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給你取名叫「盤古」

「泰克利—利...泰克利—利...」

羅恩看著像一堆軟泥般趴在海底岩石上酣睡併發出夢囈的生物，變得一籌莫展。

被修格斯拉到海面讓他體型發生巨大的變化，而現在，那種變化帶來的不可控更加明顯，腔體動物都會兩側對稱進化，而羅恩的左側已經比右側「厚實」

左側的肉翼也不再隨心所欲的擺動，這讓他遊動起來就像一個「無頭蒼蠅」該死的癌細胞，分裂的速度太快了。

難道到時候也和史萊姆一樣，變成一堆「腐泥」？

他東倒西歪的游到修格斯面前，面前這個散發出臭味的生物才是他的保護傘，所以，他用自己能活動的右側拍打了一下到處都是觸手和眼睛的修格斯。

修格斯身體一下弓起，瞬間彈射幾米遠，雖說他體型也才十幾厘米，但是那種彈射力和敏捷性讓羅恩羨慕嫉妒恨。

「該死，我是不是又說夢話了？」

羅恩沉默，算是默認！

「多久了？」

「你剛發出那種聲音我就拍醒你了！」羅恩努力讓自己尖銳細小的聲音吐詞清晰，這種動物的語言和他剛口腔中長出的「肉芽」結合，使得他嬌嫩的口腔酸脹不已。

修格斯用細長的觸手捲起他，迅速的鑽到岩石下面，顯得很小心又謹慎。

「你...怎麼了？」

「該死的體味，看來需要一些泥土來掩蓋我兩的身體！」修格斯答非所問，伸出幾隻肉臂，捲起一堆海泥覆蓋在岩石的縫隙處。

做完這一切，他才拍拍羅恩「畸形」的身體，「謝謝了，不過你的身體好像出了意外！」

修格斯說話的聲音很低，「既然我們是同類，為什麼你不能控制自己，這樣會若大麻煩的！我們需要在這裡躲上幾天，所以...我些許，能幫助你！」

羅恩大喜，「你能控制住我體內的癌細胞？畢竟我們是同類！」

羅恩再次無語，從兩人能交流開始，這個幼小的修格斯就把自己當成同類，他堅定不移的說羅恩無定型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羅恩在他眼裡不過是一隻失去自由變化的「弱智」修格斯！

修格斯揮舞著無數的手臂，攪動得那些剛被封好的泥土在海水中揮舞出一團團昏黑色的煙霧。

他趕緊停止動作，「但是你要答應我二個條件！」

「你說！」

「第一，不能讓我睡覺...嗯，好吧，睡覺也沒事，你不能讓我說夢話。」

羅恩看著他圓形腦袋上的口腔，「我找個貝殼！你含著就可以了！」

「好主意，我怎麼就沒想到，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

羅恩再次無語。

「第二，為什麼你不叫修格斯，叫Ron？」

「是羅恩，不是Ron，你把舌頭捋直了！」

「Ron，這些都不重要！」

「修格斯是同一類的族群名字，每個個體還需要一個名字，這樣容易分辨，交流！」

「我突然覺得你的智慧超過了我，這讓我很不開心，但是現在危險當頭，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羅恩很想問問就連鯊魚這種海洋霸主都寒怕的生物，怎麼會有危險，但是修格斯一個勁的催促他給自己取個名字，羅恩仔細想了想，「我說一個形狀，你能不能變成那樣的。」

羅恩仔細描述了一遍人的形態，修格斯在縫隙里打著滾，惡臭連連，「我變一個你看看。」

也許是羅恩描述的不夠詳細，或者是口腔發育的不夠好沒表達清楚，修格斯在它面前變化成一個酷似龍首蛇身的形象，蛇尾分叉，立於地上，兩個手臂中堅硬的骨頭幻化出巨斧的形狀，他眼睛不停的閉合，打開，發出閃電一般的光芒，閉著眼睛的時候和海底一樣混淆成黑色，修格斯嘴裡發出氣憤的「嗚嗚」聲，「這是什麼東西，好醜！」

羅恩：「...」

羅恩看著他突然想起《五運歷年記》記載：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

「你就叫『盤古』吧！」

「盤骨？好名字！」

「...」

羅恩趕緊摁著他，也顧不得惡臭味道了，「以後別撒歡別打滾，那是狗！」

「狗？狗是什麼東西？」

羅恩再次敗了下來，「高興的時候就笑！」

「什麼是笑？」

「我教你！」

羅恩意識到自己「沒臉」，「下次再教你吧。可以問問你在躲什麼嘛？」

修格斯...不，盤古有些恐懼，「我們修格斯畢竟是食物鏈最底層的生物！」

羅恩真想長出一隻手把他扇飛，「好好說話不行嗎？」

「我說的是真的，我們的族群曾經被遠古者製造出來，奴役了幾億年，後來被趕跑，又來了一種強大的生物，奴役著我們，比我們強太多，但是我們一直在反抗，我母親見過太多死亡，就讓我從海底城逃了出來，這次就算打贏了，我們照樣擺脫不了被別的支配者奴役的命運，所以讓我遠離修格斯。」

盤古繼續說道，「遠古者鎮壓了我們好多次，後來他們把邪術帶進我們的夢裡，只要我們睡著了，就發出『泰克利利』的聲音，這樣不管我們躲在天涯海角遠古者都能找到我們，而現在，那些舊日支配者都能通過這個弱點找到我們，所以，我們在海底更深的地方建立家園，和黑暗為伍，為了躲避支配者，一輩子都在漆黑的海底世界，遠古者逃離這個星球后，深潛者無意中發現我們的城市，繼續奴役著我們，我們準備了再一次的反抗，在反抗前，我母親偷偷把我送了出來！」

羅恩有些震驚，「還有別的舊日支配者？」

「很多！」

「你們還有城市？」

盤古搖搖頭，「不是被支配者摧毀，也會被熔漿融化，我們的命運註定了！」

羅恩想說幾句心靈雞湯鼓勵下，再看看自己弱雞的樣子，罷了！

「那麼，我們一直躲著，吃什麼？」

羅恩又有些餓了！

「吃我！」

「吃...吃你？」

「吃我生長出來的肉芽，勉強能度過十幾天！」

羅恩內心是拒絕的，這留著膿液發出惡臭的傢伙，怎麼下得去口。

「盤古，我兩商量下，你躲在這，我在外面給你看門，如何？」

小修格斯發出「吱吱」的聲音，像是嘲笑，「你還要守著我，免得我說夢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