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親人難負

()珏瑟，每個人都有個疼愛自己的父母嗎？

小夜，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對於一個身為樂器的我來說，有點困難么？不過，大抵是如此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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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莫聆夜反覆強調自己已經沒事了，但莫父莫母，包括一群兄弟姐妹都深信莫聆夜只是為了讓他們安心而故意做出的堅強樣子，從而更加心疼她，這讓莫聆夜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

「小夜，這個家庭很不錯哦，洪錦他也算是有心了。」以防被小蜜兒發現，珏瑟化作了一隻琵琶形的耳墜掛在了莫聆夜的耳垂上，自從被砸碎的那一刻起，珏瑟發現自己再也不能變幻為胡笳的形狀。

「要不是他當初抓錯了我，如今也不需要他費這個心。」莫聆夜撇撇嘴，洪錦那小子那時候哪有現在的精明樣子，自己不過是發燒沒力氣倒在了雪地里，明明還不至於當場死亡，他就火急火燎的勾走了她的魂魄。

小琵琶搖晃了繼續，清澈如流水的聲音緩緩流出：「其實，他那時候不去，過一會兒你可能也會掛掉吧？」

「但也有可能被人救起來。」

「那麼大的雪，又是傍晚，會有多少人注意到？」

「但也許就是會有人來也說不定。」

「世間哪有那麼多『也許』。」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雖然知道珏瑟的話沒錯，但她那時候的確奢望一個「也許」，不，是很多個「也許」，也許他們會想起來自己生病，也許他們會發現自己還沒回去，也許他們會為她傷心……只是，世間哪有那麼多「也許」。

「吶，小夜？」

「恩？」

「已經有新身份了，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恩，好好活著。

「吶，小夜。」

「恩？」

「唱個歌吧。」

「你要求還真多。」

今天莫父有應酬，他參加各種交際應酬向來都是莫母充當女伴，40歲的女人，容顏保養的如同30許人，兼有歲月帶來的韻致與知識女性的文雅，這讓莫父不論出席何種場合都相當有面子。當然，此刻家裡沒人，否則莫聆夜還真不敢在客廳里就和珏瑟旁若無人的交談。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

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

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

融合后她發現這個身體有副好嗓子，不論什麼歌聽過幾遍就能唱出來，而且優美動聽，用天籟之音形容也算不得太過，只是人世間這幾年流行的歌曲她是在接受不了，還是過去的一些老歌更合她胃口。

能夠重回人世，又有了這麼一個幸福的家庭，莫聆夜一直小心翼翼維持著和父母親朋間的關係，這讓莫父莫母感慨經過了那件事，小夜真的長大了不少。

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情，小夜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之前的小夜總是那麼大而化之，從來不會注意爸爸夜裡回來有沒有吃過晚飯，更不會做一碗面送到爸爸面前，而現在的小夜，會在爸爸喝酒後端上溫和的茶水，在媽媽備課累了后幫媽媽揉揉肩，這一切讓他們欣慰更讓他們心疼。可惜過不了多久小夜就要去黑龍江上大學了，趁這段時間，他們更要好好疼愛小夜。

「小夜你還差什麼沒買？」三表哥攔住莫聆夜的去路問道。

珏瑟在莫聆夜耳邊幸災樂禍：「小夜，看來你的嫁妝他們都給你準備好了。」

看著大表哥二表哥還有二堂哥幾人手裡那堆小山般的生活用品，她真的不知道她還缺什麼，連每個月要用的小翅膀都不缺，她實在無法接受幾個男人站在女生用品專櫃前挑挑揀揀，並且貌似比她更了解產品質量的事實。

「三哥，我真的什麼都不缺，咱們回去吧。」別再外邊丟人了……

以她身體不好為由強行剝奪了她幫忙拿東西的權利，現在莫聆夜兩手空空的走在前面，後面是四個抱著各種生活用品的帥哥——真的很糟蹋人的說。

推門走出去，熱浪滾滾而來，莫聆夜享受的吸了一口熱氣，雖然熱，但在陰間哪會有這種感受，這種太陽光直接打在身上的感覺，真是舒服……「小夜，左邊那個男人怎麼回事？見了你跟見了鬼似的。」珏瑟在莫聆夜耳垂上輕輕擺動，幸好無人注意，否則必定會有人驚呼為什麼一個人站在那裡，她的耳墜會無風自動。

莫聆夜轉向左邊，很快就找到了珏瑟口中的那個男人，無他，只是因為這個人太過熟悉了——徐少華，本尊記憶中，那個朝三暮四腳踏兩條船的男人。看到莫聆夜看向了自己，那男人更是連連退後，看到莫聆夜身後幾人更是臉色大變的快步走開。她自殺就是為了這麼個東西？莫聆夜忍不住嘲諷的笑了起來，就是這麼個除了臉蛋還勉強能算得上不錯的男人，本尊就是為了他而自殺？她可沒看漏了剛剛那個男人身邊還有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兒。

「小夜，在看什麼呢？趕緊進車裡，小心中暑。」大堂哥奇怪的順著莫聆夜的視線看過去，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

「沒事，晒晒太陽而已。」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莫聆夜的頭也一天一天開始疼，還沒到報道的時間，家裡準備的東西已經是她幾年也用不完的了，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等她去報道時估計會跟二姑父借車隊去送東西。

「媽，衣服足夠了，再多了我也穿不了。」三大皮箱衣服，還不包括冬衣。

「爸，衛生紙洗臉盆什麼的到那邊再買也可以。」四個臉盆，她有幾張臉可洗？

「姑姑，別再給我塞零食了，我又不是開雜貨鋪。」兩個箱子沒放別的，全是各種零食。

終於在莫聆夜的強烈要求下，堆滿了一整個儲藏室的行李經過精簡再精簡之後，終於化作了三個大皮箱以及兩個大行李袋，莫父莫母擔心她到了新學校睡不習慣，特意讓人用干茶葉和蕎麥皮做了兩個枕頭，又定做了新的羽毛被——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有備無患是不是？

現在讓莫聆夜更頭疼的是，她想起本尊為了和之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是和他考取了同一個學校的，總歸會見面，雖然她是不在乎，但那個男人在不在乎就不一定了，況且為情自殺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那個男人會不會說出去誰也不能保證。該死的本尊——不，已經死了的本尊，你可真是給我留下了個爛攤子。

「阿姐你放心，等明年我就考你學校，到時候我罩著你！」以為莫聆夜在為未知的學校生活擔心，表弟拍拍胸脯安慰道。

莫聆夜笑了，有這麼一群關心她的親人，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難道她這個死了六年又復活的人，還會害怕什麼么？

一天天的期待中，報道的日子很快便如約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