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病發
柳氏不來作妖她也樂得清靜，正好也將這幾盆茉莉也是時候追追肥了。
「……種花是個精心的活兒，難不成認為只要澆個水就完了嗎？這花比莊稼還難伺候，若不用心，是難以見到它們最美麗芬芳的時候的。」
顏籬全身心的放在這幾株茉莉花上，將它們一個個的從盆里小心的弄出來，她喜歡花草，更愛年著它們從一小株變成一大株，而後繁華盛開，芳久不衰的模樣。
雖然外頭的人都道「花無百日紅」，可是他們卻忘了，那隻不過是今年不紅，待到明年春再來，花兒自然會再度綻放。
阿右滿臉的不解，不就一盆花嗎？還真的有莊稼重要？大少奶奶，也是個怪人。
羅庭夜坐在窗邊看著那個擺弄花草的女人，她的神情是那樣的專註，下手輕重緩疾頗有分寸，哪裡的枝該剪也一點不留情面該剪當剪，不多時，原本濃密的茉莉被她修剪成了一小株。
柳氏到底是下手了。
顏籬看著這幾個送來的奴婢，一個比一個俊俏，一個比一個妖嬈，還有一個更甚，當著她的面也敢調戲他的夫君？那一個媚眼連拋帶送，再加上一副能酥死人的嗓音，端的讓她掉了一地的雞皮。
「大少奶奶，老奴章氏，少奶奶可以叫我章嬤嬤，日後老奴便就是這院子里的管事了，大少奶奶有任何事可以與老奴說。」
章嬤嬤面無表情的自我介紹著。
說罷，這章嬤嬤還真就有模有樣的指揮著宴夜院里的奴婢幹活了，甚至還將阿右從她身邊調走換上那個媚眼拋得十足的眉兒。
這？
她不介意以什麼樣的方式嫁出來，也不介意柳氏的針對，更沒將那兩名庶子放在眼裡，可是她很不喜歡旁人參與她的生活插手她的房內之事。
顏籬氣急而笑，用著后肘頂了頂身後的羅庭夜，「你以前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真慘，還是羅鎮大地主家的兒子呢，竟過得這般憋屈。
可是，顏籬卻沒有得到半點回復，她感覺不對，這才回過頭去一看，只見羅庭夜原本蒼白的臉此時近變得幾近透明了起來。
顏籬嚇了一跳，哪裡還管得了什麼章嬤嬤什麼嬌媚的丫鬟，她焦急大喊，「羅庭夜，羅庭夜你怎麼了？來人，來人快來人。」
該死的，她怎的忘了身後的這個男人病弱不堪，這幾日又是去祭祀又是鬧騰的，再加上柳氏安插人過來，這一累一氣之下哪裡還會好的？
更糟糕的是，羅庭夜那修長瘦弱的身子晃了兩晃而後便朝著後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顏籬大驚失色，「不要。」
羅庭夜的身後是一張椅，從這個角度這個距離必定會磕在椅子上，這原本就不好的身子就如同一張紙般，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摔倒？
想也沒想，顏籬便用盡了全力將羅庭夜拉起來。人倒是拉起來了，可是卻因為她用力過猛，摔倒的方向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砰。
「嗯。」
一聲悶哼，顏籬背部重重著地，而她的身上又壓著個羅庭夜，重力加速度，她背後猛的一痛，疼得她嘶牙。
「你們幾個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府醫？眉兒，你照應著大公子。」
章嬤嬤也驚著了，若是大公子在她的手上出半點的差子，那她又如何跟大老爺交代，如何跟夫人交代？趕緊指揮著人將羅庭夜扶起來送入房中，而至於地上的顏籬章嬤嬤卻沒有要管的意思。
阿右將顏籬扶起來，「大少奶奶，你沒事吧。」
顏籬扶著快要斷掉的老腰和發疼的背部，「我沒事，快去扶我去看看羅庭夜怎麼樣了。」
只不過是一摔，哪裡就那般的脆弱了？再弱也弱不過她那比花還要嬌弱的夫君。
可是，剛到屋門，便被章嬤嬤卻將她攔住了。
「大少奶奶，您還是在外頭歇著吧，里著有眉兒照應即可，大少奶奶請退出去吧。」
眉兒？
她算老幾啊，居然也能照顧羅庭夜？更何況還是柳氏安排下來的人，她更不信了。
「我才是大少奶奶，你們……」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章嬤嬤也根本沒有聽的意思，她一聲冷哼，而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住了，徹底的阻斷了她看羅庭夜的視線。
這？
這可是赤果果的針對。
顏籬手指緊握，「這新婚一個月都不到，柳氏你竟就這樣的等不急了嗎？」
婆婆要壓新婦一頭這個可以理解，但像這樣明目張胆的往院子里送人又剝奪她做妻子的權利的，還是頭一次見，更何況羅庭夜在她們手下她哪裡能放心？萬一做什麼手腳，羅庭夜的命豈不是沒了？
阿右焦急的道，「大少奶奶，我們，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守在門口了，就算是不能進去但也能看著她們。
「走，去那邊坐著，順便你也跟我說說羅庭夜到底生的什麼病？」
顏籬走到院邊的葡萄架下，面朝著房門坐著，耳朵聽著阿右的報告。
阿右道，「大公子的病……」
其實，羅庭夜到底生什麼病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這無數的名醫快要將羅府的門檻踏破也沒能說出個一二三來，有的說是血氣不足，有的說是胎裡帶出來的病，還有的說是病在骨髓無葯可醫。
但是眾人知道，羅庭夜這病隨時有可能犯，一但犯病便就要在床上躺上個把月才能下床。
「……今日公子發病還算是好的，竟隔了大半個月沒事，而且，這次還沒有吐血只是昏過去了。」
阿右又說道。
顏籬聽著她這口氣就像是羅庭夜這次發病的癥狀很滿意？她嘴抽，病了就是病了，哪裡還有發症的輕重一說。
不過，顏籬又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了肩上的壓力重了許多，面對一個病嬌夫君，再有一個凌厲的柳氏，往後的日子只怕還有得瞧了。
顏籬一邊想頭，一邊又看著眼前那個背著藥箱跑得氣喘虛虛的大夫入內，眼中的堅定又加深了一層。
院子里奴婢慌亂的從她面前過，還有那個叫眉兒的也時不時的出院來，在走到她跟前對她拋了個得意和挑釁的眼神。
「大少奶奶？」
阿右帶著同情的語氣說道。
這大少奶奶原本是嫁入羅府來享福的，卻沒想到這福沒享到，反而處處遭人針對，真是可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