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荊益山曾經向他求救!
月色如晝,一片月白。銀色偏藍的月光傾灑在了樓上,如同給大樓披上了一層幔紗。畢煒說道:「伯母,我們目前查到,小桐生前很可能有一個手機的內存卡。你知道在哪裡嗎?」
顧欣桐的母親忽然抬起頭來,問道:「是不是小小的,長方形的那種?」
「對,就是那個!」畢煒不覺激動起來。
顧欣桐的母親抹了兩把淚,她起身去了卧室,在裡面找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老人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打開來看,裡面都是一些小雜物。她說:「我記得,前不久小桐換了新的手機,我還說她呢,女孩子節儉一些,要懂得過日子。花一萬塊錢買個手機太不值了。小桐那天很高興,她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在那邊擺弄了好久的手機,過了一會兒又去打開了電腦,好像是要把以前舊手機里的東西都導到新手機里。那天中午她沒吃飯就走了,說是跟朋友約好了。出去的時候很急,電腦也沒關。琪兒,你知道的,這丫頭平時就喜歡丟三落四的,我怕一些零碎的小東西有用,就都收起來了。我記得那天我就從電腦上拔下來了讀卡器,好像就放在這裡了。」
說著,顧欣桐的母親在塑料袋裡翻找起來,畢煒和安琪兒也來幫忙。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一個淺綠色的讀卡器,從裡面拔出來的一張內存卡。就是它!畢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有所發現了。他急不可耐地說:「伯母,我可以用一下電腦嗎?」
「當然可以。」
畢煒來到了書房,打開電腦後插入了讀卡器,裡面的內容很快就顯示出來了,這裡面最多的是照片,有安琪兒和顧欣桐的合影,也有畢煒和安琪兒婚禮上的照片……但這些都不是畢煒要找的,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找到關鍵性的視頻。內存卡里有二十多個小視頻,畢煒一一點開,卻毫無收穫,這些視頻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自拍,有的是和朋友玩笑的視頻,還有一個長達一分多鐘的視頻,是畢煒在婚禮上親吻安琪兒的……沒有?!畢煒懷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推測錯誤了。他怔怔地坐在了電腦前,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回去的車上,畢煒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句話都沒有說。安琪兒見他眉頭不展的樣子,只好耐心的勸慰:「你不要這個樣子了,最起碼我們也排除了一種可能。」
畢煒輕輕搖頭:「我始終覺得……羅偉和小桐是最大的一個疑點,如果能從他們的關係中找到突破點,也許這件案子就迎刃而解了。」安琪兒也認同畢煒的這種看法,以她對顧欣桐的了解,她不可能去愛上一個流浪漢。而羅偉雖然帥氣,但物質條件也遠遠達不到顧欣桐的要求。這後面,一定有人在搞鬼。
他們最初的懷疑對象是荊益山,但是這麼久以來,荊益山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遲遲不見蹤影。人呢?畢煒反覆問著這個問題。荊益山曾經與嫌疑人朝夕相處,他也是破案的關鍵人之一。還曾經在ATM機面前留下了清晰的影像。可是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畢煒走訪了許多地方,都沒有荊益山的消息。
沒辦法,畢煒只好找到了大驢子等人,請他們幫忙找尋。大驢子對畢煒說道:「唉,上次你就說過一次了,我這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這不也在等消息呢嘛,可除了等,我們還能做什麼呢,對不對?要我說,你就耐心一點兒,荊益山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畢煒雖然生氣,但也沒有反駁大驢子的理由,他只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耐心地等了兩天。兩天後,才終於有了消息,這一次的消息,是第二監獄的獄警提供的。說起來有點兒巧合,這個獄警就是當年荊益山監房的管教員。畢煒並沒有想到荊益山出獄後去找管教,所以他沒有去查監獄這條線。而根據荊益山服刑時的獄友反應,他前不久路上偶遇了管教,兩個人喝了頓酒,說起了以前的事情。管教提到了一件事——荊益山曾經向他求救!
畢煒馬上去了第二監獄,找到了這個管教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紫棠臉漢子。管教員抽了一大口煙,皺著眉頭說:「這件事可早了,上月中旬時候吧?我想想,對差不多是十五號左右。」
畢煒算了一下時間,這個時間段正好荊益山出獄報復畢煒,而那時候無論是是羅偉、小桐、邢局和老賴,他們都還健在。
管教員接著說道:「像我們這種工作,基本上服刑犯出獄后就很少有聯繫了,有聯繫的話也是帶著任務的,怕他們跟社會融合不到一起,而且也擔心他們會二進宮,這些工作都是我們要做的。」話語中似乎充滿了不滿,有點兒怨氣。
畢煒說道:「還是說說荊益山的那件事吧。」
管教員說:「那天我記得我帶著我兒子去兒童樂園,當天下午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接通后是荊益山來的,他說得不清不楚,說什麼他很危險,讓我想辦法救他。」
畢煒眉毛一聳:「當時他的情緒怎麼樣?」
「很不穩定,很激動,聽上去他也很害怕。」
「你是怎麼做的?」
「我想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剛問了他一句話,你在哪兒?他就掛了。我覺得是個惡作劇,因為有的時候服刑犯在押期間表現不好受到懲罰,出獄后就會想辦法報復獄警。畢隊,說句不該說的,我們警種不一樣,可工作都是一樣的危險。」
畢煒點點頭,深以為然。只不過對方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荊益山出獄后,第一時間報復畢煒和文碩,分別對安琪兒和齊菲菲造成了傷害,這一點,荊益山親口承認過。而沒過多長時間,他就打電話向管教員求救。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表面上看來,的確像是一場惡作劇。但是沒過多久,羅偉、顧欣桐一起遇害,而後邢局也被殺害了。在邢甫邦的家中,發現了帶有荊益山指紋的碎花瓶……這一切的一切,分織錯雜,彷彿是一團亂糟糟的線球,一時不知該如何整理。
殺人動機……老賴的死可能是為了滅口,那麼一開始,羅偉和顧欣桐又是為什麼呢?還有邢甫邦……畢煒想起了荊益山當初寄的那張字條:警察都該死!即便荊益山對警察心懷憤恨,但是羅偉和顧欣桐並不是警察,他們不該牽連在這件案子之內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
一個流浪漢和一個白富美的結合,表面上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似乎只有童話世界里才存在。而且,在這背後隱藏著一個陰謀。畢煒這一點是十分確信的。目前的證據已經可以表明,羅偉是經人授意,在顧欣桐面前演了一場戲而已。那麼背後這個人是誰?會是荊益山嗎?
畢煒排除了這一點,首先,荊益山的性格就不是那種會玩心機的人,他的報復方式一定是簡單粗暴的,就像一開始的那種;其次,羅偉的這場「人生大戲」需要足夠的人力財力去支撐,荊益山剛剛出獄,雖然說家中待遷,但是拆遷款還沒有到位,沒有足夠的錢財使羅偉動心。
真正的幕後黑手,很可能是那個頭戴鴨舌帽,嘴上捂著口罩的傢伙……他和荊益山朝夕相處,為什麼荊益山最先想到的是向管教員求救?難道說……畢煒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