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一)

時機(一)

微風扶過,吹動著大廳內的紅燭,紅燭搖曳的晃動著火苗,似一個已過花甲的老人,顯得越發的蒼老無力。廳內的氣氛也像這無力的燭苗,無力而死寂。

「放了右賢王,今日之事本王子會既往不咎。」耶律狐邪銜著冷意的嘴角,擠出一句話。

蘭兒在眾人面前下跪,讓他綠色的眸子越發的深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而再的下跪,讓他的脾氣已到爆發的邊緣,看著劍上已乾涸又換上新一倫的血跡,心裡怒氣無處可發的耶律狐邪角眼倏然掃到腳邊的小娃,無及多想抬腿狠狠就是一腳。

銳兒薄弱的身子成弧拋起,悶響的落到彼岸腳下,悶哼一聲銳兒弱小的身子趴在地上動了幾下,便無了動靜。這一舉動讓廳內眾人冷吸一口氣,可想而之這一腳用了多大的力氣,而且還是用在五歲的小娃身上。

彼岸眉頭一擰,緊抿著紅唇,滿是痛苦的眸子在從銳兒身上,移到耶律狐邪身上時,痛苦被銳利和恨意所代替,此時她似感到自己的牙齒也咬的『咯咯』直響。

「好,大王子果然威風凜凜」彼岸並沒有一下說完口中的話,下一秒緊握劍把的手一緊,又一道鮮紅的血跡流到劍身上,才目不轉精的盯著那雙綠眸,輕挑秀眉,娓娓而說道,「現在請大王子狠狠的甩蘭兒主子兩個巴掌,因為彼岸想看看親手打自己心愛的人,是什麼樣的神情。」

語驚四座,無人不為之震驚,只有耶律狐邪生僵不變的臉,沒有一絲變化。一直坐在一旁的白鑫蘭,在也無心遮掩眼睛的恨意,紅如櫻桃的朱唇,也因為隱忍著怒氣而咬的泛白。

彼岸輕輕一笑,溫柔誘人的一抹笑意,與剛剛正氣凜然的模樣似兩個人,見耶律狐邪不動手,她也不語,只是細心的人只要看她的眸子,都會發現明亮的眸子此時幽暗的寧在一起,抬起劍身的胳膊雖已發酸,卻仍然阻止不了她手上的力氣、

只稍輕輕一動,那鋒利的劍已進去了一片紙厚大小,這一次耶律律仁到是配合的開口,低啞的聲音有著不可拒決的霸氣,「賢侄」

耶律狐邪綠眸閃過一絲猶豫,卻也在右賢王一句話后,抬手粗大的手掌,轉過身子看向身旁的白鑫蘭,明白了躲不過去,白鑫蘭一副大義凜然的揚起嘴,對他點點頭,四目相對,裡面有說不出的深情,在也沒有猶豫,巴掌驟然落下。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傳出輕微的迴音。而白鑫蘭那美如玉的白晰肌膚,霎時腫起來。冷眼看著這一幕,讓彼岸感不到一絲的痛快,嘲諷的嘴角揚的更高。

區區兩個巴掌,讓他難以痛下其手,而對於一個年僅五歲的弱小孩子,他竟然可以狠下心來一腳踢飛拋落,這樣殘忍冷酷的人,彼岸在懷疑他對於白鑫蘭的愛到底有幾分真?

「滿意嗎?」緊抿的冷唇,犀利的眸子冷冷的盯著這個讓他有生以來頭一次碰壁的女子。

彼岸收起嘴角,冷哼一聲,「不滿意又怎麼樣?你在重打?」

看著耶律狐邪緊握起的拳頭,彼岸心想為銳兒的氣已出,不易在拖延下去,才冷慢的開口又道,「放彼岸和侄兒安全離開。」

「可以」耶律狐邪對於她不在糾纏下去很滿意,陰沉的臉色也緩了一緩。

「在彼岸離開王庭的勢力範圍,在大周與匈奴的邊界我自會放右賢王離開、」彼岸見他又緊皺起的眉目,知道是她的要求太苛刻。

可是,這是唯一能保證她和銳兒回到大周的方法,而此時手上唯一能讓耶律狐邪點頭的軟肋就是右賢王,這樣的機會她決不允許自己放過。

「本王子不接受。」冷口的拒決,這樣牽強的條件,換作別人也許可以,但是在他這裡,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匈奴與大周國的邊界,把掌管重權的右賢帶到那裡,萬一真的落入大周人手中,拿此來威脅王庭,讓匈奴的顏面何存?如果她不退讓,那麼只有犧牲耶律律仁的性命了,那自己無非是在重新尋找一個後盾。

兩人僵持下來,廳內的氣氛又緊張起來,一直安份在一旁的耶律靈雲,見父王的性命攸關,耶律狐邪卻沒有一點緊張的神情,心下暗暗焦急。

「邪哥哥,就同意她的條件吧」咬了一下唇角,耶律靈雲一臉的擔心。

她的話並沒有讓耶律狐邪點時,就連耶律狐邪冷漠的表情動也不曾動過,這一舉動,讓眾人也感到了緊迫,連氣也不也大喘出聲。

耶律律仁一直靜靜的觀察著發生的一切,他當然猜到耶律狐邪猶豫的理由,臉色也不由得一沉,他右賢王是何許人?在匈奴不說一言九鼎,也是說到做到的一視同仁的主。

他在匈奴人的口碑也是正直無私,值法如山的剛正楷模,雖然在女兒的事情上沒有做到大義滅親,可是誰是沒有私心的,何況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彼岸姑娘,只要你放開本王,本王定讓人送你安全出王庭範圍,送你千里良駒。」平穩的眸子,越過彼岸看向廳外,漆黑一片的夜籠罩著府宅,收回眸子才又開口說道,「出了王庭的勢力範圍,在天亮之前本王保證不會出一兵一卒去追你,當然了也不會讓其他人去追攔,但是只是在天亮之前。」

右賢王的話無疑是把斧子,霎時劈開廳內僵持的氣氛,彼岸細細的品著右賢王的每一句話,眸子也似有似無的在廳內遊盪,最後卻不期而遇的與一直靜觀的熬拓相撞。

只見面無表情的熬拓在與她相視那一秒,略點一下頭,這輕輕一下讓錯開目光的彼岸有一時認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又馬上被她否決,熬拓那時一定是點頭了,難道他是讓自己接受右賢王的提議?

「好,可是彼岸要怎麼樣才能相信右賢王的話?」彼岸毅然的點點頭,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不會看錯熬拓。

耶律律仁一隻手伸到另一隻手的衣袖裡,只見掏出一件純黃金的半手掌大小的腰牌,把腰牌舉到彼岸面前,他才不緩不慢的說道,「此乃本王的腰牌,見此牌如見本王,天下此牌只有一塊,今日本王把它賜予你,本王也會通告天下,在本王把它賜給你后,也只有此次可用,過後你踏入大周土地時,就是此腰牌作廢之時,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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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冷酷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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