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魂斷一搏
方霧寒瞪著眼睛看著上空那離自己愈來愈遠的陽台，還有那個佝僂著背看著自己的老人。
「鑰匙是一把黑扇，要麼生、要麼死！」老人狠毒的聲音再次從上方響起。
方霧寒還沒回過神來，來自全身的碎裂感立即傳來，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瞬間眼前一黑，後腦勺處傳來致命的痛感。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天空，但眼前什麼也沒有，他的口腔、鼻腔和呼吸道里全是血的味道，還有全身那粉身碎骨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前才出現了第一束光，他看到的依舊是灰黑色的天空，好像十幾層烏雲壓在一起一樣；他慢慢起身，全身的骨頭和皮膚傳來被慢慢撕開一樣的痛。
他是在沒有任何緩衝的情況下直接被扔下來的？不對，那麼高，他的肉身絕對扛不住，應該是幻境的問題，幻境把他摔成重傷，要讓他在這裡找到那把鑰匙，那老頭說鑰匙是一把黑扇？
四周靜的出奇，雖然這裡像極了地球，但要是在地球上的話這一會他肯定被喪屍包圍了，因為他的五官幾乎都流出了血，剛才摔那一下可不輕。
方霧寒四下尋找可能放著「黑扇」的地方，但他周圍好像是一個學校，他躺在學校的操場上，操場被一個很大的鐵絲網圍了一圈，但只有一棟建築沒有被圍住。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那棟建築，路上，他又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就像是即將要下大暴雨了一樣，周圍一切都潮乎乎的，他前面那棟樓也是因為空氣太潮濕顏色呈深黑色，無形間就透出一股壓抑感。
他做好了應對危險的準備，腰上挎的忍之刃還在，通訊水晶也還在；除了他被摔了一下之外，一切正常。
不一會，他就走到了那棟黑樓的樓下，這像是一個宿舍樓，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房間，而且房間外面還有掛的晾衣繩，甚至有的屋外還有扔出來的被子和臉盆；方霧寒不禁懷疑起來，眼前的這一幕像極了末日初臨時人們驚慌失措四處逃生的場景，但這是幻境啊，難道幻境里也以為什麼事讓這裡的人驚慌不已，還是狄修索故意把幻境弄成這個樣子，另有圖謀？
想著，方霧寒走向一樓最盡頭的第一間屋，為了不漏掉某些細節，他決定一間屋一間屋地找，就算裡面再亂也不能忽略掉某些細節，爭取一次找到黑扇，他可不想再摔第二下了。
整個一樓有的房間大門緊鎖，有的則直接連門都沒關，方霧寒「挨家挨戶」地找了一遍，甚至連裡頭有些行李箱都打開看了一遍，而且還把地面和牆體都找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暗室結構，但一樓沒有任何發現，他準備前往二樓，但二樓的樓梯口被一個鐵絲門鎖住，這可難不到他，忍之刃出鞘，一刀將門鎖砍斷。
當他踏進通往二樓的第一階台階時，天空中響起一聲暴雷震得整個世界都顫了顫，他也嚇了一跳，但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時，全世界好像都被吼聲充斥，就像是斯巴達三百勇士發出的戰爭怒吼一樣。
方霧寒頓時慌了神，只聽到他的樓上和樓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好像是學校里開展了地震火災演練一樣；他呆在原地，不一會就被數百號「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人全都穿著跟他差不多的輕便布衣，但他們可不是真正來舉行地震火災演練的，方霧寒聽得出來，他們是憑空出現的，通往二樓的樓梯間里一定有什麼機關被他觸發了，這些人才突然出現，但他們可不是什麼善茬，這些人的手裡全都有武器！
這些穿著布衣的人真的就像背水一戰的斯巴達三百勇士一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朝他跑來，他拔刀，也顧不上什麼招式了，直接轉著圈掄了起來，雙刀像陀螺一樣快速旋轉，在那些人的胸膛和腹部留下一道道血痕。
可他剛轉了沒幾圈就暈了起來，畢竟這種「人海戰術」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還來的那麼突然，誰都沒法瞬間找出應對的辦法來，在無數的刀光劍影中，他也沒少挨刀子，後背和胳膊上被砍得鮮血淋漓，就這樣下去的話他早晚得被砍死在這裡。
下一秒，兩把忍之刃的刀身上雷光閃爍，他為了凝聚出雷忍之力白白挨了好幾刀，也是時候化被動為主動了！
兩把鋼刀瞬間化作兩條雷鞭來回抽打於狹窄的樓梯間內，他給這招起名「狂雷煉獄」，也是他能不藉助魔法能打出的最強範圍式刀陣了。
樓梯間內鮮血翻飛，甚至連牆壁上的白堊色牆皮都被砍得四散翻飛，那些人的吼聲瞬間被慘叫聲代替。
刀陣持續了十幾秒，整個二樓樓梯間內屍體遍地，但仍有無數的人從樓上涌下，身後的人也在陸陸續續填補著樓梯間里的空位。
這些人僅用了不到十幾秒，就把刀陣中殺掉的人給替代了，戰況又轉眼間翻轉了過來。
「我靠你們是什麼的東西啊！」他怒吼一聲，從忍之刃的刀柄出拿出來一個纏著繃帶的「雞蛋」，他將「雞蛋」扔到地上，一陣紫色的煙霧瞬間散開，方霧寒瞬間沒了蹤影。
一秒后，他出現在三樓的樓梯間外牆上，身下就是地面，如果現在他「翻車」摔下去的話，痛感應該不亞於剛到這裡時的那一下吧……
人群也發現了他的位置，又紛紛把他堵在了外牆上。
看來殺不光這些人他是沒辦法安心尋找黑扇了；想著，他咬了咬牙，一個突進殺進樓內，幾個人頭瞬間飛起，血柱如噴泉般從那些人的軀體里湧出，整個場面血腥不堪。
他下了死手后，整個屠殺過程就變得快了起來，他的雙刀準確無誤地刺進那些人的腦袋或心臟，途中說不定還能劃過幾個頸動脈或者是砍下幾個腦袋……
原本黑色陰暗的樓被鮮血染紅，變成了鬼屋一樣的「凶樓。」
自從他開啟了「殺戮模式」之後，那些人的武器再也沒碰到過他，數百號人幾乎在幾分鐘內被清理乾淨。
方霧寒蹲在一階沒怎麼沾血的樓梯上喘著粗氣，他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多「活人」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喜悅，但他沒打算把這些人帶出幻境帶到現實中去，因為這些人很顯然是狄修索設置在幻境里的NPC，說白了就是用來殺的……他只不過是……「物盡其用」而已……
想著，他起身走向二樓，打算從第二樓為起點把整棟樓再找一遍，他踏著屍體組成的「樓梯」慢慢走下去，終於在馬上到達二樓的時候一個「狗啃泥」摔了下去。
「我戰你母……」他捂著被摔痛了的下巴，下意識爆出粗口；他越想越鬱悶，以他的平衡能力，就算下面那人是活的、甚至是動著的，他也差不多能平穩地走下來，但剛才明明就是地上的屍體被什麼東西猛地拽了一下他才摔倒的，那是什麼東西拽的？
他盯著那些屍體，不知是體力透支還是一開始摔出問題來了，竟然有些眩暈的感覺。
「我去……這是咋了……」他一隻手扶著腦袋，另一隻手扶著鐵門，開始懷疑起這個幻境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可他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那輕微的旋轉感，難道真的是自己出問題了？
下一秒，樓梯上的一具屍體自己「滑」了下來，他才恍然大悟，這根本不是他的問題，是整棟樓自己在動！
他猛地睜開眼，觀察著這棟樓，就像是當年荒滅用身體幻化的那座樓一樣，有的地方甚至還形成了「小漩渦」，還有的牆體能明顯地看出像液體一樣在流動，整棟樓都在以很慢的速度慢慢畸形！
他咽了口唾沫，瞬間慌了起來；這棟樓好像有四五層，而他才剛剛開始第二層，以樓體的形變速度，他根本來不及像剛才那樣慢悠悠的找了！
他收起雙刀，逃命似的沖向二樓的第一件屋，他在走廊里跑著，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外，似乎還有無數的嘶啞的吼聲；他回過頭，瞳孔中映滿了那些從地上爬起來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