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以為是

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

可笑，憑什麼要適可而止。

王亮想到以前的事情，咬著牙，幾乎要咬出血來。

他的境遇，他所碰到的事情，以前，柳富貴帶著他們兩個人是怎麼樣欺辱他。

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打斷他的肋骨，打斷他的腿，讓他只能爬回去，那時候怎麼沒有人想過適可而止呢？

而且，那時候他又可曾做過得罪他們的事情呢？

從來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莫須有的罪名。

給他落上一個災星的名諱，就對他橫行無忌的欺壓，那時候他可曾反駁過，可曾哀嚎著，呲著牙，在卑微處對著他人說適可而止三個字！

沒有，從來沒有！

但是呢？、

現在，現如今，柳二在被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告誡他要適可而止。

這是何等的可笑。

雖然王亮的奶奶一直在教育他和善對待他人，萬事留一線，但是對於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卻做不到。

現在他肯嗎？肯適可而止嗎。

不能，永遠，不能！！

而且他最恨的人永遠不是柳二和柳三，他們兩個人最多只能當做一個工具人，他真正恨的是，想要對付的人是握著工具的那個人，也就是站在柳二和柳三背後的那一個人——柳富貴。

絕不想要輕饒。

「適可而止？你覺得可能嗎？不可能的。

你別忘了開始你說的那句話，哪怕是現在你們選擇矢口否認，但是這裡並不止有我一個人擁有耳朵。

他們全都聽到了。」

王亮說完以後，將目光落在圍觀的群眾身上，但是這些人的眼神躲躲閃閃，唯唯諾諾的樣子。

讓他的心裏面莫名的多了一點憤慨。

他是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敢得罪柳家，哪怕是有證據，但是只要不是當場人贓並獲，這些人是不會選擇幫助他的。

甚至於在王亮的心中升起了一種恐怖的念頭，那就是這些人很可能即便是人贓並獲了，他們也會選擇不承認是柳富貴犯的罪，因為身份的關係。、

王亮的心一涼，而柳二笑了，笑的狂妄，渾然不像是一個被制裁住的人：「看來，只有你一個人聽到了，可惜你的話沒有人相信，因為你是一個災星，沒有人會站在你這邊，而我的少爺是萊茵城堂堂柳家的大少爺。」

是的，王亮想明白了，依靠這些人怕是不可能但是他的這邊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王亮相信賀山肯定會站在他這邊的，當下扭頭看向賀山，看著王亮臉上的淺笑，心裏面放下了心。

還有人站在我這邊，而且以賀山的權勢來說，必然不會說這一個謊言：「少城主，你剛才的時候是否聽到柳二說起過這些白蘿蔔實際上是他們的少爺，也就是柳家的大少爺——柳富貴跟帝都的人買來的，並有單據為證，」

看著賀山。

而賀山則是只是笑著，笑的很平和，且並不忙著說話。

他回應王亮的眼神，看著王亮眼中的那那一抹期待，而後在看了一下柳二，看著柳二眼中的自若，只是這份自若中在面對他的時候卻也有些閃爍。

他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的。

站在街頭，雖然被人團團圍住，甚至還能感到一種悶熱的感覺。

只是畢竟是在春季。天上的微風過境，青絲飛揚，空氣中犯有淡淡香味。

這麼多的人，卻還是能保持住這種靜謐的氣氛，因為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場地中的人上，所有的人都屏息看著他們。

柳二，柳三，賀山，王亮，以及那些侍衛。

平和的笑臉，微微露出皓齒，這就是賀山，也是萊茵城的少城主，聽說他還是一名了不得的天才，而現在他們只看到這個人似有著儒雅之風，見他的言語輕描淡寫：「並沒有聽到過，這兩人應該是看到了你昨天這麼輕易的賣我白蘿蔔，心中嫉妒，生起了歹念，應該與他們家少爺無關，而且我也相信柳大少也不是這樣的人。」

「真的？」

「真的！」

「額！」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獲得了勝利，一直所期待的勝利，他甚至覺得自己開始的時候站在高處，可以藐視柳二、柳三和柳富貴了，而這一刻，一下子又重新跌倒了谷底，才驚覺，原來一開始的時候只是自己做了一場美夢而已。

王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賀山，他以為賀山站在他這邊，然而，是他想的太過美好了。

「說過了，王亮，適可而止，別以為你佔了上風就一直會站在上風，柳大少爺不是你這種賤民所能抵抗的，不是你這種賤民所能的罪的，而今天你對我們兩個兄弟所做的事情，柳大少一定會記載心理，並且為我們報仇的。

你最好每天提著自己的頭，好好保護它，接下來你就迎接來自於柳大少的報復好了……」

哪怕是被押著，但是柳二還是要講自己心中的憤恨說出來。

竟然被他一直欺負的王亮反將了一軍，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然而他明明還有很多話要說，卻被後面的侍衛牢牢的按住，顯然這幾個侍衛也看不慣柳二的這份囂張，憑什麼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當下手下的勁更大了一些，並且怒喝道：

「閉嘴！」

……

另一邊，一個人坐在茶館裡面生著怒氣，如果不是因為怕讓外面的人聽到，迎來賀山，他都想要將這個茶館砸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已經有幾個茶杯在他的手中變成了碎片。

而他身上現在附帶黑氣，散發出來的寒光，也讓周圍的人不敢靠近。

「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小小的事情都弄不明白。」

在柳二和柳三賣白蘿蔔的時候，柳富貴其實也在附近。

這個附近自然就是昨天他呆的茶樓。

他可是貴族，怎麼可能站在街頭賣東西呢？

也正因為這樣，他選擇在這裡，等柳二和柳三的好消息，原本在他的預想中，現在柳二和柳三兩個傢伙應該是賣完了白蘿蔔，而後像是邀功一般學著兩條狗的樣子，將錢交到他的收上來，並且渴望他的恩賜。

對柳二和柳三，柳富貴是完全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出門的時候一直帶著這兩個人，原因就是這兩個人機靈，會來事，知道幫他頂罪，實際上若是沒有這幾個有點，他也不會將這兩個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尤其是柳二，能言善道，而且還會借勢。

剛才在聽到柳二的話語，心裏面還暗想著柳二倒是一個天生的小販好手，聽到柳二的話以後，他就覺得是事情已經成了大半了。

心情大好，叫小二將茶館裡面最好的茶和菜送過來。

當飯菜送上來的時候，外面正好響起了賀山的聲音，於是又將目光落在賀山的身上，看到賀山進去，聽到賀山說要承包所有的白蘿蔔。

心裏面暗自高興，不過也在好奇這白蘿蔔除了個頭大，還有什麼特別之處，讓賀山寧願付出多一倍的錢，也要買去。

柳富貴心中想著，但是他還沒有想明白，眼睛裡面下一秒出現的人，讓他為之一愣。

一開始不相信，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而人就在他的面前，還有影子，說明是活人。

他怎麼還活著，柳二不是說死了嗎？

一瞬間，好心情在看到王亮出來的時候瞬間煙消雲散。

不僅好的心情沒有了，還有一種不妙感覺湧上心頭。

柳二和柳三在騙我？

不可能啊！他們沒有必要這麼做。

柳富貴想不明白，而他的心裏面則誕生了另外一個念頭。

完了，出事了！

柳富貴不笨，在確認是王亮本人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可能王亮和賀山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不過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樣取得聯繫的，因為這兩個人的身份太過懸殊了。

只是因為昨天的幾個白蘿蔔嗎？

這白蘿蔔到底有什麼魔力，想到這裡，恰逢王亮切開白蘿蔔，一瞬間鼻子裡面滿是濃郁的香味。

「天啊，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麼香！」、

「醉了，完全醉了！」

……

茶樓裡面的老闆和小二的魂完全被這股香味勾了過去。

柳富貴也是沉醉，不過更驚詫這個白蘿蔔竟然可以發出這麼誘人的香味，也因此他對自己留下了一個白蘿蔔這個決定感到英明。

其實剛才再聽到柳二說道：【王亮，你這個雜/種，這個小王八蛋，你說這些白蘿蔔是你的，有證據嗎？

有就拿出來，要知道我的少爺可是有證據證明這些白蘿蔔是他買的，跟跟帝都的人買來的，少爺那有單據為證，所以你可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

少城主也不要輕信這個災星，他王亮是何許人，一個賤民，一個可以害死其他人的災星，沒有人願意靠近他，又怎麼可能弄到這麼神奇的白蘿蔔呢！】這段話的時候，他的內心裏面暗罵柳二的愚蠢。

還沒怎麼樣，就已經將他供了出來。

一開始和柳二和柳三商量的時候，是想著王亮死了的情況下，在別人質問，他可以來一個死無對證。

而且以他的背景，這種事輕而易舉。

只是沒有想到王亮還活著，不僅或者還有賀山的幫忙。

在那一刻，柳富貴心裏面想著如果他因為這個被抓了進去的話，那麼他第一個要殺的人，必然是柳二而不是王亮。

不過，最後在聽到最後柳二撤回這句話以後，並且死不承認的情況下，才微微好受一點。

然而最讓他沒有想到的其實是賀山最後的那句話。

原本他以為賀山會繼續站在王亮的這邊，卻不想賀山最後會說自己並沒有聽過這斷話。

那一秒柳富貴的心裏面也有些好奇。

為什麼不選擇這麼好的機會將他拿下來？

是真沒聽到嗎？不可能，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賀山顯然還不敢得罪他。

因為他家裡的關係。

柳富貴心中最大的可能也就是這一個而已。

看著因為賀山的話而憤然離去的王亮，看著他的背影，柳富貴恨得咬牙：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王亮。

至於被關入到牢房裡面的兩個人，他絲毫不會在意，是生是死將和他再無關係。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留著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

剛才王亮沒有想到賀山會在最後桶自己一刀。

當下也不想和賀山多做交流，直接推開人離去。

明明進去的時候氣勢凌人，但是離開的時候卻顯得狼狽異常，即便是這一場他並沒有輸。

所以在出去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看到賀山看向他的那雙眼神，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神。

走出場外的王亮，心裏面越想越不舒服，等走到那條小路上的時候，憑雜亂的風吹過來。

這春季的風，還是有一點寒意，瞬間讓他剛才有些上頭的腦袋清醒了過來，也幫他微微捋明白了一些事情。

賀家雖然掌管整個萊茵城，然而現在柳家在萊茵城現在的勢力直逼賀家，甚至有超越的跡象。

所以因為這個關係，賀山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被外界傳為災星的人，還是一個根本毫無用處的人而去冒犯另一個在萊影城現在可以說是隻手遮天的家族的唯一子嗣呢？

剛才真是熱血上頭，有些不自量力。

想到這裡，王亮不免有些苦笑，其實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如果實力足夠強的話，甚至不需要藉助王亮的力量。

剛才的時候他也有些過於依賴他人的力量了。

「別人的力量終歸是別人的力量，根本由不得我做主，所以……」

王亮心裏面有了定計。

而小黑見自己的主人一路上沉默不言，他乖巧的只是跟在後面，一聲不響。

直到走回了王宅，才大聲叫道。

不過隨著小黑的一叫，也將王亮從自己的沉思中叫了回來，而後將目光落在了門口，有一個人早已經站在他的家門口。

「王亮少爺，我家少爺有請。」

這個人王亮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見過一面，他是賀山的侍從，昨天帶賀家六個侍衛到他面前的那個人——小白。

「剛才和我不在一條船上，而現在又讓他的侍從過來請我，賀山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