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和二和三
掛掉電話的王洋似乎還是不怎麼開心,我也沒敢招惹她,主動小跑到馬路邊攔計程車。
上車后我在副駕駛上和司機說了目的地,之後便不再說話。
計程車勻速的行駛著,開到一半左右車程時,我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小夕,剛接起電話就聽到小夕大聲喊著:「千哥!你們快來呀!超哥醒了!」
我也抑制不住的叫到:「什麼?!好好!我倆已經在車上了,很快就到,你別激動哈!」
掛掉電話我藉機跟王洋說到:「喜洋洋,超哥醒了嘿,你看,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啊。」王洋淡淡的說到:「知道了。」
我又轉頭對司機說到:「大哥,能稍微快點嗎?」司機很客氣的說:「我盡量吧,今天出門有點急,忘帶翅膀了,不然帶你們飛過去。」說著還示意了一下前面略顯擁堵的車流。
我明白司機的意思,哈哈一笑沒有介意。
到達市立醫院,我一下車就小跑起來,看到身後慢悠悠走著的王洋,我沖她喊道:「哎,我先跑步前進了哈。」王洋擺擺手說:「退下吧。」
我沒再說話,轉身朝醫院大樓跑去。
陳中燕和一個陌生人在,陳中海不在,我也沒跟他這個習慣板著臉的姐姐打招呼,直奔超哥病房。
小夕正在超哥病床邊坐著,我看到超哥終於睜開的雙眼,自己鼻子也有點發酸。
超哥的眼神很渙散,像是很累的樣子,我搬了把椅子坐到小夕旁邊,伸出一根中指到超哥面前問道:「這是幾?」超哥說:「1。」
我又伸出兩根手指問道:「這是幾?」超哥答道:「這是你。」
我又伸出三根手指問道:「這是幾?」超哥答道:「李小萌。」
我收回手對小夕說:「行了,智商跟記憶都正常。」
小夕迷茫的「啊?」了一聲,我沒多解釋什麼,而是直接問超哥:「咋樣?腦袋胳膊還疼不?」
超哥說:「廢話,換你被撞試試,這也就是我。」我說:「小夕跟你說了吧?你出事那段路碰巧沒監控,撞你那人撞完就跑了,你能想起那車長啥樣不?見沒見著司機臉?」
超哥閉上眼皺起眉,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過了會兒超哥睜開眼搖搖頭說:「記不清了,當時就那麼一晃眼的功夫,我就暈過去了。」
我扭頭問正在掰著手指頭想事的小夕道:「小夕,大夫來過了嗎?」小夕回過神來答道:「啊?啊,來過了,大夫說超哥問題不大,再靜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說著話王洋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袋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走到我面前後王洋把手裡的煎餅果子往我面前一遞說:「睡一天,還沒吃飯吧?」
聞著香噴噴的煎餅果子,肚子很配合的咕嚕了兩聲,我也沒客氣,接過來狼吞虎咽起來。
小夕問道:「哎,王洋,為什麼兩根手指是千哥,三根手指是李小萌呀?」
王洋看了看超哥,又看了看我,這才對小夕說到:「二是『二貨』,三是『小三』,你別理這倆神經病。」說完王洋也搬了把椅子坐到病床邊,和超哥詢問起他的身體狀況。
聊了一陣,我的煎餅果子也吃完了,出門扔完塑料袋回來聽超哥說到:「有點頭疼,你倆先出去待會兒吧,哥想靜一靜。」
王洋和小夕很聽話的起身要走,我也扭頭準備一塊出去,卻不想超哥忽然叫住我說:「千哥,你等下,跟你說個話。」
倆姑娘回頭看了一眼,也沒多問,直接走了出去。我走到超哥床邊坐下問道:「說吧,啥事?」
超哥卻沒直接回答,而是對我小聲說到:「你先把門關上。」
我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聽他的關上了病房的門,回到床邊坐下說:「咋還神神秘秘的?有話直說唄。」
超哥這才面色凝重的說:「是關於撞我的那輛車,我好像之前見過。」我說到:「那太好了,誰的車?之前你在哪兒見的?」
超哥輕搖了下頭說:「不知道是誰的車,只見過一次…就在你小區的地下車庫裡。」
「那直接跟民警說啊,抓住丫的,我先替你揍他一頓出出氣,再讓他給你把醫藥費報了。」
我邊說邊起身準備找小夕給民警打電話,因為只有小夕有那兩個負責超哥這起車禍的民警的電話,超哥卻連忙叫住我說:「你幹嘛去?回來!」
我坐回椅子上說:「找小夕給民警打電話啊,你這是事故,你進醫院那天人家民警就來了,難不成你還想私下報復?」
超哥瞥了我一眼說:「要跟民警說我剛才就讓小夕打電話了,還用等你來?」
我有點疑惑的問:「那你是啥意思?」超哥猶豫了一下說:「我醒來就一直在想這事兒,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次可能不是意外事故。」
我說:「不是意外能是啥?」超哥搖搖頭說:「不知道,所以我說先別著急。」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我剛站起來想要開門,門就已經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陳中海。
看到是他我忙說到:「陳哥好。」陳中海點點頭說:「老弟好,我聽說這位兄弟醒了,過來看看。」
想起陳中海之前的囑託,我說到:「哦,還沒顧上給陳哥打電話,因為我這兄弟醒是醒了,這不是半天了嘛,都沒說出來點有用的,好像當時給撞懵了。」
陳中海的眼神有點驚訝,有點失望,我接著給兩個人相互做了介紹。
超哥聽明白后也很禮貌的向陳中海詢問了計程車司機的情況,陳中海告訴我們他姐夫還在昏迷狀態,唯一的好消息是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如果不出意外,起碼人是肯定死不了的。
超哥對陳中海沒有透露一丁點關於撞他那輛車的信息,只說自己還需要回憶一下。陳中海得知超哥有點輕微腦震蕩,也沒強求什麼,坐了會兒便起身告別。
陳中海把門關上后,我壓低聲音問超哥:「我的哥,你這啥意思?你打算不告訴任何人是誰撞的你?」
超哥也小聲說到:「不是,我還在想這事兒,畢竟我也沒辦法百分百確定啊,只是車型一樣,車牌號我還要再想想。」
我問:「那車牌號你當時看見了?」超哥說:「當時那輛車從一旁衝過來,我就看了一眼就直接天旋地轉了,不過我覺得我能想起來,等我想起來再找警察吧。」
聽到超哥這麼說,我只好點點頭說:「要真是我那個小區的車就好辦了,你好好想想,等我回去再去車庫裡看看,看有沒有車頭被撞壞的車。」
超哥白了我一眼說:「你傻你以為人家也傻?車壞了人家不得去修?」我說:「你才傻呢,你肇事逃逸了還敢直接去修車?不得先躲躲?」
超哥愣了愣,接著說到:「人家不會找那種小修車鋪啊?那些野店啥車不敢修?」我撇撇嘴說:「你真是死鴨子嘴硬,反正等我回去看看吧。」
超哥卻突然語氣一緩說:「千哥,我有個奇怪的感覺,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我跟你去了你小區地下車庫,所以他們才撞的我?」
我鄙視了他一眼說:「你可拉倒吧,就算真是我小區的車那肯定也只是碰巧了而已,你這叫『被迫害妄想症』,估計是腦震蕩引起的,別瞎想了你。」
超哥被我說的無語了,他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我倆聊了會兒閑天,直到他真覺得累了,我才出門找小夕詢問醫生是怎麼說超哥的。
小夕的話讓我又放心了不少,不過我晚上還是要留在這裡守夜,萬一超哥上個廁所啥的,我可以幫著扶一把。
接了小夕和王洋的班,倆姑娘回家休息。
現在超哥的房間可以隨便進入了,一整晚他時不時會醒一會兒,醒來就跟我閑聊天,這一夜我拿著因為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過的還不算特別無聊。
第二天一早倆姑娘來接班,在我臨走前,超哥除了叮囑我不要隨便再去我小區的地下車庫外,還告訴了我一個車牌號,這是他努力回憶了一晚上的結果。
車牌號我是記下了,至於他說的不要再隨便進地下車庫這話,我壓根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