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三)
右賢王耶律律仁正不知要如果問起,聞彼岸這般回答,嘴角一揚,正合他意。一隻胳膊肢撐在古樸的紅木桌子上,粗糙的大手悠閑的捋著狐裘,銳利的眸子在掃了一眼耶律狐邪身旁低著頭的白鑫蘭后,臉色瞬間往下一沉,哪還有剛剛慵懶的模樣。
「大膽女奴,你可知你剛剛說了什麼?」
「彼岸自知自己說了什麼,並不認為有何處可認為是大膽?」彼岸冷然的開口,眼神直直的看向耶律律仁身後的牆上放著的蒼鷹水墨畫上。
記憶中,爹爹最愛的就是擺弄書畫,書房裡更是掛著當代不少名家的筆跡。小時更是手把手的教自己習字,所以自己如今才會寫出一手秀氣的字。
「那本王問你,你是如何惹怒了靈雲郡主?」此女子表現出來的氣勢,不僅越加讓耶律律仁欣賞。
彼岸聞言,眸子移向一臉陰沉的耶律狐邪,嘲諷一笑,此時他定擔心自己說出什麼吧?那危險的眸子,算是在警告自己嗎?
「回賢王,彼岸並不認為保護五歲的侄兒殘遭毒打有何之罪,至於惹怒靈雲郡主,這事與彼岸無關。」即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又撇開了與自己的關係。
右賢王耶律律仁在心裡暗叫一聲好,好一個機智的女子,在處在這種環境和低級的地位下,能勇於坦然面對一切,毫無懼意的娓娓闡述一切,又想到自己的女兒,不覺嘆了一口氣,只怕自己的女兒這輩子也不會有這般見識。
一直怒氣沖沖的靈雲本就沒有打算為難一個女奴,其實從與彼岸的幾次接觸中,她大體也知道眼前的異國女子的秉性,如果沒有中間耶律狐邪,她一定會交下這個朋友,可惜事情總是沒有想像中的完美,她們注意了不會有交集。
「父王,您不是為雲兒來做主的嗎?問一個女奴這些做什麼?」不想在耗下去,靈雲輕聲撒著嬌。
伸手拍拍放在肩膀上女兒的手,女兒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情都太過於心急,如果可以有眼晴這個女子的穩重,定成大器,而他這個做父王的也可以放下心。
耶律律仁才繼續開口問道,「與你無關,那與誰有關?」
「當時大王子也在場,右賢王何不問問大王子?何況一個異國女奴說的話,右賢王如何取信?」知道今晚怎麼做都是不可能逃脫掉了,彼岸也冷冷的迎過去,她到要看看耶律狐邪當著室內眾多知情人士的面如何解釋。
「賢侄」耶律律仁轉過頭,轉移目標。
這時聽到耶律律仁問向耶律狐邪,一直低頭的白鑫蘭才慢慢抬起頭,而主坐上的右賢王才看清她的樣貌,眼睛一亮也是為她的美貌震驚,臉頰卻仍不改色。
「請賢王要處罰就罰蘭兒一人,事情不關大王子與彼岸,全怪蘭兒一人。」柔弱的身子緩緩跪下,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心都為之一悸。
冷睛看著她的舉動,彼岸早已猜到她會這樣做,在眾人面前這樣,不但可以讓耶律狐邪更加寵愛心疼她的大度,這樣一來即使耶律狐邪之前想過處罰她,給右賢王一個交待,現在也不會這樣做了。
何況她在耶律狐邪心中本就如此重要,見此耶律狐邪臉色更沉,看向彼岸的眸子似一把利劍,收回目光把跪在地上低泣的白鑫蘭摟回懷裡。
「王叔,此事侄兒定會給你一個交待,今日太晚了,蘭兒單薄的身子又受了傷」說到這眸子射身靈雲,才又介面道「來人,把這女奴拖下去杖斃。」
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放過自己,彼岸在身旁的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前,瞬間起身搶過侍衛身上的配劍,銳利的劍直直向坐在主坐上的右賢王,鋒利的劍在耶律律仁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突然間的變故,驚呆了廳內的眾人,就連冷酷的耶律狐邪對於這一舉動,也是臉色一變。
靈雲郡主見自己的父王被脅持,大聲喝斥,「大膽女奴,還不快放了我父王。」
彼岸抬起眸子看了一眼一臉驚駭之色的靈雲郡主,此時她哪還有並時欺壓自己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氣焰,雖然對於這樣做能不能逃脫沒有把握,可這也是她唯一一次可以離開這裡的機會,她在堵,用自己和銳兒的命在堵,不堵死的也許只是她自己,銳兒沒有她之後可能會淪為奴隸,可是以他幼小的身子,又可以活幾日?
如果逃脫掉,那麼她還有帶銳兒回到大周的機會,既然都是一死,那麼不如拼一回,即使最後輸了,也無怨無悔。
冷掃了一眼靈雲郡主后,手上的劍一用力,只見紅色的血液流的更多,叫囂的靈雲郡主瞪大眼睛尖叫出聲,大廳內的氣氛又陰沉了些。
「不想你父王在受傷就不要在開口」聽到彼岸的警告,尖叫的靈雲霎時抬起雙手緊緊捂住紅唇,相對於她的驚慌,劍下的右賢王到是坦然的多。
彼岸面無表情的掃過廳內的每一個人,當然當目光對上一直站在門口的熬拓時,心裡有一絲絲的愧疚,可是她必須這樣做,為了能和銳兒活下去。
看著他眼睛的平靜,彼岸收回心緒,最後目光才留在一臉冷色的耶律狐邪臉上,在自己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冷酷無情的,就連他身邊的溫度也會跟著降低,可見他這種人有多冷。
唯獨對他懷裡的女子,他才會露出溫柔之色,彼岸並不羨慕,她為耶律狐邪感到悲哀,竟然愛上一個心機如此重的女子,可見他的目光也不見有多好。
「耶律狐邪,你太小看我大周女子,你以為大周女子都會任人宰割嗎?那麼現在我就告訴你,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嘲諷的一哼,彼岸凌然的氣勢,精悍的話震撼著廳內每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