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超哥的新家

第二十八章 超哥的新家

很多汽車從外觀上看都差不多,超哥之所以會覺得在我小區地下車庫見過那輛車,主要還是靠車牌來確定的。

按超哥的意思,是在那輛車撞向他的那一個瞬間,他大腦運轉速度忽然變得非常快,看那輛車車牌的同時,他腦子裡就完全重現了上次在地下車庫看到那輛車時的場景。

就像好多有過瀕死體驗的人都說過類似的話,在那一瞬間,大腦的運轉速度是能演完一個人的一生的。

回到小區我第一件事就是坐電梯直奔地下車庫,本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原則,先找找看再說唄,萬一真給我發現了呢?

地下車庫一切都和之前一樣,陰冷,遼闊,殘破。我溜達了幾圈,沒發現超哥說的那個車牌號,也沒發現哪輛車的車頭有撞過的痕迹。

想了想,我又按那天超哥走過的位置重新走了一遍,盡量模擬他當時的視角。

結果不出所料,還是一無所獲。

正在我決定離開這裡時,忽然看到一個人,是老古的一個跟班,之前老王自殘那次幫著制服老王的「阿三阿四」中的一個。

那人正遠遠的朝我這邊走來,我沒在意,之前也沒跟他打過交道,乾脆不理得了。

誰知我剛轉身,他卻忽然遠遠的叫到:「趙一千!」

地下車庫沒多少迴音,但是估計是這種建築環境會放大音量,他這聲叫在我聽來十分大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他錢呢。

我也回頭沖他喊道:「是我啊,幹什麼?」

嗯…音量好像沒他的大,算了,不計較了。

那人走近我后問道:「你來車庫幹嘛啊?準備買車?」問話的語氣很隨和,就像兩個普通朋友一樣。

我隨口答道:「啊,下來看看環境。」他說:「古爺沒跟你說過嗎?」

我迷茫的問:「說過什麼?」他答道:「咱們小區地下這部分車庫,只給在小區有房產的人用,租住戶停車的話要停地面上。」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古叔沒跟我說過,在小區有房產…那就是只給小區的原住戶用唄?為什麼還要有這區別啊?」

他搖搖頭說:「原因我不清楚,不過從小區落成那天就這樣,所以你以後沒事還是別下來的好,這裡有些小市民會誤會的。」

說著他還無奈的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說:「嗯,謝謝提醒,那我這就上去。」

他也點頭說了聲「好」,我便轉身朝電梯間走去,拐彎時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彷彿就是專程來跟我說這話的,絲毫沒多呆,已經朝車庫深處走去。

坐電梯回到我的樓層…我的天,大清早的老王就在辛勤耕耘,這頻率真是…就不怕鐵杵磨成針嗎?

回家洗漱上床,這次特意給手機充上了電,不用擔心今晚陪床無聊了。

一覺醒來天還沒黑,開機看了下時間才下午四點多,感覺精神頭還行,乾脆不睡了,起床吃個飯,早點過去。

到達醫院時,他們三個也正在吃東西,總的說來超哥傷的不算重,內臟也沒受傷,所以不怎麼需要忌口,他和兩個姑娘一樣吃著開封菜館的西式肉夾饃。

看到我今天來這麼早,三個人也沒多驚訝,大夥一起聊了會兒天。

期間醫生來複查過一次,按醫生的意思,超哥除了胳膊需要打著石膏,頭上網兜不能摘以外,其他方面都沒什麼問題,要是願意的話,再住個兩三天觀察觀察,隨時就能出院,在家調養就行。

得到這消息我們自然都挺開心,按超哥的意思,我們決定再住兩天就撤。

接下來的兩天,我和小夕王洋繼續倒著班來陪床,超哥車禍受傷的事始終沒告訴他家裡人,甚至跟其他任何人都沒說,只有我們四個知道。

超哥最終還是把車牌號的事告訴了民警和陳中海,不過只說了車牌,沒說在我小區見過那車。

讓我倆有些意外的是,先找到那輛車的卻不是民警,而是陳中海。

只不過那輛車並不是撞超哥的那輛,車型完全不對,車主也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那輛車也沒有任何相關的損傷或者維修記錄。

最後民警得出的結論很簡單,要麼就是超哥記錯了,要麼就是撞他那輛車用的是假車牌。

這唯一的線索一斷,暫時看來,似乎除非出現當天的目擊證人,不然什麼辦法都沒有。

鬱悶之餘超哥又趁沒外人的時候,跟我說了他那套被迫害妄想症的理論,超哥覺得這就是有預謀的一次車禍,不然對方為什麼要用假車牌?

這問題我是真的沒法回答他,但是我還是勸他別往那方面想,畢竟你一沒財二沒色的,哪有缺心眼會謀害你?

這兩天陳中海時不時的會出現,他姐姐倒是每天都來,至於他姐夫那些親戚,包括父母,這兩天都沒出現過,只有兩個像是陳中海下屬的人,倒著班的在醫院裡陪著。

出院那天,陳中海的姐夫還沒醒,他本來說想開自己車送我們回家,被超哥給拒絕了,只好只送我們離開醫院,臨了還特意叮囑超哥,如果能想起什麼其他跟那次車禍有關的事,一定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超哥三個人的新家是個很普通的套三居室,和濱海城大多數房子一樣,朝向不正。

第一次參觀他們的新家,我好奇的來回溜達著,超哥小夕的房間略大,畢竟是兩個人住嘛,一張大床,透露著猥瑣和幸福。

王洋的房間略小,一張單人床,透露著單身狗的驕傲。

還有一個卧室上著鎖,想來就是小夕她同學的房間。

回到家其實也沒什麼好安頓的,把超哥放到床上也就是了,按醫生說的,他還要定期回醫院去複查換藥換紗布,平時多休息,受傷的胳膊盡量別碰,除此之外一切都按正常來就行。

中午下樓買了點吃的,吃完飯沒多大會兒超哥就吵著要睡覺,還恬不知恥的要小夕陪寢,一副輕傷不下火線的亡命架勢。

小夕倒挺配合,樂呵呵的和超哥回屋不說,還關上了房門。

這下客廳就剩我跟王洋倆人了。

我倆各自玩兒了會兒手機,一時有些無聊,我問道:「喜洋洋,你不睡午覺啊?」王洋頭也不抬的說:「不困。」我說:「我有點困了,你換個地方坐唄,我在沙發上躺會兒。」

王洋這回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盯著手機說:「沙發是坐的,床才是用來躺的,你要困就去我房間吧,我床臨時借給你。」

我搖搖頭說:「不要,我睡不慣單人床。」王洋這次抬起頭看著我說:「真矯情,你原先在宿舍睡的也是雙人床嗎?啊?」

說完也不等我答話,起身就回了自己房間。

唉,原先在單位不是都挺好的嘛,這咋一離職脾氣還變了?原來沒這麼愛生氣啊。

我一邊不明所以的想著,一邊看著卧室里的王洋不由得又是一陣感慨,單身就是洒脫,睡覺都不用關門,不像超哥他倆那麼齷齪。

沙發還是挺舒服的,我躺下沒多大會兒就睡著了,本來昨晚上就一宿沒睡,再加上忙活一上午,到王洋叫醒我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超哥現在不能喝酒,所以晚上吃的也很簡單,吃過飯還沒等到小夕那個同學回來,按小夕說的,那是個「大美妞」,可惜沒機會一飽眼福了。

看看錶時間已經不早,我告別三個人,下樓打車回家。

計程車快開到小區邊緣時,我心血來潮讓車直接停了下來,準備溜達會兒再步行回家。

繞著小區轉了一圈,不由得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

因為周圍那些劃分到『待拆遷』範圍的房子越來越多,就相當於小區附近的住戶越來越少,我住的小區越來越多的被這種老舊的空房子包圍著,彷彿在逐漸變成一座孤島一般。

這種曾經繁華後來落寞的感覺,比本就無人的那種荒野更讓人覺得凄涼,越溜達越沒勁,乾脆回家睡覺。

到小區門口時正好碰到陳浩北和他的哥們,這幫貨仍舊都是醉醺醺的模樣,正從小區往外走。

他們也看到了我,彼此相互打了個招呼,正準備各自離去,我忽然想起個事,於是叫住他問道:「哎,浩哥等等,問你個事兒,你那個鄰居,後來有沒有再找過你啊?」

陳浩北茫然的問道:「哪個鄰居?」我提醒他說:「就那個姓章的鄰居啊,就你剛搬進來那天,晚上咱們吃飯時來找過你的那個鄰居。」

陳浩北斜過腦袋,用迷離的醉眼看著夜空想了會兒才說到:「哦,你說那個啊?沒有啊,後來再也沒見過,咋了?他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你們忙。」

說完我就朝小區裡面走去,陳浩北也沒多停留,只聽到他跟他的朋友繼續胡吹海聊著,不過有一句我卻聽著有點耳熟:「別看今天咱們是去錢櫃KTV,等哥們發大財了,天天帶兄弟們去極海包場!」

極海,這倆字怎麼這麼耳熟?

進了電梯我還在想,這倆字是不是最近在哪兒見過?

直到回到家坐到床邊我才恍然大悟,床頭柜上放著那天陳中海給我的名片,黑底金字。

我拿起那張名片仔細看了下,正面只有『陳中海』三個字和兩個手機號一個座機號,他的名字後面沒有任何後綴頭銜或者職位,名片的背面,是扇形排列的五個金字:極海夜總會。

難怪會覺得熟悉呢,原來真見過啊。

只不過我對這種場所從來沒什麼興趣,所以之前也就沒留意過。

再看看正面,唉,這名片印的,連個職位都沒有,估計不是司機就是安保或者保潔一類的身份。

想想我當初在豬八戒公司時,身為一個小小的業務員,我名片上的頭銜都是「大區總經理,省級市場策劃師」,絕對的高調奢華臭不要臉不需要內涵。

收起名片,在隔壁老王的慘叫聲中,一覺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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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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