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次做新郎

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像在拍戲一般，劇本都是固定好的，而我只需要按部就班地進行就好了。這多少令我感到很無聊，就連與玉婷第一次發生那事的時候，我都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幸好，這個相同的劇本只持續幾個月。我難以想象，如果我自己的這一生都是如此經歷的話，那會不會特別的無聊呢？

這一天，躺在我家的床上，我從身後摸了一下玉婷的秀髮，聞到了香水的味道，很淡，但很舒服。

她扭過身，看了一下我。

我笑了，就把她抱得緊緊的。

此時，離我們結婚的那一天，也只有不到一個周的時間。

我有點緊張，也有點期待，但最多的還是焦慮。

「你怎麼了？」玉婷皺了皺眉頭，「你的身子怎麼有點冰啊？」

「沒什麼，大概是剛做完那事，消耗了吧？」我說，「我從小身體就不大好。」

我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那裡確實很冰涼。

「那以後就少做點。」玉婷很認真地說道，「再過一周就要結婚了，到那天再做。」

我沒想到她說的話這麼直白，忍不住又笑了，還勾了一下她的鼻子。

玉婷朝我吐了吐舌頭，看上去特別的可愛。

「玉婷，你真好。」我摟住她，說道，「沒想到我能娶到你。」

這是第二次娶到你了，我心裡說，千萬別有下一次！

「切，我哪裡好啊？我沒覺得。」玉婷努了努嘴，「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好，等結婚以後，你就知道了。說不定，到時候你該恨我了。」

「恨你？為什麼要恨？」

「這個嘛。」玉婷眼珠子轉了一下，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其實，每個人都有另一面的，陰暗的一面，只是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笑了，「你是說你對我隱瞞了什麼，對嗎？」

玉婷不說話了，看著我。

我知道她隱瞞的事情是什麼，但我並沒有點破。

我現在已經想通了，不管玉婷肚子里懷的是誰的孩子，我都要娶她。就讓她把那孩子生下來吧，既然是玉婷的孩子，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想得這麼開，或許，是經歷過這幾次之後，我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生，除了生死，沒有大事。

孩子是誰的，已經無關重要。

「人總是有另外一面的，就像你不知道，或許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存在。」我抬起手，看了看那手腕上的表。

「你為什麼一直戴著手錶呢？」玉婷一愣，「做那事的時候也戴？難道你在計算時間？」

說著，她邪惡地笑了起來，「你放心吧，你的時間已經超過了男人的平均時間很多，我很滿意啦。」

原來她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也忍不住笑了。

「不是啦，我只是習慣戴著，就像有的女生做那事的時候也喜歡穿著絲襪一樣。」我隨口說了一句。

突然，我的腦海里現出一幅畫面。

那個穿著黑色絲襪的黑衣美女，正躺在床上，被我壓在身下。她的那一雙被黑絲襪包裹得緊緊的修長玉腿，顯得特別的迷人，佔據了我腦海里的畫面最中心的位置。

該死，我怎麼又想起那個女人了呢？該死，寧強，你在想什麼呢？你這樣對得起玉婷？

「我可不喜歡穿著絲襪那個。」玉婷道，「多彆扭啊。寧強，你喜歡我穿著絲襪嗎？」

「這。」

「我明白了，你有戀腿癖。」玉婷壞笑道。

「好了，別說了。」我打斷了她的話。

要是再說下去的話，我恐怕又要想起那個女人了。

有時候，我甚至會想象，如果那一天，那個黑衣女子闖進我的卧室，我剛好在裡面，會發生什麼？也許，不是打鬥，而是······

別想打了，打住，STOP!我給自己發出了警報。可是，這並沒有什麼用，我的腦海里依然還是那個女子的形象，尤其是她那一雙修長的絲襪美腿。

「你怎麼了？不高興啊？」玉婷的話，又把我拉到了現實。

「好了，我們睡吧。」

「可我睡不著啊。」

「我也是。」

「那我們再聊一會吧。」玉婷很認真地看著我，「寧強，你希望我以後生男孩，還是生女孩啊？」

「女孩吧。」我脫口而出道。

「女孩？為什麼啊？可我喜歡男孩。」

「很正常啊，一般爸爸都喜歡有個小公主。不是有句話，說女兒是爸爸的貼身小棉襖嗎？」我摸了一下玉婷那光滑的臉，「你爸爸也一定很喜歡你。」

玉婷突然沉默了。

「玉婷，你怎麼了？」我一愣。

「我，我爸爸好多年前就不在了。」她的眼角，忽然濕潤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我面前流淚。

我這才想起，在前幾次的婚禮上，我只看到玉婷的媽媽，確實沒看到她的爸爸。

「哦，對不起啊，我讓你傷心了，沒想到，你爸爸已經到另一個世界了。」我抱歉道。

「不是，他沒有到另一個世界。」玉婷搖搖頭，「他失蹤了。」

「失蹤了？」我一愣。

「嗯。」玉婷點點頭，「在我十二歲那一年，他莫名其妙就失蹤了。警察到處在找尋他的蹤影，卻根本找不到。」

我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那他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

「不知道。」玉婷搖搖頭，她似乎不想回憶那段歷史，「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有人說他是出了意外，也有人說他可能被仇家給殺了，甚至有人說他是和哪個女人私奔了，甚至到了外國。」

沒想到，玉婷的家裡，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

「那時候，我爸爸媽媽正在鬧離婚，媽媽懷疑爸爸在外面有情人，爸爸說媽媽是疑心太重，他們兩個人每天都吵架，哎！」玉婷嘆了口氣，「可就在這節骨眼上，爸爸卻失蹤了，警察還找到我媽媽，甚至還把她當成了嫌疑犯。」

「就因為他們有吵架？」

「也許吧。」玉婷輕聲道，「我的童年，就是在這種陰影下面過來的。」

「你爸爸也許只是去了一趟時間旅行呢？」我隨口道。

不過，我馬上又後悔了。

這個玩笑開得可不好，你沒看到玉婷還在難過嗎？

「時間旅行？」玉婷一愣，「你相信一個人可以穿越時空？」

我何止相信啊，我自己不就是穿越過來的嗎？

「還好吧，不過，這怎麼可能呢？」我違心地說道，「如果能夠回到從前的話，那不是一切都可以改變了？」

「我倒是想回到過去。」玉婷愣愣地看向窗子。

我順著她的目光也看了過去，不過，那裡只有窗帘，已經把整個窗子給遮住了，但還是有一道光，透著縫隙照了進來。

「我寧可爸爸媽媽離婚，至少還能看到他們兩個，可是，現在我卻沒了父親。」

聽上去，玉婷和父親的感情還是挺深的。父親的不告而別，或許令十二歲時的玉婷第一次感覺到了背叛的滋味，也難怪當師文向她提出分手時，她會那麼的神傷。

「玉婷，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又把她抱得緊緊的，「永遠也不會。」

「真的嗎？」

「嗯，真的，請你相信我。」我很認真地說道，「既然我選擇了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

「寧強。」玉婷的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來。

「好姑娘，別哭啊。」

可是，玉婷根本阻擋不住自己的情感，就撲在我懷裡，哭了起來。

此時，所有的勸慰的話都是多餘的。

我將自己的胸膛，作為玉婷的淚水的聚集地，就讓她盡情釋放著自己的情感吧。

這一次，我們真正理解了彼此。

為了她，一切都值得。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2019年8月24日這一天就到了。

這一天是我和玉婷的大喜日子，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我並不是不滿意自己的新娘，而是擔心悲劇會不會再次重演，又從婚禮變成了葬禮。

但我又不能讓玉婷發現我的這種擔憂，只能強裝笑臉，一路上卻警惕地看著車窗外，看著那些往來的車輛。

到了婚禮現場，照樣還是那一套程序，這是我第二次結婚了，與同一個人。

我看到了我的岳母，她還是那一副表情，似乎在女兒的大喜日子，她也開心不起來，就是一副板著臉的表情。

或許，她在想起自己多年前失蹤的丈夫了吧？雖然他們當時的關係很差，都要離婚了，但自己的男人就那樣不告而別，至今也不知道在哪裡，換了哪個女人，恐怕都無法接受。

「我實在不能喝酒啊。」到了敬酒的環節，我卻拒絕了同學的勸酒。

「什麼？新郎官還有不喝酒的？」同桌郝明一愣，「開什麼玩笑？你不喝酒，誰喝啊？那你還過來敬我們酒做什麼？」

「這個，我怕等下我還要開車。」

「開車？開什麼國際玩笑？」郝明差點沒給笑噴了，「同學們，你們聽一聽，新郎官自己開車當司機？哈哈，還有這種事情啊？」

那些同學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有點尷尬，但還是努力保持著鎮靜。

「我是說萬一需要我開車呢。」

「萬一是什麼意思？」郝明道，「你還怕你的司機會心臟病突發，暈倒在駕駛盤上？」

前一陣，本市確實發生了這樣的交通事故，一個公交司機心臟病突發，結果整輛車衝到了橋下，致使車上的幾十條人命都去了另一個世界。這個新聞，這裡的很多人都知道。

「要不，我就一杯敬大家吧。」我見躲不過去，就舉起了一杯。

「一杯怎麼行？我們可是這麼多年的老同學，你這一杯酒，就想把所有人都給敬了？那可不行。」郝明給我斟滿了一杯酒，「你至少要一人一杯酒，打個通關過去。」

「這，好吧。」我心一橫，只得喝了下去。

好容易一個通關結束了，但我的頭上也開始發熱了，這通常是酒上了頭的信號。

「你行嗎？」玉婷輕聲地說道。

「沒問題。」我咬了咬嘴唇。

然後，我朝門口的那張桌子看了過去。

但是，這一次，我並沒有看到那個黑衣女子。

她，今天並沒有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