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魂飛魄散

解釋完了之後馬鳴就立馬拽著我的胳膊打算帶我離開，邊走邊喊：「趕緊離開吧，她的目標絕對是你，現在還有一點點時間可以離開，要不然你肯定得死在這裡。」

在知道惡化之後我第一擔心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惡化之後她會有怎樣的後果，還能不能變回來。

馬鳴看我愣在原地用無奈的眼神看著我：「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有多危險啊，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惡鬼了，惡鬼是什麼概念你明白嗎，她們的腦子裡面只有仇恨，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你認為還會記得你是誰嗎，你覺得自己可以感化她嗎？」

這些話其實我都明白，而且我自己也接觸了很多的惡鬼，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感情，但我也知道惡鬼是什麼概念，如果她真的成為了一個惡鬼，之後就是行屍走肉了，根本就沒有喜怒哀樂，這樣的鬼魂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而且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儘管一開始是我多嘴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但我也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過錯，既然是我自己做的就必須得彌補，所以我直接甩開了馬鳴的胳膊往馬雯的方向走了過去。

馬鳴大概猜到我會這麼做了，直接使用法術把我給困在這個地方，我怎麼都動彈不得，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我一直劇烈的掙扎：「你想幹什麼，現在馬雯很危險，如果不及時感化她的話之後就變不回來了，現在唯一能拯救他的人就只有我了，你趕緊放我出去！」

他搖了搖頭：「我放你出去就是在送死，你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人類，最多就是個半妖，但你現在身上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說離開馬雯了你什麼都不是，但她不一樣，她可是一個千年女鬼，要是想殺了你簡直輕而易舉，之前你之所以沒有這樣的壓迫是因為她一直對你忠心耿耿，可現在你們可以說是仇家，我這麼說你也該明白了吧？」

其實這些話我都懂，但是在緊要關頭我還是不能坐視不理，可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掙脫開，馬鳴一旦決定了一件事情之後就很難再改變，這時候我使用苦肉計估計是不行了，我語氣強硬的看著他：「你好像搞錯重點了，這件事情最重要的人是我，並不是你，我有權利決定自己怎麼做，你認為把我綁在這裡我就沒有危險了嗎？」

我繼續說著：「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你要明白，她傷害的可能不止我一個人，你也知道她的實力是怎樣的，不然趕緊把我給鬆綁，我有信心可以感化她，到時候再把她的記憶給消除，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心軟，我已經知道我跟她之間的差距了，也不會抱有任何的希望，我向你發誓，等她變回原本的模樣之後我就離開，跟著你走，你讓我到哪裡就到哪裡，我跟她也再無干係，行嗎？」

聽了我的話之後他勉強答應了我：「你這又是何苦，簡直就是付出生命的危險來賭，惡鬼本身就是惡鬼，根本就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慾，到時候你要是受傷了可別讓我救你，我跟她的實力懸殊差別這麼大，就是你受傷了我也只會坐視不理，我勸你識相點趕緊跟我離開這裡，要是你再這麼倔強那我也只能隨你的心思了。」

其實這些話就等於是同意了，畢竟馬鳴是個很倔強的人，下一秒他就把法術給解除了，我能動彈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找馬雯，她突然不見蹤影，我在原本的地方待了十分鐘也沒看見人到底在哪裡，就在我迷茫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陣怨氣，在感受到怨氣之後我並沒有閃躲，而是故意等著她朝我衝過來。

當我看到她的模樣時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了出來，現在的她跟之前差別實在是太大了，我看到只覺得很愧疚，她的眼睛變得血紅，指甲也很長，眼神空洞無甚，就連皮膚也慢慢發青，這些模樣都不是我曾熟悉的那個馬雯，當初的她在我眼裡就是個溫柔的女子，鬼不鬼的根本都不重要，但我現在看著，潛意識裡卻一直認為她就是個惡鬼。

一個會毫不猶豫把我給殺死的惡鬼。

我看到她之後眼神錯愕，竟然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好幾步，我原本以為自己見到了之後肯定不會害怕，但那股怨氣的力量實在太大，我一直感受到那股怨氣，在壓迫著我自己，我深呼吸一口氣聲音顫抖地喊著她的名字：「馬雯啊，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說完這話她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卻開始淚崩了，在說這話之後我想到了自己曾經跟她一起朝夕相處的那些畫面，還有曾經為我奮不顧身的時候，當時的她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就只為了幫我，什麼後果她都願意承受，但在看到我的時候總是一臉微笑。

現在的她，看到我哭之後只是很不耐煩的皺著眉頭，下一秒就直接朝我撲了過來，眼神都帶著厭惡，像是真的打算把我給殺死一般，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抗，馬鳴在這個時候沖了過來打算用法術制服馬雯，我卻用眼神讓他制止。

這時候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用真誠的眼神一直看著馬雯，我在腦海中回想起過去的畫面，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我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力道似乎慢慢變小，最後馬雯竟然鬆開了手後退了好幾步，她的眼角有些濕潤，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一臉錯愕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淚：「我為什麼會哭？」

這時我有些驚訝，我趕緊問道：「難道你真的想起來了嗎，想到過去的那些事情了？」

她的腦子突然開始混亂了起來，像是兩種人格一直在腦海掙扎一般，下一秒她又變回了原本的模樣看著我，咬牙切齒的慢慢靠近，伸出尖銳的指甲抵著我的脖子，如果她稍微一用力我就會死，但她遲遲沒有動手，頓了頓才說：「你是壞人，就是你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要殺死你！」

我並沒有反抗，而是點了點頭：「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才沒有躲，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動手的，我們曾經有這麼多美好的回憶難道你都打算忘記了嗎，就算是殺了我，你又能變回原本的模樣嗎，只要你殺了我之後可以放下所有的仇恨，那我心甘情願，原本事情就是因我引起的，那也因為結束吧。」

說完我就閉上了眼睛，我只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一陣輕輕的刺痛，但這只是一瞬間，我慢慢的睜開眼睛，我看到她蹲了下了深呼吸一口氣，語氣都在顫抖：「你剛才為什麼不躲，就不怕我真的會動手殺了你嗎？」

這下我感受到她的聲音有了變化，似乎變成了原本的馬雯，我回答著：「我知道你是不會這麼做的，我相信你。」

馬雯站了起來：「因為你，所以我變成了剛才的樣子，但又因為你，我又變回來了，那你現在還打算趕我走嗎，要是我真的走了，你就不怕我再次爆發嗎，到時候你可能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同樣的事情我可不會犯兩次低級錯誤，到時候我會真的殺了你哦。」

這些話她都是笑著說出來的，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髮，算是我在臨走前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吧，對於我剛才的舉動她有些驚訝，但她也知道了答案：「所以即便是這樣，你還是打算離開我對嗎，還是要趕我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嘆了口氣：「不是你做錯了，是我錯了，或許我們一開始就不該遇見，我對不起你對我的這份保護，我就是個普通人，之後會過很普通的生活，我也會娶妻生子，但你會一直保持現在的容顏，等我到八十歲的時候你還是像現在這樣貌美如花，你還要經歷生離死別，這對你來說更加痛苦，不是嗎？」

她搖了搖頭：「這結局並不重要，對我來說只要過程是好的就行，至少現在我還不想離開你，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我跟你說，你是絕對甩不掉我的。」

馬鳴走了出來：「馬雯，你要明白你是鬼魂，人鬼殊途，你們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而且你也知道，因為你的原因，他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影響，不如你早些離開，如果你是真的為他好，就真的讓他一個人好好生活吧。」

他說的話算是中規中矩，這下馬雯也算是真的聽進去了，我本以為她會真的離開，在她打算走的時候我還有些捨不得，本能的想要把她給喊住，但最後我還是控制住了，心裡多少有些不舍，我背過身去不願意看她離去的樣子。

現在她的存在對我來說早就已經是一種習慣了，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馬鳴吃驚的聲音：「馬雯，你在做什麼，你這樣會魂飛魄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