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息天下知
賀山將目光落在王亮的身上，帶著笑意，有些意味深長。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柳二聽到賀山的這句話，心裏面已經感覺很不妙，他怎麼覺得賀山話中的語氣有那麼讓他感覺到不一般，就像是賀山現在的立場實際上是站在王亮這邊的。
不可能啊，昨天的時候他們還只是商人與客人之間的關係。
然而剛才的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一點。
柳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現在他又沒有辦法去證實，只能沉默的呆在那裡。
而另一邊王亮聽到賀山的話以後，只是笑笑，他還從來沒有過像是現在這般的舒坦，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完全受自己的掌控。
看著柳二倔強的神色，他或許還不知道他自己已經走到了深淵裡面了吧。
為什麼剛才王亮沒有隨著賀山一起直接走出來，原因很簡單，所有商業活動都是受到交易之神的庇佑的，正像是昨天他當小攤販的時候，柳富貴對他毫無辦法一樣，今天他們也是。
所以他們唯有先讓交易之神的庇佑消失，才可以對柳二和柳三動手。
因此賀山如此好爽的買下了這所有的貨物。
因為唯有這樣，才不會讓柳二起疑心，畢竟昨天的時候賀山如此爽快的膚淺。
但是如果因為柳二看到王亮的出現，心中產生了警惕之心，臨時決定不再售賣任何的貨物，將影響他們緝拿的時間。
但是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王亮走過柳二身邊的時候，用很小，很冷漠的聲音說道：「我會讓你死的明明白白的，請相信我。」
柳二現在所選擇的只會是不相信，但是他沒的選擇。
王亮走過他的旁邊，而小黑也跟著走了過去。
一人一狗，前面的像是一個王者，而後面的則像是護衛，但是都是那樣的趾高氣揚。
不過相比於那個人，身後的那隻狗更顯的可惡，只見這條狗走到他的腰處，沖著前面叫了一聲，而後抬起了一條腿，異味加上溫熱的濕氣瞬間落在他的衣服之上。
該死的小狗，我如果出來，必將你殺了，弄狗肉湯。
柳二的眼睛裡面充斥著無邊的憤恨，只是針對一條狗。
王亮聽到小黑的叫聲，轉過頭一看，而後看到小黑的動作，一陣莞爾。
不過很快就收斂了回來，不過嘴角還是微微上揚，此刻的他，在眾人的眼中，這張平凡的臉，多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意味。
王亮慢慢的走道剛才的攤位，他原本昨天還想著今天擺攤繼續擺這裡，只是沒有想到被別人強佔了，更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走到這裡。
剛才賀山買了白蘿蔔卻還沒有急著收起來。
王亮伸手落在最左邊的一個蘿蔔上，手掌感受到從白蘿蔔上傳來的絲絲冰冷。
「少城主，借你一個白蘿蔔無所謂吧。」
賀山看著王亮這頭也不回的一句話，借一個，他自然是無所謂，借就代表著有借有還。
「請便！」
王亮在聽到賀山的這句話以後，嘴角笑的更歡，轉過頭，對著賀山。
「可能還要再借一把刀。」
「拿吧？」賀山說完，讓王副將送刀過去。
王亮接過刀以後，直接拔出這把長刀，刀鋒鋒利，陽光下閃爍這熠熠光輝，甚至還能從刀面上感受到一絲寒氣。
他將刀刃對著白蘿蔔。
「那一個神人將這個半人高的白蘿蔔交給我，讓我代為出售的時候，曾經告訴我這個白蘿蔔的產地，而這個產地的名字為神靈牧場，而所有在這個牧場裡面生長出來的作物，為了證明它們是出自這個地方的，都會有一個標記，而這個標記就是只要切開它，在他的正中央處都有一個靈字，我想，這個你們並不知道吧。」
王亮說完以後，單臂一揮，白色的白影落下，他的速度很快，空氣中甚至帶著倒影的尾巴，而當倒影消失以後，只聽到「呲」的一聲，白蘿蔔瞬間變成了兩半。
在白蘿蔔變成兩半的那一息，從白蘿蔔的中心以一種肉眼都不可追蹤的速度綻放出一道白色的光芒，這一道光芒普照在眾人的眼睛裡面，逼得所有人閉上眼睛。
雖然暫時看不到白蘿蔔的樣子，但是他們的鼻尖卻在聳動著，一股濃郁的香味朝他們而來。
這一股香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瞬間像是重獲自由的人一般，大聲呼叫，想要告訴所有的人他自由了。
……
「什麼東西，這麼香？」柳寒光坐在家中，皺著眉頭，心裏面想著那一件心煩的事情，卻不想突然間外面傳來的濃郁香味，讓他頃刻食指大動，甚至忘了自己剛才煩惱的東西。
這是食物的香味！
……
「哪來的香氣，清新中帶著一股甜味，從來沒有聞過這麼清爽的氣味。」白千山喜歡早上的時候，保持住腦袋的清醒，而後練筆。
這往常只要一提筆就沉浸在書法之中的他，今天卻怎麼也不能集中到一處去，原因就是外面傳來的異香。
……
不只是他們，這個城裡面無論是身份顯赫的人，還是平民，在屋子裡面的都探出窗來，尋找氣味。
而就在街道上的則直接順著氣味走了過來。
這裡原本人就多，而現在幾乎是整個萊茵鎮的人都過來了，一下子將這裡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這裡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還有這麼香的氣味。」
「我也不知道，我才剛來，和你一樣，也是聞著氣味過來的。」
這些人被人擋在外面，根本就不知道裡面的景象。
而裡面的人則完全驚愕在了哪裡。
他們昨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白蘿蔔非同尋常，卻不想到在切開以後，香氣如此的濃郁。
如果是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白蘿蔔能發出這麼濃郁的香氣，二十銀幣也一定會買下來。
這樣的東西，能散發出如此的香味，甚至只是聞一下，都讓人覺得整個人身心放鬆了下來，這樣的東西絕對不是凡品，但是現在這裡所有的白蘿蔔已經都是賀山的了，他們也只能嘆息著。
大失所望。
其實不只是其他人感到驚訝。
就是始作俑者王亮也感覺到驚訝，當然賀山也是。
賀山是不知道這一個半人高的白蘿蔔切開以後能發出這麼濃郁的香氣，他記得昨天的時候在切開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這麼濃郁的香味。
因此有些狐疑的看向王亮。
然而王亮哪裡知道，第一次在一級靈土那裡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這麼濃郁的香氣，如果是知道的話，他現在也不會這麼做。
看著外面越來越多的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個架勢呢？
心裏面也有些發毛，但是轉念一想，現在至少有賀山為他撐腰，也就沒有那麼的害怕了。
王亮是不知道。
在靈土裡面出來的作物都有那麼一個特點，正常吃的話，它們本身是什麼樣的氣味就是什麼樣的氣味。
但是如果在作物完好的情況下，直接對它們中間砍一刀的話，那麼這個作物就會發出比它正常擺在那裡的時候濃郁十倍左右的氣味。
不過也因為是一個意外的舉動，王亮也可以說是一息間天下知，哪怕現在這個天下的範圍只是在僅限在萊茵鎮上。
當然現在的王亮也並不知道這麼多的事情，他現在只在乎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驗證他的證據，現在他指著白蘿蔔的中心對著柳二說道：「現在你該死心了吧，柳二。」
眾人在經過了一小會的驚訝以後，被王亮的聲音喚醒，齊齊看向這半人高的白蘿蔔當中，果然有一個靈字，如假包換。
而那個靈字，不僅飄逸，還讓人感覺道如同活物一般，甚至會給人產生一種想要將它吃了的想法。
眾人此刻都有些詫異自己心中這個詭異的想法。
而一隻被制服住的柳二看到這裡以後，低垂著臉，現在他已經不敢亂說話了，一開始的時候還能提出自己的少爺作為自己的護身符，而現在再說，無非是將自己的少爺拖下水，對自己毫無幫助，反而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他現在倒是希望這些人忘了他一開始說的話。
但是怎麼可能呢？王亮可不僅僅希望他們兩個獲罪，還想要將他們身後的柳富貴抓出來。
如果沒有柳富貴的指示的話，這兩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大膽去殺了他。
而且實際上白蘿蔔一共有十四個，而這裡才十三個，說明少了一個，而那一個應該還在柳富貴的那裡。
現在帶人過去的話，一準人贓並獲，不過他需要有人幫他把柳富貴牽連出來，而這個人就是柳二。
「柳二，剛才你說你家的少爺那裡有證明這些蘿蔔是你們從帝都那邊進來過的貨單對吧，不知道可否去看一下。」
柳二沒有想到王亮還想要繼續查下去，當下冷冷的說道：「你最好適可而止，而且我剛才並沒有說過這一句話。」
「怎麼了，為什麼要適可而止？」王亮步步緊逼，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廝對主子倒是忠心耿耿，甚至沒有想到柳二會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