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驚人

一曲驚人

彼岸一面平靜的直挺著身子,面對著高高在上的單于,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本就是大周人,行大周的禮節也屬正常。

方便回來躲在角落裡的靈雲卻暗暗為彼岸吸了口氣,在看了一眼邪哥哥冷若冰霜的臉,悔開始不如自己上去,這回可是害殘了彼岸。

單于平靜的臉任人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到是一直坐在身旁不曾開過口的王后,抬起衣袖抿嘴笑出聲來,清脆帶著低沉的笑聲,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殿內卻顯得異常響亮。

彼岸不由得從重打量那王后,一身天藍色的衣裝,卻不是匈奴的樣式,而是大周衣著,嬌小的身型更不似大周女子那般強壯,莫不是她也是大周女了--------

「大汗,可想起了什麼?」收起笑聲,那王后才開口。

單于困惑的擰著眉目看向她,聲音很柔,「柔兒想起了什麼?」

顯然對於他的想不起,王后很不開心,嬌喝一聲,「大汗忘記了第一次柔兒與大汗見面的場景了是什麼樣的了嗎?」

呃----

「本王怎麼可能忘記。」

那是他當上大汗后的第二年,他去外狩獵,遇到了當太子時結交的大周好友周伍,那時他正好帶著妹妹到匈奴遊玩,而那也是他和柔兒的第一次見面,當柔兒被他哥哥周伍帶到大殿見他時,柔兒就這樣行的禮,想起來自己就是因為那樣的舉動,才開始注意柔兒,最後抱得美人歸。

只是這樣的小事,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咬耳時談起過,沒想到時過境遷,在多年後從兒子身上又發生這樣的事情,想想單于也揚起了嘴角。

見大汗溫柔揚起嘴角,下面的人才鬆了口氣,卻也搖頭,為沒看到一場好戲而暗叫失落。彼岸站在大殿中央當然感受到了無數雙眼神在看自己,讓她感到最強烈的還是從殿上方傳來的灼熱眼神。

彼岸低下頭,不看也知道是三王子耶律狐曹,他之所以這樣一直盯著自己,是因為自己剛剛報的名子吧?彼岸,彼岸花,只差一個字,卻是指同一種花。妖異濃艷得近於紅黑色的花朵,如火,如血。

「好,叫彼岸是嗎?好個有節氣的女子,王兒眼光果然不錯,今日還好那雲丫頭不能獻藝,不然本王怎麼注意到有這樣一位好兒媳,好啊,好。」單于爽朗的笑聲,告訴眾人他真正的喜悅。

彼岸到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到是顛角落裡的靈雲,抬衣服擦了擦額頭,發覺自己竟然擔心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事出突然,兒媳也沒有來得急準備,只備清唱一曲兒媳家鄉的歌。」彼岸說完又福了福身子。

單于捻著鬍鬚,滿意的點點頭,「好,那開始吧,本王也好多年不曾聽過大周的曲子了。」

彼岸再次福了福身子,才重新抬起頭來,清了清嗓子,微啟紅唇,繞耳的歌曲傳了出來:

一陣春風徐徐過,妹妹衣衫忘了搓,以為哥哥來看妹,抬頭不見風不見哥,一日妹子來看哥,哥在村頭人太多,見了哥哥難對話,妹妹淚變相思河。(《一陣春風》)

裊裊的歌聲,沒有爭鳴相伴,清爽的曲調醉了殿內的眾人,誰能想到一個女奴出身的王妃,能有這般世間絕美的聲音,新鮮的曲調更不是他們所熟悉的大周曲子。

彼岸立在大殿中央,憂傷的情歌,卻也唱出了她內心的憂傷,還沒來得及喜歡一個人,卻已成他人婦,剛剛對一個人動心,卻已死心。

輕轉身子,緩緩揚起胳膊,輕柔的舞姿伴著清揚的歌聲,似仙子讓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怕驚嚇到了她。多愁傷感的目光,最卻與耶律狐楚相撞,似風與砂的纏綿,裡面有太多的難以取捨。

傷感的情歌,似只為他而唱,卻也是為哀弔自己那不可能的愛情而唱,悠悠的傷感的聲音,似一縷風吹進了每個人的心裡,溫柔的纏繞著人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該死的,那個女人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就眉目傳情,她難道不知道她是誰的女人嗎?耶律狐邪陰冷的看著她目光落下的地方,桌下的手指節骨已握得泛白。

另一個生氣的當然是白鑫蘭,原以為她上去之後會丟人,哪知她還有這點能耐,如今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全因為她的生現而沒有了,恨意燒痛了她的心,從救起耶律狐邪那天,她就把他定是只屬於自己的男人,而且一直苦等了三年之久,她決不會讓她這個女人破壞了她的計劃。

一曲唱完,卻唱得坐在上面的王后眼睛濕了起來,甚至有此激動的渾身顫抖,而一旁的單于似明白原由,握著她的手安慰她。

「你可是大周江南女子?」王後有些激動的開口問。

彼岸輕點頭,「兒媳正是。」

王后聽后神情更加喜悅,抬起另一隻手對彼岸招了招手,示間她走上前來。彼岸見一旁的內臣一個勁的對自己使眼色,才慢步的走上前去。

「來,上來。」王后又開口。

彼岸才走上台階,最後站到王後面前,卻也覺得不妥,欲跪下頭,卻被王后伸手止住,彼岸困惑的抬起頭,不知錯在了哪裡?

「本宮也是大周江南人士,在嫁到匈奴后,就不曾在回過家鄉了,如今沒有想到在多年後還能在次見到家鄉的人,聽到家鄉的小曲,心裡甚悅。你又是本宮的兒媳,可見咱娘倆的緣分不淺,日後要常到王庭走動,明白嗎?」

彼岸聽到『娘倆』二字,眼睛一紅,「是,兒媳記住了。」

殿內又恢復了熱鬧,彼岸坐回到位置上時,心裡卻不似之前那般安靜,懷裡的孩子尿到了身上也沒有發覺,直到烈兒因為下身濕不舒服的扭動身子,彼岸才回過神來。

耶律狐邪角注意著她的舉動,眉頭也緊了起來,每一個她都會給人帶來驚喜,這次的歌聲更是驚人,看到她一臉的失落,他心裡一悶,最後看到王弟也直直看著她時,一直在眾人面前不變的臉也沉了下來。

最後,耶律狐邪招來熬拓在耳邊交待了幾句后,只見熬拓轉身離開了大殿,不多時見他手裡拿著一身綠色衣著。

「王妃,王爺讓屬下將這將給你。」熬拓走至彼岸身邊,彎下身子輕聲說。

彼岸看著衣服一愣,轉過頭又看向耶律狐邪,見他目光放在大殿中央的獻藝上,才又回過頭來,甜甜一笑,「謝過王爺了。」

將孩子交給綠兒后,才拉起靈雲讓他帶自己找個可以換衣服的地方,手裡拿著輕柔的衣服,彼岸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彼岸姐姐,我就知道邪哥哥是在意你的。」靈雲顯然比彼岸還要高興。

彼岸嘆了口氣,「他心裡無我,我心裡亦無他,這又是何必?」

「彼岸姐姐,其實這已證明邪哥哥心裡還是有你的,只要你努努力,然後把他從白鑫蘭那濺人手裡搶回來,不就好了嗎?」

彼岸淡淡一笑,她對他跟本就沒有情,何需與別人去爭,更何況與其他女子去爭一個男人,是她不屑的。耶律狐邪那樣的男人,在權力與女人之間,心愛的女人又能在他心裡佔了幾分?

找了一處偏殿,打開手裡的衣服后,彼岸才發現這是一身大周女子的衣服,倏然緊緊的摟進懷裡,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穿上大周衣服了,平日卻也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當再次看到家鄉的衣服時,心裡卻是異常的激動。

大殿內,耶律狐楚在彼岸離開后,也悄然的離開大殿。

其實他只是想找彼岸談談,至於談什麼,在出殿後他卻猶豫了。趁著月色走在石路上,卻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他跟本不知道彼岸和靈雲去了哪裡?

「二王子。」聲音從身後傳來。

耶律狐楚沒有回頭,也猜到了是誰,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被黑暗遮掩住,如若讓人看見他此時冷酷無情的神態,定不會相信他就是平時那個嘻嘻哈哈整日調戲女子的二王子。

「郡主還是回去吧,孤男寡女,讓別人撞見了只怕會影響郡主的名聲。」不變溫柔文雅的聲音。

耶律楚楚聽到他的話反到是更邁進了幾步,「二王子,楚楚心裡一直終情的只有你一個人,難道二王子就不感動嗎?」

耶律狐楚冷揚起嘴角,聲音卻異常的溫柔,「郡主的心意只怕耶律狐楚要辜負了,耶律狐楚已有心愛的女人,今生非她不娶。」

「可是,我終情的是你啊」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耶律楚楚深受打擊。

「那耶律狐楚只能辜負郡主了」說罷邁步要走。

耶律楚楚猛然大几几步從身後摟住他,將臉埋進他的後背,哽咽的說道,「不要,楚楚做側妃做妾都願意。」

換衣服的彼岸和靈雲正好從偏殿出來,還沒走幾步,借著月光就看到了眼前幾步內親蜜的兩個人,在看清那男子的臉頰后,彼岸手裡換下的衣服霎時無聲無息的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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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冷酷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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