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地宗道士

9、地宗道士

齊慕更覺驚嚇,回頭看去,張天生也正在走過來,不過他走得奇怪,沿著坐便走了兩步,然後跳到右邊,再走兩步,再走到中間往上,經過自己身邊時也不停下,再走兩步,張天生已經站在破道觀門前,回頭看著齊慕發笑。

「什麼鬼?」齊慕皺著眉頭,張天生笑道:「剛才還不確定,現在看來,這個人果然是地宗的道士。這個台階大有玄機,是地宗道士的陣法,叫『千輪機』,往往以台階這一類層巒疊嶂的東西為陣勢,引人入場,層層疊疊,不見盡頭。不過但凡陣法都有陣眼,就像鬼引路一樣。你按照我剛才腳步,跟上來就行了。」

齊慕跟著走上來,果然兩步就到了破道觀前,回頭再看,台階一如尋常。

道觀大門只有一扇,還破破爛爛,橫上一架匾額,字卻看不清了。師徒二人跨門而進,一個破爛小院,一個殘敗正廳,再沒其他。小院里一個水缸蓄滿了水,其中一朵荷花搖曳生長。

齊慕叫道:「猥瑣老漢在不在?」

「臭小子別狂!你們倆也是道士,嘿嘿,有膽就進來!」正廳里傳來剛才猥瑣男人的聲音,但卻不見人影。

齊慕火冒三丈,拔腿就要衝進去,張天生拉住他,微微搖頭,繼而揚聲笑道:「地宗道友,請別誤會。我師徒二人過山,途經此地,多有打擾,現在就走了,還請不要見怪。」

他說著拽住齊慕轉身要走,卻聽轟的一聲,門口半扇大門摔倒在地,震起塵埃漫天。正廳里傳來聲音:「好一個老道士,看得出我的來歷。你是哪一脈?」

張天生笑道:「今天都是誤會,以後想來也遇不到,就沒必要留下名號了,道長留步,我們走了。」

猥瑣男嘿嘿怪笑:「我知道了,看來是烏龜一脈,只會縮頭,不敢過來。」

張天生還沒開口,齊慕已經怒喝道:「你個老無賴,也算地宗道士?地宗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有能耐的你就別動,小爺我進來請你吃頓打!」

那猥瑣男似乎很是憤怒,說話都帶著喘氣:「小王八找死!你什麼水平,屁也不是,也敢說老爺我給地宗丟臉?來來來,有能耐你就進來,老爺我今天就把你這小王八燉了吃!」

齊慕二話不說,直接沖了過去,張天生趕緊跟上。兩人剛跳進小院,面前刷的一下多了一塊石板,突兀至極,讓齊慕硬生生停止了腳步,緊跟著身側也是嗖的一聲,齊慕下意識低頭,一個石頭子從頭頂飛過,落在地上,還在滴溜溜打轉。

張天生說:「又是地宗陣法,找找陣眼!」

齊慕心頭一動,回頭看著院子角落的水缸荷花。這個院子不大,又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這個水缸。看來水缸就是陣眼了。

想到這裡,齊慕剛要行動,旁邊忽的又是豎起一道石牆,速度之快,詭異莫名,齊慕沒有防備,這一下結結實實和石牆來了個擁抱,撞得他眼冒金星,鼻子酸疼。

齊慕咬緊牙關,一隻手按著面前石牆,另一隻手順著一推,自己飛快撲向水缸。眼看就要碰到,身後嗖嗖嗖聲音不絕於耳,嚇得齊慕趕緊抱頭蹲下,幾個小石頭飛射在牆壁上,竟然把土牆都給射出小坑來。

齊慕一陣后怕,正廳里傳來嘲笑聲:「我說你們是烏龜一脈的,你們還說不是,嘿嘿,臭小子,趴在地上,你不就是個小烏龜么?你要是不想被射成篩子,就趕緊給爺爺磕頭,爺爺心裡一高興,還能放了你!」

張天生叫道:「既然是地宗道士,怎麼能這麼狠毒?你這陣法之中殺機暗藏,他不過是個小子,如果閃躲不及,被你射殺,那你豈不是害了人?」

「一條小命算什麼?我既然敢在這蒼雲山上待著,就不怕有人來抓我。」猥瑣男笑道:「再說你們要是死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巡捕來了都沒辦法!哈哈哈,害怕了吧!」

張天生眉頭緊皺,齊慕聽了這話,又想起剛才猥瑣男口中的「小程」,脫口而出:「你是不是認識山腳下山城市的程和林?」

猥瑣男笑道:「他算是我的挂名徒弟,怎麼的,他可有錢,比你這個窮徒弟看著順眼多了。」

「所以就是你教程和林去禍害周老闆的孫子么?」齊慕怒道。

「哦?連這個都知道?」猥瑣男呵呵一笑:「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現在看來那小娃娃應該已經死了,小程多半已經繼承了周家的家產,等我這一趟下山去,好好享受享受。」

齊慕勃然大怒,叫道:「我看你沒這個福氣享受!」話音未落,整個人俯衝出去,手裡抱著地上抓起的石塊,直接砸在水缸上,水缸應聲破裂,水流一地。齊慕跳了起來,哈哈大笑,剛要說話,忽的感覺腳下一軟,竟然被土地包裹了雙腳,動彈不得。

張天生說道:「不對勁,這水缸不是陣眼!」

水缸破裂,裡面的水明明沒有多少流出來,但腳下土地卻變得異常柔軟,好像沼澤一樣,兩個人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裹住了雙腳。

齊慕盯著地面,只見地上兩個石頭子忽然自己跳動起來,好像兩個小人,一蹦一跳到了自己腳下,一個石頭子飛快射出,砸中了膝蓋,齊慕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另一個石頭子也是飛跳起來,眼看就要砸中另一個膝蓋,齊慕眼疾手快,直接把它撈在手裡,然後猛地砸在地上,泥土裂開一道縫,齊慕拔出腳來,另一隻腳也是跟上跳出來,轉身直衝正廳。

這小院里顯然又是地宗陣法,齊慕找不到陣眼,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只想著擒賊先擒王,於是鉚足精神往裡沖,眼看就要衝進去了,面前刷的一下,又是伸出一座石牆,這一下速度太快,直接撞飛齊慕,周圍石牆好像長了腳,轉來轉去,小小一方院子,竟然怎麼也沖不出去了。

齊慕跌坐在地上,捂著鼻子,怒火中燒,猥瑣男走出正廳,站在小院子邊上,嘿嘿笑道:「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進了我金三成的陣法,就別想走著出去。你以為那水缸是陣眼,卻沒想到我是故布疑陣,水土相繼,這陣法保管叫你們師徒二人困死在裡面,嘿嘿!」

猥瑣男志得意滿,笑得大鼻頭直顫,齊慕更是氣得哇哇大叫:「狗王八!有种放了小爺,小爺非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小子找死!」金三成哼了一聲,一隻手伸出,嘴裡念道:「落!」齊慕身下土地又是變軟,沒得他反應,腳踝雙手都被陷入泥土,動彈不得。齊慕起不來,金三成笑呵呵走進陣法,一抬手,甩了齊慕一個巴掌。齊慕嘴角疼痛,還是怒目相視。

金三成嘿嘿一笑,回頭看著張天生說:「老道士,你是哪一脈的?看著你徒弟這樣,你還不出手嗎?」

張天生站在原地,笑呵呵地說:「就地宗道士來說,你這本事算是最不入流的。可惜我身體有傷,否則怎麼能讓你這混蛋這麼囂張?」

「死鴨子嘴硬!」金三成冷哼道:「來來來,有能耐你過來打我,我站著不動,你來。」

「陣隨人動,我要是不動,你這陣法自然奈何不了我。」張天生說:「可見你這地宗的道術,還是很淺薄。你要是現在放了我,老道我還能指點你一二。」

金三成眼光忽的一亮,繼而笑道:「老道士胡說八道,倚老賣老。想讓我放了你們?嘿嘿,你這小徒弟最不乖了,先讓我給他上兩課,知道什麼叫禮貌。」他說著又是一個巴掌甩下來,齊慕臉頰如火,又看張天生站著不動,更是惱怒,叫道:「什麼金三成,我看你是銅三成還差不多,破銅爛鐵,一團草包,連個巴掌都拍不響!」

齊慕吃軟不吃硬,越是打他,越是硬氣。金三成被氣得哇哇直叫,二話不說,站起來伸腳就踩齊慕身上,胸前一腳,肚子上又是一腳,齊慕渾身酸疼,尤其是嘴裡一陣腥味,又被踩一腳,這一下忍耐不住,血水順著嘴角流在地上。

金三成正踩得興奮,忽的感覺腳踝一緊,嚇了一跳,齊慕已經跳了起來,他握緊金三成腳踝用力一拽,直接將他拽翻在地,跟著坐在他身上,一拳頭就砸了下去。

金三成被打得鼻歪眼斜,哀嚎兩聲,嘴裡跟著就要念咒,齊慕抄起地上一塊石頭直接塞進他嘴裡,然後笑道:「銅三成,你不是很囂張么,來來來,念呀,讓我看看你這陣法有啥奇妙的,快念呀。」

金三成嗚嗚有聲,說不出話來,齊慕又是兩拳打在他肥肚子上,這才消了氣,然後拽著金三成耳朵笑:「銅三成,你這陣法陣眼在哪兒?快說,否則又要吃一頓打!」

金三成神色驚恐,奮力回頭,看著水缸裂開的地方。那荷花竟然是生在地上。齊慕笑道:「原來陣眼不是水缸,是這朵蓮花么?來,你去給我破了陣眼!」

他說著拽起金三成,把他雙手拽在身後,對準了荷花,然後在肥碩屁股上猛地一腳踹出去,金三成跌跌撞撞,眼看就要撞向荷花,忽的身子一停,他腳下泥土竟然裹住了金三成,蓮花也沒被撞倒。

齊慕暗叫不好,一時託大,剛要衝上去,金三成已經扭回頭,突出嘴裡石子,臉上挂彩,惡狠狠地說:「這是你逼我的,給我死在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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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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