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昂貴的姨媽巾
「我……我……出了好多血……」徐玄玉終歸還是選擇告訴車渠,他是這個世界,徐玄玉最親近的人了。
「啊……哪裡?你哪裡受傷了?」車渠顯得有些慌亂,又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王洛那生硬的聲音響起:「車渠,玄玉沐浴時,你進去幹什麼?」
車渠連忙應道:「王師,玉弟兒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他傷到哪了,要不然……」
「流血?沐浴怎麼會受傷?」王洛詫異間,也踏步進來了,他倒沒有像車渠那般用黑巾蒙眼,不過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驟然轉身,沉聲道,「玄玉,你可是……初癸已至?」
「初癸?什麼玩意兒?」徐玄玉愣了兩秒,然後突然反應了過來:「月經!我來月經了?」
車渠一臉茫然:「王師,什麼是月經?」
「唔?什麼月經?是初癸!」王洛沉哼,「《黃帝內經》就說了,女子十四而天癸至,玄玉你正是這個年齡……如果你沒受傷下體卻無故出血,這便是天癸。」
徐玄玉連忙應話道:「啊……對,應該是……這個初癸來了,那……」
「你自己先好生處理一下……車渠,你去把胡三娘找來,她會教玄玉怎麼應對這個事。」王洛指揮著車渠。
「好……」雖然還是不知道天癸水是什麼玩意,可車渠還是第一時間跑了出去。
胡三娘是耿村的一個民婦,她很熱心,經常幫著書院做一些事情。她被請來時,徐玄玉已經穿好了衣服,有些無措地在房間里呆著。
胡三娘手中提著一個小木凳子一樣的東西,上面有幾道凹槽,污漬斑斑的,隔著丈許都一股子腥味撲面而來,然後還被她一下就放到了徐玄玉面前。
徐玄玉嘴角抽搐了下,屏住了呼吸:「這……這是什麼東西?」
「癸水座……這是我一直在用的。」胡三娘笑道,「你來天癸的這段時間,就把它放在角落裡,坐在這上面,避免天癸弄髒其他的衣物。」
徐玄玉瞪眼:「不會我接下來一直就要坐在這上面吧?還是你用過的?」
胡三娘笑應道:「小娘子啊,你也不用害臊,天癸是每一個女人都會有的!一般來說,過幾天就會幹凈了,到時候你又可以正常過日子了。至於說用我的,你也不用過意不去,我可以讓人再做一張,花點功夫就是。」
徐玄玉咬了咬牙:「三娘……你趕緊拿回去吧,我讓大兄按照這個做一個就可以了。」
胡三娘咯咯笑道:「小娘子這是愛乾淨,也行,那我去跟大郎說一下這個東西怎麼做。」
看著胡三娘扭著水桶般的水蛇腰離開,徐玄玉咬牙切齒地嘀咕著:「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用這個東西!」
「啊……」煩躁地抓了下頭皮,徐玄玉沒想到他碰到的第一個麻煩會是這個。
尤其痛苦的是,徐玄玉的肚子一陣陣的抽疼,而且還冰寒刺骨,這讓他渾身都冷得直哆嗦,這讓他腦子都想不清楚事情了。
「都說女人月經時候痛經,就要多喝點溫水……」
於是,他想也沒想,就趕緊喝上了幾大壺溫開水。
可始料未及的是,裝了滿肚子的水后,居然還持續痛了一刻鐘,甚至越來越痛,徐玄玉咬牙切齒地恨聲道:「什麼喝溫水就能解決痛經?這他娘的都是狗屁!」
伴著小腹一陣陣的絞痛,下面還是時不時地嘩啦啦來一股熱潮,徐玄玉覺得他極有可能會血崩而死!
「如果我穿越到古代,什麼事都還沒做成,就因為來月經血崩而死,那一定會載入穿越史冊被人嘲笑死吧!」
當車渠迅速做好了癸水座送過來的時候,徐玄玉羞惱地囁嚅:「大兄,書院里有乾淨的布、棉花和紙張么?」
「布和紙張都有,至於你說的棉花我不知道是什麼?」車渠一臉迷茫。
武周朝,棉花還沒有引進呢。
「那就給我布和紙張……」
「你要幹什麼?
「你不要管那麼多,給我拿過來就好,還有針線……」徐玄玉咬了咬牙。
在車渠應命離開時,徐玄玉自言自語:「沒有血崩而死之前,我至少要先兜著它!我就不信了,我一個現代化四有青年,還不能發明一些姨媽巾為自己使用?」
徐玄玉的女紅並不好,只不過結合丁字褲和現代姨媽巾的特點,做幾條款式不好看,卻服帖的姨媽巾內褲,還是不太難的。
當徐玄玉穿上了自製的姨媽巾內褲時,他終於有了些安全感,情緒也平靜了一些。
只不過光用布和紙張做的姨媽巾內褲,舒適性和實用性,顯然是比不上二十一世紀的衛生巾,但至少能夠讓徐玄玉擺脫了癸水座,而能夠走動一下。
可這樣的後果,卻是惹來了王洛一陣陣的咆哮,而車渠因為擅動了大量的布帛和紙張而被痛批了一頓。
徐玄玉很感激車渠沒有把他供出來,而是主動承擔錯誤。
在武周朝,布帛紙張可都是昂貴之物,尤其是布帛,都能充當貨幣來使用。徐玄玉用布加紙張做姨媽巾,等於就是在用錢去擋月經,而且是大價錢,換算到二十一世紀,他這一條姨媽巾內褲起碼值幾包高檔衛生巾。
即便是創造了姨媽巾,可是徐玄玉也不知道這幾天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本就剛剛病好一點的他,又經歷極其嚴重的痛經期,簡直是痛不欲生。
「是誰特么說女人痛經期的表現都是過分矯情?矯情你妹!有本事跟我一樣嘗嘗這滋味兒啊!」
好在有車渠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才算是挺了過來。
「原來女人痛經竟然是如此的煎熬?之前連我都覺得那些女人是矯情,現在看來真是……」
「以後,我真的每個月都要來一次?」想到這裡,徐玄玉真的很想死。
但徐玄玉不會真的去尋死,這先後折騰了大半個月了,徐玄玉的心態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一個兩世加起來快四十歲的靈魂,還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