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搬走
說完才把手機從褲兜里掏出來,看了一下,說:「這邊太偏僻了,沒有信號,電話打不了。」
「沒有一點信號嗎?」巫諾驚訝的挑了挑眉。
「幾乎沒有。」
「我們可以走出去一點。」
綁匪眯了眯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話,畢竟也沒有別的辦法,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一出了傢具廠,巫諾就看到了不遠處一條滾滾的河流,河流的盡頭是一個瀑布,應該是之前傢具廠修的。
手機還是沒有信號,他們繼續走著,又走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已經離河流很近了。
但是手機依舊沒有信號,過了橋河的對岸是一條盤踞在山上的山林公路。
他們不可能過橋,橋的對面可能就有人了,絕對不能暴露。
其實就算沒有巫諾的電話,秦長胥肯定也會過來,因為綁匪早就已經告訴秦長胥巫諾被綁架了的事情,只不過區別在於他是不是隻身一人過來。
巫諾看見一片葉子落在了水面上,瞬間不見了蹤跡,果然水流很湍急。
從一開始,巫諾就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順著河流被衝下去。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極有可能九死一生。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了,她從來都不指望秦長胥來救她,而且她也不希望他來救她。
陳正和她並排走在一起,其他人跟在身後。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女孩子居然敢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說是遲那時快,巫諾把拿在手裡的手機怕的一聲砸在陳正的眼睛上,與此同時一隻腳狠狠的踢上他的下半身,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上橋去。
所有的人都呆了一下,反駁巫諾的那個小弟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沖著巫諾追了上來,他們都以為巫諾是要跑到對面的公路上去。
眼看著就要追上巫諾了,巫諾突然在橋中間一個急剎車,翻過欄杆就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再一次呆住,這太瘋狂了,簡直就是在找死。
巫諾掉下水裡之前深深的憋了一口氣,但是一掉下水裡,深深地恐懼感還是淹沒了她。
因為害怕出於本能,她的手中在水裡揮舞著。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水裡的亂石劃了一道口子,她死死抿住因為疼痛而想要張口尖叫的嘴巴,如果這個時候張開了口,那麼她就死定了。
過了一會兒,當她從水面上浮上來時,眼前已是截然不同的景色,綁匪們也都不見身影。
巫諾輕輕的划著水,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大湖裡面,周圍是鬱鬱蔥蔥的高大喬木林,儘管巫諾這個時候已經疲憊不堪了,但是她仍然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她怕那些匪徒會順著水流下來找她。
但其實她想的太多了,綁匪當時都反應沒不過來,但是她給的那一腳實在是太重了,讓陳正放棄了過來追她的想法。
她趕緊向岸邊劃去,等到好不容易遊了上來,天已經快黑了,她渾身濕漉漉的,衣服也被劃破了,手臂上有一條一尺長的傷疤,不流血了,但是已經被水浸泡的發白髮脹。
巫諾臉色蒼白,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這是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但是上天是眷顧她的,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她終於看見了一條馬路。
巫諾打算順著公路走,一定能碰到人的。
而另一邊,秦長胥一個人一路跟著監控過來,等他到了傢具廠那之後,那裡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但是只要那些歹徒順著公路離開這裡,那他就一定能找到他們!
秦長胥現在又心慌又害怕,害怕巫諾會不會收到他們的毒害。
開著車的手都是抖的。
很快的就到了最近的警局,秦長胥趕緊出示自己的證件,讓工作人員連忙把監控調出來,還讓其他工作人員一起看有沒有嫌疑人員。
但是沒想到卻看到了正在路上走著的巫諾!
秦長胥趕緊拉過來一旁的工作人員,問:「這是哪兒?」
「是高速公路旁邊的山路……」
秦長胥來不及和他們道歉,只留下一句不用再看了,就拿著外套急匆匆的走了。
車子開了很遠,才碰到了巫諾。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還好天上有月光。
車子的燈光照到巫諾的時候,巫諾用手擋了一下刺眼的光。
秦長胥把車在前面停下來,拿著外套朝著巫諾走近。
車子的燈沒有關,秦長胥走過去的時候燈光打在他的身後像是天上派下來拯救巫諾的天使一樣。
巫諾終於看清楚了秦長胥的臉,一整天都神經緊繃的她終於堅持不住哭了起來。
秦長胥看見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巫諾,把自己的外套溫柔地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抱住了她,拍著她的背輕聲的安慰她。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不哭啊,我們回家。」
秦長胥看著巫諾這樣都要心疼死了,他更加確定了心裡的想法,那些人,一個都別想跑掉!
秦長胥烏黑的瞳孔下折射出了層層的寒氣,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意。
他俊俏的臉上的掛上了一層陰鶩,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了幾下,電話很快變被那頭的人接起。
「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耳畔邊響起了李道然玩世不恭的聲音。
「陳正幫我處理掉。」秦長胥的話像冬天裡的寒冰一樣,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一雙鳳眼微微的眯了眯,眼裡流露出了幾抹殺氣。
李道然聞言,收起了他的不正經,臉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他詢問道:「他又找你麻煩了。」
「嗯。」秦長胥從喉間輕哼了一聲,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
「那你沒什麼事吧「耳邊傳來李道然緊張的話語,沒想到這個陳正還是死性不改。
「讓他在監獄好好待著,越快越好。」秦長胥冰冷的吩咐道。
一想到陳正對巫諾做的事,他恨不得能夠將他千刀萬剮。
他撂下這句話便將電話掛斷了。
秦長胥的眸光落在正獃獃地坐在沙發上的巫諾,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心疼。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別害怕,一切都過去了。」頭頂上響起了他好聽的嗓音。
巫諾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一副獃獃地坐在原地,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眸此刻空洞至極。
她的臉色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渾身冰涼的像快冰塊。
秦長胥見狀,他垂了垂眼眸,眼底儘是悲痛。
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將巫諾擁入了懷裡,「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讓你在受到傷害。」
這句話像是在對身旁的人說的,又像是在對自己的承諾。
巫諾面無表情的推開了懷中的人,往沙發的另一端挪了挪。
剛剛發生的事就像是惡魔一樣一直糾纏著她,此刻,她害怕任何人靠近她。
秦長胥眉頭輕蹙,眉心擰成了一團,眼皮底下匍匐著一層痛意。
「巫諾,對不起。」痛苦和自責的話從秦長胥的嘴中說出。
他的心中彷彿被一顆千金重的石頭壓著,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巫諾依舊緘默著。
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秦長胥的眸光緊緊的停留在她的身上,看她這幅樣子,心裡忍不住地泛起了一陣陣的抽痛。
「你相信我,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第二回,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秦長胥柔聲的安慰道。
巫諾聞言慵懶的掀起了眼皮,輕瞥了眼前的人一眼,很快便斂回了眸光。
她緊緊的抱著自己,蜷縮成了一團,絲毫沒有想開口的意思。
心疼相似毒藥一樣在秦長胥的心裡蔓延開來,第一次讓他感到這麼的無力。
夜幕劃破了天際,黑夜籠罩了這個繁華的城市。
「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秦長胥扯了扯嘴角,溫柔的說道。
「嗯。」巫諾輕哼了一聲,清冽的瞳孔像湖面的水一樣平靜,看不出有絲毫的波瀾。
秦長胥從冰箱里拿了一些巫諾愛吃的菜,全都按照巫諾平時的喜好來做。
不一會,香噴噴的菜赫然的在桌上躺著,一個個都散發著誘人的味道,看上去也是色香味俱全。
飯桌上,巫諾怔怔地盯著面前的美食,可卻遲遲的沒有動筷子。
一雙烏黑的眸子在眼眶中打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你怎麼不吃?」秦長胥溫柔的詢問道,此刻已經完全褪去了平時冰冷的模樣。
巫諾神色頓了頓,眸子裡面蘊含著說不出來的感情,心口鬱結。
秦長胥看出了身旁的人情緒低落,而他又深知巫諾這樣的人只會硬撐,性子倔的很。
「你等著,我有樣東西要給你。」耳畔邊響起了秦長胥略帶驚喜的聲音,嘴角處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轉身,將他早已經準備好的蛋糕拿了出來。
「嘗嘗這個,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心情會變好一點。」秦長胥像是獻寶似的。
巫諾幽幽的盯著面前的蛋糕,光包裝看上去就已經很精緻,一看便知道肯定是精心挑選的。
她垂了垂眼眸,掩下了眼中真實的情緒,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