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四)
耶律狐邪微眯的眸子,危險的氣氛霎時讓廳內的降了幾度,陰鷙的揚起嘴角,緊抿的薄唇也透露著寒意。一時間氣氛就停止在這,而被從手中搶走劍的那名侍衛,更是獃獃的愣在一旁。
「你可知你在同誰說話?」緊抿的冷唇,慢慢張開,隨手也將懷裡抱起的白鑫蘭輕手放到他剛剛坐過的椅子上,才重新抬起頭。
彼岸冷哼一聲,「自知是在與誰說話。」
此時的她哪還有往日做為一個女奴應有的軟弱模樣,俊美的下巴,高高揚起,凜然的眼神掃過廳內每一個人,那種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如王者般,讓人不改偷窺的迎視她的眸子。
「好,好膽量,果然像我匈奴女子。」粗糙的雙掌拍在一起,在寂靜的大廳里這掌聲越發響亮。
此次,他才不由得從新打量起這個自己帶回來的女奴,清秀的臉頰並沒有因路途遙遠與淪為女奴后,而變得無色灰暗,那雙不動而魅的鳳眼,裡面是一雙明亮而剛毅的眸子。
「如此膽子,可見州刺史李正也是個正直的人啊。」犀利的綠眸帶著看透一切的鋒利。
聽到后一句話后,眾人先是迷惑的眯起眼睛,后一秒皆直直的看向彼岸,才明白原來爺擄回來的這大周女子竟是那個雲中邊郡守邊大將寫李銳剛的妹妹。
就連一直柔弱的坐在一旁的白鑫蘭聽到這句話后,也是一驚,抬起頭愣愣的看向彼岸,眼裡有的是嫉妒和恨意。不想她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女奴,竟有如此好的出身,而自己卻只是一個平民百姓。
彼岸一雙鳳眸微眯,緊握劍把的手一用力,一直沒有出聲的耶律律仁這時才痛呼一聲,可見這一下的力氣她下手很重。
揚起下巴冷掃過欲開口的耶律靈雲,耶律靈雲方記起剛剛的警告,就隱忍咬著唇一臉的痛苦之色,彼岸紅唇一動,帶著嘲弄的語氣才慢慢傳出,「大王子果然好眼力,可惜最後還是算錯了一步。」
「噢?本王子並不認為算錯了什麼?到是你,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是嗎?」耶律狐邪說完,一臉的嘲弄,沒有人可以威脅他,更何況一個淪為女奴的異國女子。
彼岸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並不回話,含笑的眸子淡然的直視,這時一陣腳步聲,伴著銳兒的聲音由遠從進傳來,「放開我,放開我,壞人,你是壞人。」
走進了,烏娜胳膊下夾著一直掙扎不停的銳兒走進了大廳,只見她對耶律狐邪福了福身子,「爺。」
才慢步走向前去,將踢打她的銳兒交到耶律狐邪手裡,只見耶律狐邪的大手輕輕一用力,便掐住銳兒稚嫩的脖子子,一抬銳兒的雙腳離地。
「放---開,---放------開----壞人。」急促的呼吸,銳兒仍不忘掙扎。
彼岸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快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卻沒有逃脫掉一直盯著她的幽暗的眸子,耶律狐邪手一松,快要窒息的銳兒從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耶律狐邪,你真是太小看我李彼岸了,我爹爹為刺史,哥哥為將軍,我做為李家兒女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此時我就是告訴銳兒馬上自盡,雖他只剛剛五歲,卻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生命。你現在利用他來威脅我,已經太晚了。」不屑迎上冷血的綠眸,彼岸輕輕一笑,魅惑了在場眾人,讓人心不由得慢跳了一節。
她當然記得這雙眸子,在眾人面前直直對視著這雙綠眸,她失去了自己純潔的身子,換作一般女子,早不會苟活在這世上。
但這個失去身子的不是別人,是她。她用純潔的身子換來銳兒的命,她還要親眼看到銳兒安全,才會放心,所以現在不是她想那些的時機。
而一直冷眼旁邊,帶著幸災樂禍的烏娜也一臉的錯愕,自己一直嫉妒她能兩次被爺寵幸,所以當看到她把劍架到右賢王的脖子上時,轉而又與爺對視了一眼,才大步離開大廳去蘭院的別苑走去,因為她知道銳兒是彼岸的軟肋。
只是聽到彼岸這一翻話時,也讓她自卑起自己的出身來,難怪即使被折磨的一臉狼狽,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氛仍讓人移不開眼,原來如此。
「你真不在乎?」耶律狐邪臉色一沉,看來自己真是小瞧了她,短短時間內,她竟然可以看透一切。
是啊,即使換下右賢王,她們的後路也只有一條,那就是死。枉以為她會焦急之下,換下銳兒,不想只是剛開口就被她一眼看透。
「在乎,但是用彼岸與侄兒的命換右賢王的命,也算是值得了,不是嗎?」挑起眼皮,彼岸直直對上他的綠眸。
她在睹,睹他必須接愛她的條件,從平時他忍讓耶律靈雲的態度,彼岸可以猜出耶律狐邪定是要藉助右賢王為自己的後盾,她知道這次她贏了,贏下了自己和銳兒的命。
白鑫蘭一直默默不語的坐在一旁,見耶律狐邪在眾人面顏面盡失,豈因又是因為難護自己,暗自轉動了一下眼珠,纖細的腰身芙蓉面娓娓可憐的起身,讓眾人的眼光輕意的從彼岸身上移向看她,她即使擁有卑微的出身,可因為這一點所以讓她在任何人面前從不抵頭也就是這個原因吧。
輕扶下裙,白鑫蘭又一次跪在地上,而她緊微皺起的眉目制止住了耶律狐邪伸出要攔住她的手,這一次她跪下的方向是彼岸。
「彼岸,事因蘭兒而起,一切皆看在蘭兒平時與你姐妹相稱的份上,放過右賢王吧,蘭兒定會用性命擔保讓邪放你和銳兒離去」柔弱的聲音,帶著絲絲哀怨。
彼岸冷揚起嘴角,這種時候聰明的她還不忘記上演苦肉記,以博得耶律狐邪的情,這樣一個冷漠的男子已如此對她,她到是還不知足起來。
人的慾望越大,最後害得終究只是自己,聰明如她,這一點為何她就想不明白?彼岸一臉惋惜的搖搖頭,這副美嬌囊,內在也只是空空如此罷。
「蘭兒,你這是何苦?本王大不了放過她,你快快起來,不要給一個女奴低身下跪,這豈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耶律狐邪心疼扶起白鑫蘭,冰冷不變的臉頰上,此時盡顯心痛。
廳內眾人皆看在眼裡,卻也明白誰才是大王子最重視的女人。被劍架在脖子上的右賢王冷眼的看著這一幕,以他多來人觀察,豈會看不出白鑫蘭的真正用意,可惜耶律狐邪被她迷的看不清一切。
眼裡閃過一抹殺意,這樣的女子留在他的身邊,以後自己的女兒嫁過府來豈會有好日子過,比心機女兒不如她,比能得到的寵愛,耶律狐邪的眼裡只看到她一人,女兒唯一比得過她的只怕也只有出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