後宮總管太監吧。

熊辰豪告聲罪,將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和盤托出。當然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這話斷不能說,不然肯定被張之極當作妄言。熊辰豪說完靜靜的等張指揮發落。

「如此說來,你是魏公公要的人?」張之極聽了半天總結道。

要的人?此話怎麼聽的曖昧啊,應該說是魏公公要命的人才對。

熊辰豪承認,自己正被錦衣衛追殺。

張之極一臉肅然的說道:「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按理說我應該保你一命。只是魏公公如今得勢,遼東之敗又非同小可,皇上震怒。我看你暫時躲避些時日為好。」

大牙沒指望張之極此時袒護自己,寄希望於將來。天啟歸西之後,能出面美言幾句。再說自己與張指揮就這一面之緣,要他舍著國公府的榮華富貴,與閹黨作對,想都不用想。人家又不是你親舅舅,是親舅舅也不能幹。

「小子不敢奢求眼前,只望三年後皇上駕崩,新皇登基,張大人能於新皇帝面前,替家父代為挽回,以求撥亂反正。」熊辰豪說道。大牙也是求進心切,閱歷不足,直接說出三年後天啟要完的事來。

張之極聽的虎軀一震,正色道:「大膽!無知小兒,竟敢咒罵皇上只三年壽命!給我綁了,回京送給魏公公!」

邊上藍衣親隨摞起袖子,準備捉拿朝廷要犯。

大牙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張之極是如此翻臉無情之人,救他幹啥?不過他還有殺手鐧沒用呢。

「張大人,你盡可以抓我去向魏忠賢示好。不過三年後魏忠賢失勢閹黨被清算,國公府怕難逃勾結閹黨的惡名。到時候你能否順利襲封英國公,就未可知了。」熊辰豪正氣凜然的站立,坦然說道。一副「他強任他強,三年拉清單」的自信表情。

熊辰豪這小子,不知道那來的底氣。一口咬定天啟皇帝三年後要駕崩,魏忠賢要完。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天啟皇帝正當壯年,連太子都沒有。魏忠賢正是當紅辣子雞,號稱九千歲。說他們兩三年後雙雙嗝屁,教張之極如何敢信?

張指揮一拍手掌,說道:「你小子給我過來!現在該輪到我給你治治病了。」他認為熊辰豪叫仇恨蒙蔽了雙眼,因此盼著當朝皇帝和魏公公早死。

孩子,你這是病,得治!

熊辰豪站著未動。藍衣親隨罵道:

「不識好歹的東西!公子爺給你治病呢!還不快過來!」

熊辰豪杵著不動。

「張大人若不信,請暫等三年自然見分曉。」熊辰豪補充道。

「皇上什麼時候歸天我不知道,不過你再不配合治療,馬上要死!你知不知道?」張之極張太醫苦口婆心的勸道。

大明這是什麼風氣,郎中給人治病得求著病人!

大牙心說你打算咋治?割舌頭還是割腦袋?割舌頭治標,割腦袋才是治本。不過你就算打死我,我也這麼說。明史就這麼寫著:天啟皇帝三年後「薨」!對,用的這個有文化有逼格的「薨」字!

又不是我熊辰豪說死的,天命如此!

天命!你們古人不是最信這個嘛!

「張大人,你想不想知道三年後誰承繼大統?」大牙想激起他的興趣。

你,你,你!都開始操盤三年後誰當皇帝的事來。

年輕人,你很膨脹!膨脹的要飛啊。

病入膏肓!張之極心裡斷言道。

不過他確實有些興趣,想知道下一任皇帝會是誰。如果跟前這小子真是天神下凡的話。

現在,他只當作笑話看待。

「是誰?」藍衣親隨率先忍不住問道。

「信王朱由檢。」熊辰豪輕輕說道。

張之極和藍衣親隨對視一眼,信王?

英國公張惟賢直接參与明末三大案。可以說是皇帝背後的男人。張之極受父親影響,對宮廷內的複雜鬥爭耳濡目染。別的可能不行,政治嗅覺特別靈敏。天啟皇帝現在還沒有子嗣,信王是唯一留住京城沒有就藩的藩王。作為明光宗唯一兩個熬到成年的子嗣,哥倆感情一直挺好。萬一天啟皇帝沒繼承人,信王被皇上遺詔立為接班人不無可能啊。

張之極認為這話倒不全是胡說。只是,如此信誓旦旦,不似一個十多歲孩子嘴巴能說的出的。

「誰告訴你的?」張指揮終於決定,正經對待跟前這半大小子。這小子背後指不定有高人。

誰告訴?我懷裡的明實錄啊。不過明實錄已被哪路做好事不留名的神仙,給偷偷掉包了。大牙可不敢拿出這明實錄牌複印機來。

這事怎麼編的圓?說自己穿越而來,來自四百年後?前知五千年、後知五百年?文、史、哲,算、術、工,無所不知。更兼有國際政治學術背景,知道大陸體系,海洋霸權。未來大明朝擺脫滅亡、神州避免陸沉,全看自己的了。

說完那些,張大人非一個巴掌將自己扇醒!

穿越?你倒是先地上穿個洞給我看看!

大牙覺得自己畢竟是個在校大學生,社會經驗不足。要說的通大明精英階層中的領袖人物,自己的腦細胞不夠用。他便想起影帝袁三叔來。

得搬救兵!把預言來源推給三叔,禍水引三叔頭上。

袁老三惴惴不安的等在前頭,熊辰豪這小子無知者無畏,敢到張之極面前充神醫,怎麼一個時辰還沒出來?別闖出禍來吧?

正擔心著,言驛長過來請他進裡頭。袁敬忠拉著洪貴,教訓他幾句不可說話,便跟著言陵旭穿過幾個廳堂,來到張之極的卧室。

張大人現在恢復的不錯,袁敬忠進來這會,又喝了一碗鹽水,一碗水煮蘋果。

袁老三拉著洪貴,行禮拜見張指揮。張之極抬眼一看,濃眉一抖。

一臉的不修邊幅,與世俗之人皆不同。

身邊帶的小道童,穿戴更不同凡響。下身一件褲衩,上身一件——後背上扛兩褲腿管,莫非也是褲衩?

高人!果然是高人!

「這道童的衣服有點新奇啊。」張指揮笑著說道。

「稟大人,此乃露臍裝。」袁老三一本正經的說道,他開始進入狀態。

「露臍裝?」

「正是。」袁老三將熊辰豪講過的大漢後宮香艷風俗,鸚鵡學舌的給張大人照搬一遍。張之極身為貴胄,風流韻事如雲,哪能不好這個?一下子被吊起了胃口。聽完對袁高人點頭讚許。

高人就是高人,研究的學問都如此不同凡響:大漢後宮麗人裙飾。

「你就是袁敬忠?」張之極問道。

袁敬忠謙恭的稱是,他估計熊辰豪全盤說了。兩人是逃犯,朝廷命官面前得收斂點,不可造次。

「聽熊辰豪說,你對我朝局勢走向洞如觀火啊。算出皇上啥時候殯天,魏公公啥時候下台。」張之極轉入正題,收斂語調說道,「更知道信王將繼大統。說說看,你怎麼算出來的?」張指揮說完,一雙眼睛犀利的瞪著袁敬忠。

你要是膽大妄言,我就地把你這妖言惑眾之徒給辦了。

張指揮說的袁敬忠一陣心虛膽寒。

我啥時候說過這個?我連信王是誰,我,我都不知道。我還算出他繼位?袁敬忠一臉懵逼。

大牙看出袁三叔要露餡,趕緊接話道:

「張大人,我三叔他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能掐會算,料事如神。我們周圍人都叫他小諸葛。」

小諸葛?袁老三一想完了!你小子,我送你一個小華佗,你回贈我一個小諸葛。還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

袁敬忠轉頭狠狠的瞪一眼熊辰豪。你就編吧,把我往火坑裡推,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諸葛?」張之極不以為然的問道,「我看熊廷弼之死你就沒算出來嘛!」

「稟大人,小人早一年前就算出來了。小人一直勸熊經略辭官回鄉,躲避血光之災。熊經略亦提交辭呈,可惜朝廷不聽。不然,便無今日之局面。」袁敬忠開始入戲。他與熊辰豪的內部矛盾先放一邊,顧全大局重要。

張之極想來,熊廷弼確實上疏請辭過幾次。他與遼東巡撫王化貞不和。王化貞仗著魏忠賢撐腰,實際掌控遼東大局,將熊廷弼這個經略架空了。

「熊廷弼的事暫且不論。你憑啥敢說皇上三年後殯天?」張之極問道。

憑啥?憑熊辰豪那小子一張嘴唄!

袁敬忠到底江湖經驗豐富,略一思索,便說道:

「小人曾拜一位世外高人為師,習得讖緯之學。」

別說,明代讖緯之學雖不能登大雅之堂,可大有人信。張之極知道,天啟皇帝就養著這麼幾個懂行的高人。每天幫皇上掐指一算,預知禍福:

下午干木工還是上午干木工;早晨出寢宮,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今天適合臨幸那個妃子,用那種顏色的床單。諸如此類。

別說皇上,張之極老爹張惟賢也養著這樣一個高人。

所以說,你要真有本事,我張之極會信。

「空口無憑,你拿出點神通來我瞧瞧。」張大人說道。

袁老三想,這好辦。熊辰豪懷裡就有個神通。不過可不能直接顯出那賬本的厲害,不然鐵定叫張之極連書帶人捲走。

只聽袁敬忠咳嗽一聲,請把椅子落座,說道:

「小人會念咒,憑空變出物件來。」

「有這神通?趕緊變來我看!」張之極來了興趣。

「大人莫急。小人需要一物為原型,小人會變出跟它一模一樣的物件。」袁敬忠慢悠悠的,坐著說道。

藍衣親隨說道:「公子爺,不如將大同知府送的千年人參與他,叫他變出一支來。」張之極點頭同意。

藍衣親隨忙翻箱倒櫃的找那支千年人蔘。大牙只得叫苦。藍衣親隨眼光好毒,一下子切中要害。明擺著人蔘為有機物複印不出來嘛。

「且慢。張大人,人蔘為易腐之物,小人變不出來。需得世間珍貴硬實之物件。」袁老三如實交代道。

「你早不說清楚!」藍衣親隨已經翻出那盒人蔘,見袁敬忠如此說,沒好氣的說道。

張之極從懷裡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羊脂白玉,通過親隨交給袁老三。

趕緊變吧!

袁老三作手勢不行,還得拿一本書過來。

老兄,你這什麼毛病?有話能一氣說完嗎?藍衣親隨氣鼓鼓的走去找書。

卧室里倒有一個書櫃,藍衣親隨抽出一本,交給袁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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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複印機闖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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