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自作自受
蕭菱歌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兩個人，目光有些冰冷，她知曉太后叫她來，就是想要刁難她。
這份委屈，她不受著，裴陌軒就要替她受，可是身邊這兩位又算什麼？
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她當作戲耍的玩物嗎？
蕭菱歌的目光太過冰冷，讓敏感的悠然感覺到了，不由得望向她，一下就對上了她的雙眼，那眼神，讓悠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菊兒有些忐忑的站在台階下，小心翼翼的道：「靜婉姐姐，這……這土有味道，可不能衝撞了太后，您說哪一盆需要加肥，我搬遠一些弄。」
靜婉瞪了一眼菊兒道：「哪裡那麼多廢話，叫你過來就過來，哪裡那麼多廢話。」
菊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蕭菱歌，有些怯怯的，先前靜婉做的事情，她可是都看在眼裡，她要報復這個姑娘，可是自己卻是擔待不起，菊兒都要急得哭了。
蕭菱歌的手揉了揉膝蓋，跪久了，腿有些麻，一時之間竟然站不起來了，那邊菊兒已經顫顫巍巍的上了階梯。
悠然看著蕭菱歌的目光，還有靜婉那興奮的模樣，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靜婉已經下了兩個階梯，有些興奮的看著那一小桶黑泥。
桶里傳來一些異味，靜婉不由得轉過了頭去，皺了皺鼻子，可是想到將這個打翻在蕭菱歌身上的模樣，她又有些興奮，不顧那桶里的污穢，竟然自己伸手去接了那桶。
靜婉轉身想要故作重施將那桶打翻在蕭菱歌身上之時，那桶的另外一面突然傳來一股推力，靜婉一個沒有防備，身子一下子朝著階梯下跌倒，連帶著菊兒也跟著她滾作了一團。
黑土被打翻，一下子兜頭兜臉的朝著兩人身上撒去，而且那桶不偏不倚的竟然直接落到了靜婉的頭上，只聽見靜婉一聲慘叫。
這一下變故，讓眾人都傻了眼，站在門口守門的宮女，還有悠然，以及在掃撒的幾個小宮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朝著靜婉跑了過去：「靜婉妹妹/姐姐，你沒事兒吧？」
蕭菱歌看著台階下的吵吵嚷嚷，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其他動作，幾個宮女很快將靜婉和菊兒拉了起來。
靜婉捂著額頭，哎喲哎喲的叫著，悠然看著靜婉的額頭有些擔憂的道：「靜婉妹妹，你怎麼樣？這額頭上好像有些出血了，要不要去太醫院拿點葯？」
宮女不可能請得到太醫院的太醫，太醫院中有些藥師卻也懂醫術，能夠看些小病，只要給點銀子，也能夠拿些葯。
「什麼？出血？我難道毀容了？」靜婉的聲音格外的尖銳，透露著慌張。
「幹什麼吵吵嚷嚷的，還有沒有點規矩。」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
眾人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板著一張臉的羅嬤嬤，一時之間眾人都禁了聲音，恭敬的站在原地，由著羅嬤嬤打量著滿地的狼狽。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院子，怎麼又是水，又是土，你們是皮癢了是？連太后都驚動了，你們誰擔待得起？」羅嬤嬤的口氣很是嚴厲。
底下的小宮女被嚇得一下子跪倒了一片：「嬤嬤贖罪！」
「嬤嬤，您要為我做主啊，這個女人，她打我！您看我這裡，還有這裡，全是被她打的。」靜婉指著自己的額頭，又撈起了自己的手臂，讓羅嬤嬤看自己滾下台階受的傷。
「誰那麼大膽，敢在壽康宮放肆？」羅嬤嬤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站在台階上，沒有說話的蕭菱歌。
「是她，就是她打的，你們都看到了是不是？」靜婉怒氣沖沖的指著蕭菱歌，而且還對著周圍的小宮女們問道。
那些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掃過蕭菱歌，有個大膽的跟著應了聲道：「是，我們都看見了，就是她打的。」
羅嬤嬤目光凌厲的盯著蕭菱歌，蕭菱歌也看著她，卻突然溫和的笑了一下，也不顧滿身的臟污，蹲身施禮道：「蕭菱歌見過嬤嬤。」
羅嬤嬤凌厲的目光突然一頓，好似被那個溫和的笑容給融化了一般，可那失態也只是一瞬間：「你就是蕭菱歌？太後娘娘讓你抄寫心經，你這是做什麼？別仗著是皇上宮中的人就為所欲為，這裡是壽康宮，可不是容得了你放肆的地方。」羅嬤嬤重新板起臉教訓道。
「嬤嬤說得是，這裡是壽康宮，不僅容不得我放肆，自然也容不得別人放肆，我相信嬤嬤不會偏聽偏信，自然能給我個公道，看看到底是誰在放肆。」蕭菱歌說話不疾不徐，擲地有聲，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力量，讓人不由得相信她的話。
「你什麼意思？明明是你打人，怎麼聽著倒是我們的錯？蕭菱歌，你別含血噴人！」靜婉氣得渾身發顫，一邊捂著額頭上的傷，忍著身上的臭味，一邊指著蕭菱歌罵道。
蕭菱歌轉身，看著怒不可遏的靜婉：「靜婉姑娘說是我打的人，那您說說，我是用哪只手打的？嗯，這樣吧，公平起見，大家用筆寫吧，看看我是用哪只手打的你。反正你們不都說看到了嗎？」
蕭菱歌這一問，倒是真的將人給問道了，先前那一瞬間，發生得太過突然，這些小宮女聽到動靜的時候，靜婉已經躺在了地上，如今要寫出是用的哪只手，她們還真是沒有頭緒。
「你……你別狡辯，用的哪只手有什麼干係？反正就是你打的！」靜婉不講道理的喊道。
「喔？那靜婉姑娘不如再說詳細一點，我是因為什麼原因打你，又是怎麼打的你，是用手了，還是用腳了？打了你哪裡？」蕭菱歌氣定神閑，不疾不徐，那副樣子，當真是鎮定自若得很。
一旁的悠然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道：「你沒用手，也沒用腳，就是肩膀碰到了木桶，所以才將靜婉妹妹撞下了階梯，摔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