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這個手機殼是小桐的?
第二天,技偵部門了解到了畢煒的來意后,說出了答案:「如果視頻是存在手機里的,那麼不管多久,我們都可以恢復。這工作昨天做過了,但如果是內存卡的話,恢復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除非能找到當初那部手機里的內存卡。」
畢煒聽了這個消息后,有點兒失落。手機的內存卡是很重要的,即便是賣二手手機,也會把內存卡先取出來,免得自己的隱私暴露。謹慎起見,他聯繫了鄒鑫,和他確認了一下情況。鄒鑫說,他收到顧客的手機后,都會詢問他們一聲,內存卡還要不要,一般的顧客都會選擇拿走。但也有說不要了的,這種情況下,鄒鑫都會將內存卡丟掉。
照這麼看,似乎案子陷入了僵局之中。畢煒坐在了辦公室里,房門大開,外面的於廣、李安等人都紛紛忙碌著,畢煒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心中卻感到不安:會是誰呢?警察、左撇子、學過醫……這樣的顯著的特徵,按理來說並不難找的,究竟是誰?
畢煒起身去了檔案室,調出了全局上下所有警察的信息,他想搞清楚每個人的背景,最後才有了發現。而這個答案是一個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林書藝。
林書藝的父親是三醫院的醫生,看似符合嫌疑人的特徵,不過畢煒很快就否定了這一想法。林書藝是個女孩子,不可能接連殺害四人……還有,她並沒有明顯的作案動機。其餘的人中,並沒有太多的線索可尋。
又是一天的辛勞,毫無收穫。畢煒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中,老安早就做好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吃罷了晚飯,畢煒就進了書房,苦苦冥思著下一步的對策。現在的他,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想要找准一個方向,卻發現自己始終在原地轉圈子,毫無進展的頭緒令他的心情也很煩悶。畢煒用手機查找了一下類似的新聞動態,想給自己找點兒破案的「靈感」。拿起手機的那一刻,不知怎麼的,那個熟悉的手機殼再一次浮上了腦海。
他想要再度確認一下,先給鄒鑫發過去了手機殼的照片,然後才打去了電話,詢問他記不記得這個手機是誰送來的。
鄒鑫回憶了一下:「哦,你說的是這個粉色的手機殼啊,我印象很清楚,因為一般人來賣手機的話,都是把手機殼拆了的。那部手機保存得很好,所以我印象很清楚。當時我知道這個手機不便宜,而且還是九成新的,但我是做生意的嘛,我就給了一個很低的價格,想等對方往上抬抬的,這樣我還有個談價的餘地不是?可我沒想到啊,對方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啊!」
「手機你是多少錢收的?」
「三百……但是畢隊,我說句實話,這部手機拿到市場上,少說也值個一兩千的。」
「當時來賣手機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高高的個子,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又是鴨舌帽和口罩!畢煒的心裡打了一個突突,急忙問道:「你確定?」
「確定啊!」鄒鑫在電話那邊說道,「手機殼一看就是個女孩子用的,我當時看他是個男的,還捂得這麼嚴實,就有點兒不願意收了,怕惹麻煩,所以給了個低價格,沒想到他都不還價的。還有,這部手機是沒有內存卡的,已經被拆掉了。」
掛斷了電話,畢煒梳理了一下案情,在荊益山出獄后,一直有個戴著鴨舌帽口罩的男人陪在他身邊,隨後,在小桐、邢局和老賴的遇害案中,這個鴨舌帽又反覆出現……畢煒確定,這個人即便不是兇手,也一定會與三件案子有莫大的牽連。
而正在這時,安琪兒端著一盆水進來了:「天氣這麼冷,泡泡腳吧。」
畢煒受寵若驚,急忙走過去從她手裡接過了水盆:「老婆,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做呢?我來就好了嘛。」
安琪兒笑著說道:「我看你這幾天都太辛苦了,所以才……」
畢煒故意板著臉:「這是什麼話?我們沒結婚的時候,不也是我一個人來嘛。再說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是咱們家的重點保護對象。」畢煒坐下來,脫去了襪子,雙腳泡進了水盆里,愜意地「啊」了一聲。就這一聲嬌喘,他莫名想起了昨晚看了一宿小視頻的事情,不由地笑了。
「你笑什麼呢?這兩天在忙什麼,跟我彙報一下吧。」安琪兒說道。
畢煒心不在焉,隨口回答:「看黃片。」
「呸,不正經,我是認真地問你的。」
畢煒笑了:「我也是認真回答的呀!是真的,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麼線索的。」
安琪兒無意中瞥到了畢煒的手機,此時手機上的圖片,是一個粉色的手機殼。她的目光隨之暗淡,語氣也低沉了許多:「為了小桐……老公你辛苦了。」
畢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忽然想起來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老婆你說什麼?這個……這個手機殼是小桐的?」
安琪兒急忙過去扶住畢煒:「對啊,你不是見過嗎?」
畢煒恍然想起來了,對對對,以前他的確見過這個手機殼,就是小桐的手機里的。他急急忙忙抓起了手機,給痕檢科的老梁打去了電話。也已深沉,老梁那邊都睡下了,接到了畢煒的電話后,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喂……」
「老梁,我是畢煒,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問你。在羅偉和顧欣桐遇害的現場,你們有沒有找到一個內存卡?」
老梁慢慢坐了起來,半晌回答說道:「沒有啊。」
「你確定?」
「很確定,這件案子現在也是重大惡性案件了,這麼重要的線索,不可能記錯的。」老梁的回答很肯定。
畢煒不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他抓起毛巾擦乾淨了腳,對安琪兒說道:「老婆,可能得辛苦你一下了。」
「嗯?」
「我們去小桐的父母家。」
白色的SUV緩緩停靠在了一處雍容典雅的小區里,下車后,兩人進了樓,乘坐電梯來到了指定的樓層。安琪兒不明白畢煒想通了什麼關竅,但相信他堅持來到小桐的父母家,是有著他自己的理由的。案發後,畢煒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這並非是他對受害人家屬漠不關心、不聞不問。而是畢煒深知,他的出現,必然會引起二位老人的傷心,所以他從來沒有來過。但現在的情勢不一樣了,畢煒覺得,說不定最為關鍵的線索就在這裡。
按響門鈴后,是顧欣桐的母親開的門。她白髮凌亂,目光空洞,喪女之痛使得這位母親彷彿幾天之內蒼老了十多歲。看到安琪兒和畢煒,她輕輕嘆了口氣,聲音微弱地說道:「哦,是你們啊……」
「對不起,伯母,打擾了。」安琪兒滿懷歉意地說。
顧欣桐的母親請他們進了屋子,倒上了兩杯水。一坐下來,她就拉住了安琪兒的手,顫抖不止:「我這幾天一閉眼,就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嗚嗚嗚……」安琪兒只得好言相勸。至親慘死,誰能接受得了?何況這還是一出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
安琪兒看向了畢煒,畢煒用眼神示意她先安撫住顧欣桐的母親。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也不是問話的時候。安琪兒只好繼續勸解老人。過了好久,老人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我知道,你們這麼晚過來,一定是有事要問的,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