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商議
整個房間裡面安靜，只聞呼吸和翻動奏摺的聲音，如此這般，一直到月上中天，兩人才歇著。
「你……你早些歇著。」裴陌軒扶著蕭菱歌站了起來，然後牽著她坐到了床邊輕聲道。
蕭菱歌看著裴陌軒放開了她的手，站了起來，一副要走的模樣，卻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了裴陌軒的手，然後帶了一絲笑看著他，撒嬌道：「這裡這麼大，我一個人睡會害怕的。」
裴陌軒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他知道蕭菱歌是什麼意思，可是……
罷了，就算是折磨，那也是甜蜜的折磨，她傷著，他不能碰她。
裴陌軒合衣躺在蕭菱歌旁邊側著頭看著她道：「你睡吧，我守著你。」
蕭菱歌感覺著裴陌軒身體的緊繃，那不安分的小手卻是伸了過去：「穿著衣服睡覺，那多不舒服啊，我幫你解開。」
那手，在裴陌軒身上遊走著……
愛是一種擁有，也是一種索取，是一種彼此的需要。
次日，大朝會後，御書房，蕭菱歌站在裴陌軒身邊，顧長雲跪在地上朝著裴陌軒施禮，恭敬肅穆，未曾見他平日的張狂。
「平身吧！」
「謝皇上！」
顧長雲站直身體，卻有意無意的掃過了站在裴陌軒身旁的蕭菱歌，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她消瘦了許多。
「最近朝堂在熱議關於北戎出兵一事，顧愛卿可有什麼見解？」裴陌軒單刀直入引出了主題。
顧長雲這是自從那一次以後第一次進宮，而且還是被皇帝召見進宮的，對於皇宮，他沒有期待，但是，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這……皇上可當真是為難微臣了，您若問我這京城哪裡有美酒佳肴，微臣還能有那麼些見解，可是這兵戎之事……實在是無甚見解。」顧長雲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並未曾接裴陌軒的話題。
蕭菱歌有些看不過去了，開口道：「顧長雲，你就不能認真點嗎？你當真除了吃喝玩樂就無所事事了？」
蕭菱歌毫不顧忌的對著顧長雲開口，顧長雲也不由得抬起了頭直視蕭菱歌，見到她板著一張臉，卻忍不住笑了：「妹妹，你可是我的妹妹啊，怎麼能夠用如此語氣和哥哥說話。」
「那你也要有個哥哥的樣子，郡王妃不是一直想要你出人頭地嘛，如今正好有個機會，你願不願意一試？」蕭菱歌知曉顧長雲是個玩世不恭的，其實對於出人頭地並無甚興趣。
「若是此事做好了，可解救萬民與水火，保住大昱疆土，造福於天下，你可願意？」蕭菱歌又補了一句。
顧長雲看著蕭菱歌在裴陌軒面前毫無顧忌的說著這些話，心中的擔憂，也放下了很多，她能夠如此無所顧忌，可見在他心中的地位，只要她過得好，什麼都好。
「顧愛卿，此事於朕於國於民都至關重要的，還請你助朕一臂之力。」裴陌軒很是誠懇的道。
聽著裴陌軒的請求，顧長雲原本的玩世不恭，收斂了起來，他認真了看了裴陌軒一眼，那是那張臉。只是那眼中多了一些真誠仁善，少了一些深不可測，再看看旁邊蕭菱歌期待的眼神。
顧長雲正了臉色對著裴陌軒深施一禮道：「皇上嚴重了，若有何微臣能夠辦到的事情，您儘管吩咐，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蕭菱歌和裴陌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帶著一些笑意，裴陌軒轉而對顧長雲道：「北戎對我大昱虎視眈眈，有探子來報，北戎諸部正在聯合，近期有大動兵戈之意。對此，我們一直在商議，朝中以曹相爺為首之黨，堅持議和，鎮國公等武將偏向於迎戰。顧愛卿對此事，可有聽聞？」
這一次顧長雲未曾推脫，他拱手回道：「回陛下，北戎之事，微臣有所聽聞，但對內里卻不甚清楚，皇上掌控天下，對大局自然有所判斷，皇上的意見就是微臣的意見，微臣全聽皇上安排。」
顧長雲這番話，表示了自己的完全忠心，只要裴陌軒所安排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他都不持疑慮。
原本還準備了一番說辭，打算說服顧長雲，如今他這樣一說，倒是完全用不上了。裴陌軒又深深的看了顧長雲一眼，其實，他的忠心與其是說給自己，不如說是個蕭菱歌，因為他對蕭菱歌全心信任，所以也就信任菱歌信任的自己。
如此心懷，也是世間少有！
顧長雲的信任，以及蕭菱歌對顧長雲的信任，讓裴陌軒沒有絲毫顧慮的將打算都和盤托出。
當顧長雲聽到，北戎派遣使者來信，說是要割地賠款和親公主才願意善罷甘休之時，只覺得氣血翻湧：「我大昱男兒，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北戎蠻夷休想染指我大昱疆土，微臣願意出征禦敵。」
顧長雲沒有想領兵打仗，就算只是個普通兵士，只要能夠抗禦外敵，他也甘之如飴，這是兒郎本性，不為私情。
「哥哥，你有此心甚好，可是如今曹相一派反對出兵，並且國庫空虛，無糧草供給又如何禦敵？」蕭菱歌拋出了問題。
顧長雲皺著眉道：「這些年我經營有所得，若是國庫空虛，那我將所得全部上繳國庫充作軍用，只是……」
顧長雲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只是，那些銀錢對於十幾萬將士所需，怕也只是杯水車薪。」
「哥哥有此心已經是大昱之福，但我們必須得讓大昱其他人也如哥哥一般慷慨解囊，這大昱百姓眾多，有些有錢，有些有人，有些能出力，只要上下齊心，區區北戎何足掛齒？」蕭菱歌話中帶著期許，也帶著對北戎的輕蔑。
顧長雲皺眉道：「這……恐怕有些困難。」
顧長雲這些年見慣了人情冷暖，更知曉如今這個世道的人心是如何的自私，要讓那些個富戶豪商為國出錢出力，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顧長雲覺得蕭菱歌終究還是太單純，將人性人心想得過於美好。
「世間萬事，唯利不破，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讓大家有緊迫感，再造以輿論引導愛國之心，最後許以好處，即使不是全部，總能夠有所成。只是此事說得簡單，做起來卻是不易，哥哥不如坐下聽我詳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