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對我這麼好

馬鳴看我愣在那裡，用手碰了一下我的肩膀：「誒我說，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吧，我早就跟你說了人鬼殊途，千萬不要動情，再怎麼說她也是個鬼魂，在你身邊只會害你，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我忍不住反駁：「馬雯是不可能害我的！」

他愣了一下：「看來你還真的是動情了。」

我本能的開始狡辯：「我沒有，我只是不希望她為了我在浪費時間了。」

馬鳴笑了笑：「她只是個鬼魂，你根本沒必要管她那麼多，你的壽命跟她的不一樣，就算是她一直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也沒什麼問題，只是減少修行而已，又不會徹底死去，還是因為你真的在意她，才不希望她是這樣的結局，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我就按照你所的做，但你不能後悔，這個法術一旦生效就再也回不去了，你想清楚了嗎？」

這幾個字一直在我的腦海裡面回蕩著，我也一直在想到底會不會後悔，人總是自私的，雖然我希望她可以忘了我好好生活，但我又覺得不甘心，跟我待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就算只是一個過客也應該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吧，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有可能從一開始相遇就是個錯誤的選擇，如果我跟那位少爺長得不一樣，或許就有不同答案了吧，或許只是因為我長的像那位少爺，才會有這樣的福分？

想到這裡我稍微平靜了一些，這些福分本就不該是我所擁有的，既然是別人給予的，那還回去也沒什麼問題，我深呼吸一口氣嚴肅的看著馬鳴：「我已經想好了，就按照你說的去做，但我希望不會對她造成任何的傷害，你說過的她只會失去一部分的記憶，也就是跟我的那一部分，其他的記憶我不希望消失，那對她來說很重要，可以嗎？」

雖然我知道馬鳴不可能害我，但我還是想要提醒一下他。

馬鳴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其實你還是在意她的，而且我的法術她自己都知道，如果是對她有害的，她完全可以反抗，對她來說我的法術簡直就是一個小把戲。」

有了他的這句話我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下來，我打算處理好馬雯的事情再去找他，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馬雯的事情了，只是這樣顯得有些刻意，現在她並不知道我是什麼情況，如果就在這個地方讓她出現的話確實有些太大意了，所以我跟馬鳴選擇來到了一個小鎮子。

雖然這附近都是村莊，但稍微走的遠一些就可以看見一個小鎮子，鎮子雖然不繁華，但該有的東西還都有，還有一部分的餐館和一個學校，這裡的景色跟空氣都不錯，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來到這裡會讓人靜下心來，我跟馬鳴來到了一家小飯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認識，看到我們第一眼就認出來絕對不是本地人了。

上了菜之後老闆就跟我們親切的說著話，我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飯菜做的不錯味道也很和我胃口，大概是因為我這一天都沒吃東西，點的幾個菜基本上都被我跟馬鳴消滅了，吃了飯跟老闆打了個招呼我們就在這附近閑逛著，這裡有一條小河，還有一個獨木橋，看起來還挺特別的，這裡還有一個鞦韆。

就像是一個樂園一般，我坐在鞦韆上垂頭喪氣：「到底用怎樣的方式叫她出來才不會顯得這麼唐突，我是真的擔心她會突然發現什麼。」

馬鳴嘆了口氣：「你就是太過小心翼翼了，就算是你什麼事情都沒有，讓她出來的話她也會很開心，完全是因為你現在的心境不同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對她來說你就是最重要的人，就算是知道你撒謊了又如何，只要理解了你的心情和想做的事情之後，她還是會遷就你，什麼都會為你做的。」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正是因為這樣，在最後的時刻我才不希望她有這樣的回憶，最起碼在失去記憶之前我希望她覺得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天才讓她出來的，而不是為了讓她的記憶消除才刻意的讓她出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馬鳴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目前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法，而且你現在還這麼緊張，就是你的樣子，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來你絕對有心事，拜託你別擺出一副苦瓜臉了，至少跟馬雯相處的最後時間讓她能看到你的笑臉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準備開始吧。」

他走了之後我一個人獃獃的看著平靜的湖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我才把馬雯給召喚出來，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表現的很好，但她剛出現我就開始心虛，看著就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但馬雯並沒有說出來，即便她已經發現了我的異樣，她也只是坐在我一旁的椅子上面跟我一直看著風景。

好像一直在等我開口一樣，我轉頭看著她的深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是嘴角帶著微笑的，我緩緩開口：「馬雯啊，你心目中的那位少爺是什麼樣子的，我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有些吃驚但還是微微一笑：「他啊，或許別人會覺得他不好，但在我心中依然是最好的少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但我一直覺得你就是少爺，兜兜轉轉這麼久我才再次遇見你，能一直保護你就是我的職責，也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很溫柔，但是並沒有看我一眼，所以我這時的表情她也沒有看到，如果看到的話肯定能夠看出破綻來，我的雙手一直緊緊握著鞦韆的繩子，我咬著牙繼續說：「但你有想過以後嗎，人鬼殊途，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這樣下去只會害得你，有這麼高的修為為何還要待在我身邊？」

馬雯這時察覺出了問題，她轉頭看著我：「少爺，我知道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也想趕我走很多次，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原先的地方等著少爺等了多久，為的就是能夠再次遇見，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好不容易見到了那個人，就是你，如果讓我走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這些話完全不是我意料之中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再次開口了，只是一直沉默著，馬雯好像看出我這時心情很不好，就走了過來關切的問著：「少爺，我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抬起頭來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我告訴你真話嗎，為什麼我的臉色會這麼差，雖然我是至陰之體，但我也無法承受這麼強大的怨氣，你可是個千年女鬼，跟那些小鬼都不一樣的，我都已經說的這麼委婉了難道你就不明白嗎，我不知道你的那個少爺是什麼樣的人，但絕對不是我，我也不想當你所夢寐以求的那個少爺，我是沈毅，不是你的少爺！」

我幾乎是吼著把這些話給說了出來，馬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話，之前我對她一直都很溫柔。

馬雯支支吾吾的說著：「可為什麼你之前對我這麼好？」

我冷笑了一聲：「是，我一開始對你確實不錯，那是因為你對我還有些用處，只要我有危險你就會第一時間出現，那些鬼魂我對付不了，當然就只能你來了，被利用還不自知，你真的是個傻子，現在這些工作都沒有了，我自然不需要你了，與其讓你在身邊一直連累我，不如趕緊離開。」

每當我說這種話的時候都覺得心臟撕心裂肺的疼，說這些違心的話我只覺得自己快死了，就像是一具軀殼一樣，這話都已經足夠傷心了，可馬雯還是不願意相信，腳步依然是向著我走來，我知道如果自己看到她這個舉動絕對會心軟，就繼續扯著嗓子對她喊道：「我都說了幾遍了，我就是利用你，你難道聽不懂嗎，今天把你叫出來就是為了讓你趕緊滾啊！」

這下她好像是真的傷心了，一直站在原地不動，這時我感受到了她的怨氣慢慢的變深，似乎還有一種強大的未知力量，馬雯一個人蹲在地上伸手捂著自己的腦袋大聲的尖叫著，接著就是一陣幽怨的哭聲，這時馬鳴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拽著我的胳膊：「你小子是不是瘋了，看不出來她現在已經完全惡化了嗎，還不趕緊離開？」

我鬆開了他的手疑惑的問著：「惡化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馬鳴又拽著我的胳膊打算把我給拽走，看我倔強的就是不肯走只好給我解釋著：「你不懂這力量有多可怕，因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本身的意念和初心就改變了，原本還是個善鬼，現在就變成惡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