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
一路上,彼岸對於耶律狐邪的話,沒有回一句。只有烈兒說話時,她才會開口,當然她更是在找機會離開。他莫名間給的溫柔,她不需要,更不會讓自己淪陷到裡面。
她知道他的高高在上,決定了他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而自己是第一個敢於反抗他的人,所以引起了他的征服慾望。
也明白,當有一天自己被他征服以後,得到的也只是那些暗暗躲在閨房裡侍妾一樣的對待。
馬車剛進入王庭的界地,就聽到車外面熬拓冷聲喝道,「何人如此猖狂,竟然敢大白天明搶豪奪。」
耶律狐邪一把拉開車簾,坐在車內冷眼的看向擋在路前的十多個黑衣人,黑布遮住了他們的臉頰,所以只能看見他們漏在外面的眼睛,當他拉下車簾那一刻,十多雙眼睛也望向了車裡,然後緊緊盯住了他懷裡的女人。
「只要你交出手裡的女人,就可以放過你們。」其中一個人冷聲道,可見他們是沖著彼岸而來。
耶律狐邪冷揚起嘴角,「噢?本王到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那就不要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刺客對於他的稱呼顯然沒有震驚,這更讓耶律狐邪猜可來的刺客知道自己的身份。
「上。」只見那說話的刺客說完后,十幾條身影,瞬間沖了上來。
熬拓霎間躍下馬車,赤手空拳與帶刀的剌客打了起來。誇何寡不敵眾,四個人圍攻著他,另一些人向馬車衝去。
耶律狐邪一手夾著彼岸,一手帶著兒子跳下馬車,必竟這種場面,馬最容易受到驚下。
「照顧好烈兒。」交待一句,耶律狐邪閃眼間躍了出去。
望著眼前的打鬥,彼岸安靜的坐在車內,冷眼的看著。顯然這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可是她想不起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而且她才剛剛恢復女兒身,就來到了這裡,到底是誰?只是她思索間,沒有發現一條身影趁著那邊打鬥的時候,已偷偷的移到了馬車前。
眼見著刀就要落了下來,那刀卻是直直衝著兒子,回過神來的彼岸忘記自己會拳腳,猛然間把兒子抱進懷裡,一個轉身背對著,等待著刀的落下。
許久,背部沒有疼痛感傳來,彼岸慢慢的回過頭,見耶律狐邪用胳膊擋住了那一位,然後他抬起腿,踢出那名刺客,將他踢出幾丈外。
盯著他的手臂,彼岸眼睛不爭氣的蒙上一層水霧,「你是傻子嗎?還是在逞英雄?」
耶律狐邪一愣,收回還在流血的手臂,又一次轉身攻向餘下的刺客,不多時來的十多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還有喘氣的,熬拓扯下遮面的黑布,沒來得急問,那剌客便咬舌自縊。
「算了,他們都是賣命的,問不出什麼。」耶律狐邪打住還要走向另一個有氣的刺客。
「爺,你受傷了。」熬拓走過來。
耶律狐邪擺擺手,「沒事。」
就算彼岸在冷漠在無情,她的倔強讓她冷傲的不服輸,可是他的舉動,這一路上來他的溫柔,卻可以讓自己不顧一切的沉淪,可是,她可以相信嗎?
但是,之前的傷痛,讓她怯步,她還記得那個人的甜言蜜語,還記得他的誓言,到最後一切又是什麼樣子?她可以放下一切,與他私奔的去愛他。
就連面對冷酷無情的耶律狐邪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冷傲,自己的尊嚴,可是為了他,自己拋棄了一切,可以不自愛,可以不理智,最後才知道他只是為了利用自己。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最後她選擇用玉石俱焚的方式結束這段感情,當刀插入胸口那一刻,她在他眼裡看到了決望。
是的,這就是她報復他最好的方式。她要讓他愧疚的活在這個世上,讓他明白他曾利用感情欺騙了一個女子。
「怎麼哭了?」耶律狐邪抬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淚,他可以確定這不是為他流下的淚,想到此心裡一緊,是誰占具著她的心?
「沙子進了眼睛」揚起嘴角,雖不知這笑有多苦澀。
耶律狐邪猛然間把她拉進懷裡,霸氣的命令道,「不許你想別的男人,你的人是我的,心裡也只能有我一個人。」
彼岸沒有掙脫,她怕自己的掙脫,會讓他沒有包紮的傷口在流出血來,對於他的霸氣也微微一笑,他可以留得住她的身子,可以控制她的舉動,卻控制不了她的心。
轉眼間,又過了五日,他們終於回到了王庭。
彼岸住進了只有王后才可以住的寢宮,後宮對於大汗歸來當來是高興,只是當聽到大汗還帶回一名女子,而且那女子直接住進了王后可以住的寢宮,皆震驚的猜測那女子來自哪裡?
「母妃,孩兒搬來與你一起同住可好?」烈兒從外面大步的走了進來。
彼岸回過頭,「好啊。」
回到王庭已三日,耶律狐邪沒有來過,而烈兒卻是每日都過來問安,像一個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彼岸萎捏的沒有一點笑容。
「小王子,那可不合規矩,你呀,還是住在你的別苑吧」紅兒挺著肚子,手裡拿著點心走了出來。
「可是我還沒有和母妃一起住過」烈兒噘起小嘴,只要在娘親面前,他的孩子舉動就會全然的顯露出來。
彼岸將兒子摟進懷裡,淡淡的問道,「烈兒,可有怪過娘親扔下你?」
「不,只要娘親不在離開孩兒。」
紅兒嬌聲笑道,「你到是還討價還價上了。」
彼岸看著紅兒,不想這丫頭做了娘親了,還是像孩子般,不知道班閣是怎麼養她的?在自己回到王庭后的第二天,紅兒便來到了宮中。
聽紅兒說才知道,耶律狐邪當天回到王庭后,便叫熬拓去了班閣的府地,怕別人服待她會不習慣。於是紅兒將家裡安排妥擋,第二天便進了宮。
她心裡是暖的,對於耶律狐邪的體貼,卻也是恐懼,因為她怕自己淪陷進去,在一次受到傷害。如今既然找不到離開的機會,那麼她希望安靜的在這王庭中度完一生,看著兒子慢慢長大,也藉此來彌補對兒子的虧欠。
看到紅兒六個月就挺起的大肚子,她搖了搖頭,這樣的身型,自己怎麼忍心讓她來照顧自己呢,「紅兒,坐下吧,以後這些事讓奴婢做就行了,你要注意你的肚子。」
「王妃,奴婢沒事的。」紅兒甜甜一笑,她還是習慣叫主子王妃。
當聽到熬侍衛說讓她進宮來先照看一陣子主子時,她激動的瞬間流下了眼睛,原以為這輩子是在也見不到主子了,所以想立馬進宮,誇何家裡還有一個孩子,將孩子交給奶娘照看,她不多呆第二天便進宮來。
當看到主子那一刻,她什麼也沒有說,便撲了過去,大聲哭了起來,結果聽小王子說,她這一哭,讓主子到匈奴后,露出了第一個笑容。
「王妃,大汗對你可真好。」紅兒看著主子身上穿的衣服。
那可是上等的絲衣,手工也是匈奴最好的衣師之手,這樣的衣服,只怕匈奴找不出第二件了。而且這宮中的水果,可全是從大周的雲南快馬運送來的。
雖然不值多少錢,可是如今大周和匈奴正是戰事,可想而知這水果來的有多不容易。其實她發現每天晚上,大汗都會靜靜的來到宮中,坐在王妃的身旁,一旁就是一晚,在王妃醒來前離開。
「紅兒,你可懂情?」彼岸發現懷裡的兒子,不知何時已睡著了。
問了紅兒一句,然後抱起兒子走到床邊,將被子蓋好后,才聽到紅兒說,「情,紅兒懂啊。就說班閣吧。他從來不惹奴婢生氣的,而且竟想著買東西逗奴婢開心,什麼事情都聽奴婢的。」
彼岸回頭看著揚起下巴的紅兒,淡淡一笑,「這就是你認為的情?」
「是啊。」紅兒想起班閣在家時,時常把自己摟到懷裡又親又抱,臉上升起一抹紅暈。
彼岸嘆了口氣,才道,「問情,讓人可以生死相許。」
「好,好,說的好,好一句可以讓人生死相許。」拍巴掌聲起,只見一紅衣女子輕身走了進來。
彼岸微皺眉目,對於這種偷聽人說話的舉動,不是很喜歡,轉頭看向紅兒,紅兒也不知道的搖搖頭,彼岸才看向紅衣女子,淡淡開口問道,「不知這位是?」
「我?這後宮中可以隨意走動的女子,除了大汗的侍妾,難道還有別人嗎?」她的語氣,好像很不屑自己的身份,但是一雙靈活的眼睛卻在彼岸身上轉來轉去。
彼岸不在理會她,看向別處。明知道他會有無數女子,可是為何當自己看到他的侍妾找上門這一刻,心裡會做痛?一定是這陣子他的溫柔,自己太過於眷戀了,還好自己還沒有淪下去,不然情何以堪。
「大膽,竟然敢無視本郡主。」紅衣女子抬起手裡的馬鞭指向彼岸,一臉的怒容,雙目似可以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