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祖的忌諱

葛祖的忌諱

仔細看,那水珠子里,有個小小的虛影不停扭曲著改換形狀,象是隨著水珠里水的動蕩不停地流淌著。小寒努力睜大眼,好一會兒,才看出那個虛影的具體形狀如果固定不動的話,是個縮小了的人形。

來不及害怕,小寒頭腦又是一暈,「三維立體視覺謎相」?這又是什麼?

明顯術法造一段落了,張鋤頭向後退了一步,手剛伸上額頭抹汗,就發現了她們,一怔,走近鍾蘭玉小聲道,「你怎麼來了?還把小寒也帶來?」

「誰叫大哥的紙條上說得不清不楚的,還以為你怎麼了呢,再說我過來了,家裡沒人,也不放心留小寒一個孩子呆在家裡。」鍾蘭玉輕聲回他,隨即問,「出什麼事了?那是誰?」

小寒向著爹爹一笑,一直緊繃著的情緒鬆了下來,才有心思打量在場的其他人。

人不多,只有六個,站在上首的是孫家老祖,他們下首兩個神情明顯焦慮擔心地望著那團水珠的中年男女,很顯然是與水珠中那個……應該是魂魄的虛像關係密切。

他們身邊,是一個中年男子,下顎長得和孫家老祖一模一樣,他的神情尤其難看,臉色鐵青地瞪著身邊渾身沾著不少黃色濕痕的小女孩,而他身邊站著的,是大舅,大舅正輕聲勸著他些什麼。

小女孩子就是第六個,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材都沒發育,一身狼狽,發亂衣臟,但掩不住天姿國色,雖然小田村裡人人都長得不錯,但小寒還真是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兒。

怎麼說呢,小田村裡人的美,如果說是限於俗世的話,這少女的美,就是超凡脫俗了。

葛家老祖正走向孫家老祖,又和那對男女聚到一起,輕聲談論起來。

明顯也是孫家莊一員的那名中年男子顧不得其他,對女孩狠狠說了句什麼,也湊了過去。

女孩被罵得抽抽咽咽哭起來,大舅勸了幾句,臉上有畏縮的神色,明顯是怕女孩子哭。然後他邊勸邊退,等孫家老祖過來安撫女孩子之後,索性丟下她不理,向著小寒一家走來。

「這孩子,這回禍可闖大了,」張鋤頭退後兩步,安撫地抱起女兒,輕拍她的肩膀,小寒從衣袋中掏出手帕,替父親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換得父母稱許地一笑,「受傷的是崑崙掌門的血脈玄孫,」下巴向那對男女示意,「那是崑崙掌門的曾孫夫婦,崑崙掌門雖然子孫眾多,但這個玄孫是他最心愛的,修行天賦也最好,偏偏為了救」他向那少女示意,「何家丫頭,傷了魂魄,如果不是何家丫頭身上有她表哥給的鐘家畫的收魂符,才真是救也救不回來了。」

「傷到魂魄?」鍾蘭玉大吃一驚,「怎麼回事?遇到什麼了?怎麼會這麼嚴重?」

「遇到傒囊了,」張鋤頭苦笑,「很麻煩。」

小寒聽得一頭霧水,不理會他們的對話,向著走過來的大舅招手。

大舅走過來,硬將小寒接進自己懷裡,「怎麼沾到陰氣了?」手指一劃一彈,小寒身上冒出一縷極細的青煙,呼一下消散在空氣中。

「娘帶我從陰路走過來的。」小寒乖乖答話,接著好奇動問,「大舅,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小姑娘是誰?長得好美哦!」

「她是天瑤村的,她是孫家賢字輩一個子弟出外遊歷時和荷花精成了親後生下的孩子。她還不算最美的,天瑤村裡出了名美艷的是姓蘭和姓丹的姓雲的,吶,蘭花精、牡丹精、曇花成精者,那三個姓氏,」大舅輕聲在小寒耳邊說,「可要比她美多了。她邊上那個長輩,是她爺爺,精怪生育消耗極大,她的雙親在生下她后就往山裡覓地修行去了,所以由爺爺照顧她。」

「植物成精者,最忌諱被人知道本體,這話說得太沒禮貌了。」葛家老祖不知幾時站到了他們身後,一句話說得氣憤不已,「就相當於你們人類不會赤身露體站在大廳廣眾之下,張小寒你要牢記!」

呃,「謝謝葛祖教誨!」大舅連連點頭,再沒有二話,等葛祖沉著臉快步出屋光腳站到院子里泥地上,才奇怪地喃語,「葛祖怎麼想起來教訓我這個了?天瑤村幾個特別的人家,和家裡不懂事的孩子提上一句,是正常的,咱們村人人都是這麼教孩子的呀?」

小寒在葛祖對著她說出最後一句時,葛祖的語氣,令她猛然想起爹爹之前和她說關於小田村來歷時,關於葛祖的事情說得太詳細了,讓自己猜到了他的本體為何——植物成精者是不是介意讓人知道自己本體原形小寒還不能確定,她能確定的是,葛祖是非常介意人家知道他的本體原型的。

只是,爹爹教自己時,肯定是沒有旁人在的,葛祖是怎麼知道的?

還沒想通,一陣楚楚動人的哭聲吸引了小寒的注意力,這聲音真是太動人了,簡直象荷葉上的水滴落進水面般的玲瓏盈巧。

循聲望去,只見那女孩被她爺爺罵得哭個不停,孫家老祖站在他身邊微微搖頭,但沒有出聲相勸,倒是那對夫婦,輕聲在旁勸說她爺爺,小寒疑惑地問大舅,「為什麼她爺爺要罵她,她闖什麼禍了?」

大舅臉色嚴肅地望著那邊商量個不停的幾人,嘴裡繼續替小寒解惑,「她前些天和天瑤村裡姓歸的孩子一齊去海邊玩,後來玩得興起,走遠了,在某處澤灘上遇到了傒囊,哦,傒囊是一種以魂魄為食的怪物,長得和人類小孩子一模一樣,外表極其可愛,遇到人就會找上來要和人一齊玩,但人如果和它玩得好,關係親近了之後,和它拉手的話,就會被拉進它住的地方,魂魄就會被他吸食。」

「她不是好好的?」小寒望向依舊懸在空中的水珠,「哦,有人救了她?那裡面是救了她的那個人的魂魄?」

「是啊,」大舅點頭,「孟澤,哦,就是救人少年的名字,剛好路過那兒,看小何已被傒囊拉住了手,就來救她,結果雖然把傒囊殺死了,但也被傒囊的垂死反擊散了魂魄,還好她手裡還有縛魂符,她也夠聰明,知道用它將孟澤的三魂七魄收齊。再一個巧處,是崑崙掌門在孟澤身上下了護法咒,一感應到他出事就起了一卦,他的雙親立時就趕到了那兒,馬上就將他送到了村塾里來了。」

「那?大舅也幫忙了!爹爹為什麼也在這兒?看他好象幫了很大忙的樣子?」的確,這時那對夫婦已湊了過來,一臉恭敬感激地和張鋤頭說話。

「沒辦法,縛魂符是鍾家人做出來的,要將散開的魂魄毫髮無傷地從中取出來,我不出手不行,」大舅聳聳肩,「鍾家莊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我是離得最近,來得最快的。」

「那爹爹做了什麼?讓人家這麼感激?」小寒搞不懂,「爹爹說的,只有葛家能夠將魂魄轉進其他東西里吧?」

「是,」大舅笑,「你爹腦子轉得快,村塾里幾位老祖研究了很久,才找到怎麼把魂魄轉進植物與含靈氣的死物中的術法,但這次都不適用,畢竟從來沒哪個魂魄是三魂七魄全散了的,所以,一開始大家都很擔心,還好你爹爹正好在場。」

「我爹做什麼了?」小寒還是不認為爹爹能夠幫上多大的忙。

但那對夫婦對爹爹的感激真……就快要五體投地了。

張鋤頭臉真是漲得通紅了,他不擅長面對這種情況,特別是能夠感知到對方感激的真切程度,更讓他覺得有點受之有愧,「孟道友夫婦太客氣了,我並沒有出大力氣,你們更應該感謝葛祖才對。」

「不不不,」孟逸靈對這個長相平凡,最初並不太看得起的種田漢真真切切地感激到了十一分,「當然我也很感謝葛祖爺,有葛祖爺在,我知道,澤兒的命總是保得住的。但我這個孽賬骨子裡是極傲的,若單單隻保住命而無法保住他的修為,他是寧可魂飛魄散也不肯活下去的!若不是您想出了法子……」說著,他象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般打了個冷戰。

連「您」都出來了,張鋤頭額角的汗,冒得比剛才施法時還要大顆,「只能說是碰巧想到,只是一個想法而已,能夠實現還多虧了葛祖和阿烒……」

「是的,我夫婦聽到了,」孟逸靈連連點頭,伸手一招,平空拿出一個似木似鐵的盒子,「傒囊的屍體在此,之前我答應了要給魯家道兄的。」

「這,」張鋤頭連退了兩步,「阿烒和我說笑慣了,並不是真是貪圖……」

孟逸靈搖頭,「比起阿澤來,這東西並不算什麼貴重物品,我既然在你們對話時就答應了要交給魯家道兄,自然不會食言。」

張鋤頭手足無措,「那……」

該死的煉器瘋子,一聽說有這種稀罕珍貴的煉器材料就發瘋了,居然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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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種田之旺夫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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