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事了！
()歐雪頗有些奇怪，家裡人都知道今天她有約會，還是老師介紹的，為何還在這時候打來？就算是好奇，正常也應該是吃完晚飯以後才問啊？
她疑惑地按下了通話鍵，才「喂」了一聲，寧和得體的笑容便驟然僵住，「蹭」地一下站起，聲音驀地撥高，一雙溫柔的美目已充滿吃驚，焦急和擔憂：「什麼？爸爸出事了？」
消息來得很突然，所以歐雪的聲音在寧靜的咖啡館中顯得相當刺耳，很快就引來四周幾道驚訝而略為不悅的目光。不過，在發現驚呼的是一位妙齡美女后，這些不悅的目光便相當大度地收回。
歐雪驚呼之後，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放低了嗓子，只是聲音依然充滿了焦急：「是哪家醫院？……好，我馬上來！」
水至寒目光一凝，隨之站起：「你爸出事了？」
歐雪微有些歉意：「對不起，剛才是我媽的電話，我爸出事了，現在進了黃石路的人民醫院，我要馬上趕過去，不能再陪你了！」說完拎起手袋就要離開。
水至寒一皺眉，不假思索地跟在後面：「我陪你一起去！」
這個時候，女人是最容易驚慌失措的，還是他跟著比較妥當。
黃石路的人民醫院有點遠，水至寒一出咖啡廳就果斷地攔了部的士，引來歐雪感激地一瞥。
和歐雪一起坐進後排，水至寒就簡略地吩咐：「師傅，快，去南石路的人民醫院！」
一聽是去醫院，已到中年的司機便古怪地瞅瞅他，再瞅瞅已憂心沖沖的歐雪，自以為猜到了什麼，雖然是老練地立刻踩了油門，卻也含蓄地提醒：「小夥子，看你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年齡也差不多了，你女朋友的條件又這麼好，既然是一不小心中了獎，能負責的還是盡量負責！這年頭，雖說物價節節上漲，可養孩子這種事，有錢有有錢的養法，沒錢也有沒錢的養法。可萬一不要，對女人可是非常傷身的！再說，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水至寒愕然。
什麼啊？居，居然，居然被人誤會了！
還是那種最最最，最尷尬的誤會！
水至寒不由得有種無語問蒼天的衝動：哥看起來，就那麼像不負責任的人？
歐雪的粉臉則是「刷」的一下，窘得通紅。
見他倆半天沒說話，中年司機還以為自己的勸說有效果了，越發的帶勁：「小兄弟，按理說，咱們都是萍水相逢，本不應該這麼多嘴，可我真覺得，你女朋友看起來確實很不錯，千萬別讓一時的猶豫而破壞了你們倆的感情，以後明白過來，再後悔也補救不了……！」
「大叔！」發現這位司機越說越離譜，水至寒趕緊苦笑著打斷他：「你誤會了，我和她之間沒什麼！我們是要去醫院看她父親！」
「呃……？」中年司機頓時愣住：「你們……？」
「不是您想像的那樣！她父親突然住院，我們趕著去看看！」水至寒再次簡短的解釋。
從這裡到醫院至少有十多分鐘的路程，他可不想一路被這位熱心的大叔誤會下去，那耳朵就有得折磨了。
「啊？」這回輪到中年司機難為情了：「這……這……這……」
「這」了個半天，中年司機也沒有「這」出個什麼來，還是水至寒能理解他的心情，及時地給他解圍：「沒事，您也是好意。不過您最好能再開快一點。她爸聽說是進了急診室呢！」
中年司機也是爽快人，聞言馬上點頭：「行，我盡量！」
然後，水至寒鬆了口氣，猶豫片刻，臉上雖然還不太自然，卻再度輕輕握住了歐雪的右手。
這隻柔軟的小手，因為緊張，已略顯冰冷。
水至寒輕咳兩聲：「歐雪，別急，很快就到了！」
只是因於先前的誤會，這句安慰的聲音略有些澀澀的。
「嗯……」歐雪臉上的紅暈漸消，心中再度被深深的擔憂和焦慮所填滿，望向前方的目光也再度變得焦灼。
水至寒有心轉移她的注意力，忙問：「你媽剛才怎麼說的？」
其實歐雪也不太清楚。她剛才只聽到電話里一陣哭哭啼啼，顯然老媽已經六神無主，說話也不盡詳細，唯一知道的，是歐父所工作的星隕集團公司突然出事，歐父是受了連累，現正在醫院接受治療。
水至寒頗為疑惑：「今天是周末，你爸不休息？」
歐雪秀眉緊鎖，溫柔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半點笑意，更多是沉重和憂慮：「他們公司的設計師經常會加班，加班費又很優厚，我爸也經常陪著，免得臨時電路出了問題，影響進度。」
「哦！」水至寒明白地點頭。
看來這個星隕集團的待遇還不錯，既然如此，歐父是在加班的時候出了事，屬於工傷，這家公司應該會負責醫藥費的問題。
「是哪裡受傷？」
「不知道，我媽只說他在急診室！」
水至寒無語。
等到車子急馳過兩個十字路口后，見歐雪十分焦躁地坐直身體，兩手扒住前排的座背，他便安慰地拍拍她的右臂：「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想太多，有什麼問題，等見到你媽再說。」
「嗯！」歐雪默然點頭。
好在，這時是絕大多數人午休的時間，街上的車不是很多，不到十分鐘，他們已經趕到了黃石路的人民醫院。
問過一的諮詢台後，水至寒和歐雪很快就找到歐父所在的急診室。
只是此刻的急診室外，氣氛迥異地站著兩伙人。
一夥是四個高矮不一的男人，年齡從二十至三十不等，犀利的眼神中，有被刻意壓制的慍怒，也有十分明顯的警戒；腰間全部挎著一個皮製套子。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如鶴立雞群，氣質剛硬，雖然是一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過道中間，卻是渾身殺氣騰騰，有種利刀出鞘的森寒感。
看過不少警匪片的水至寒一眼就認出，那皮製套子絕對是公安配用的手槍套！
那麼，他們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若是以前，水至寒絕對會出於對刑事案件執法者的好奇和崇拜而大著膽子過去搭腔，但此刻，顧慮到歐雪的家人，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水至寒只是瞟了一眼之後，就馬上轉移了目光。
另一夥，則是和歐雪面容頗有些相似的母子倆。在低聲啜泣的中年婦人應該就是歐母謝慧，而一旁滿臉擔憂的高大少年，顯然就是歐雪的弟弟歐曉宇，在這種傷心遑急時刻，他雖然看起來青澀猶存，卻還不失鎮定，有點男人的氣概。
「媽！小宇！」歐雪急步走到哭得眼睛都腫了的謝慧面前：「爸爸現在怎麼樣？」
看到姐姐這麼快就趕到，歐曉宇精神一振，明顯鬆了口氣，但臉色依然黯然：「警察說，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還在搶救中。」
雖然是看到了緊跟在姐姐身後的水至寒，但歐曉宇此時沒有心情再說話，只是朝水至寒微微點點頭。
「警察？」歐雪嬌軀一震，駭然變色：「是警察把爸送來的？」
天哪，居然還驚動了警方，這倒底出了多大的事啊！
她也是關心則亂，那四個便衣警察就這麼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視而不見！
不過水至寒卻是發現，在他陪著歐雪上前說話的瞬間，那位三十來歲的為首警官十分犀利地審視了他倆一眼。估計是猜出他倆的身份，也沒有過來干涉。
歐曉宇的眼中滿是悲憤的怒火：「是的，警察說，爸這回還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只是昏迷而已，他們星隕公司有5個加班的設計師和保安，因為遭遇到歹徒入室搶劫，在求救中全部被殺！」
還死了5人！？
歐雪只覺得腦子裡突然「轟」地一聲，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無比，嬌軀也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