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5死，1傷
()對一個涉世未深的普通少女來說，入室搶劫殺人，是一件多麼嚴重和可怕的事！
尤其，受害者當中，還有自己的老父。
難道父親……？
歐雪不敢想像下去，全身的力量也彷彿驟然間消失。
水至寒同樣心驚，但他畢竟是個男人，馬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那柔弱無骨的腰肢立刻令他心裡微微一盪。
只是現在並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死人的消息，讓水至寒心中一緊，卻又不得不澀聲相勸：「你不用太緊張，想來伯父也和我一樣，都是吉人天相，福大命大，既然逃過了一劫，應該就不會有事。」
同樣已伸出手來準備扶住姐姐，只是因為距離遠，比水至寒搶先一步的歐曉宇頓時無語――有這麼勸人的嗎？什麼叫「和他一樣，都是吉人天相，福大命大」？
感覺到歐曉宇那一閃而逝的古怪目光，水至寒側過頭來，肅容地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水至寒，你姐姐的朋友。對了，伯父進去有多久了？」
「姐姐這是怎麼了？這麼普通，除了身高之外一無可取的男人，居然也能當男朋友？」
歐曉宇本身心情就很糟糕，水至寒在自我介紹時，因為心情的原因，也沒有露出他平時習慣的笑容，這就更加讓歐曉宇反感，當下很不滿意地瞪著眼睛看了他好幾秒，卻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水至寒的有力攙扶很快就讓歐雪的神智恢復了清明，找回了平時的冷靜，臉上微微一紅。此刻見弟弟的表情不對，她忙打圓場：「對啊，爸進去多久了？」
歐曉宇這才不大情願地指著同樣是站在急診室門口的另一位瘦削青年男子：「不知道，要問這位陸警官！他是這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也是他主動通知我們來的。」
原來這位警官姓陸。
水至寒正想上前去問，一名面相清雋但臉色陰沉的中年男子和另一名夾著真皮公文包的精明襯衣男就匆匆趕到，驚訝地看了他和歐家人一眼之後，中年男子直接和那名陸警官搭話：「您就是陸警官！我是星隕集團的董事長陳忠。」
陸警官微微一怔：「你認識我？」
「是的！我們公司的上屆珠寶展覽，有賴姚副局長的大力支持才得已安全落幕，我曾在姚副局長的辦公室里見過您。只是當時您行色匆匆，沒有注意到我。」
陸警官臉色頓緩：「原來如此。」但並沒有因為這位陳董事長認識自家局長而變得熱情。
陳忠知道這位陸警官的來頭不簡單，也不以為意：「剛才應該是您打電話給我的？請問我們公司的員工怎麼樣了？」
水至寒頓時對這位陳董事長刮目相看。
第一句話，問的不是公司的財產損失，而是公司的員工狀況，看來這位陳董事長雖然是身在商場，本性卻還不算太差。
陸警官那冷峻的臉色也因為這一句而稍稍柔和了一點。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惱火憤怒，想想那倒在血泊中的5條鮮活的生命，眨眼間，他的臉就再度變得肅然，並隱隱有些慚愧：「對不起，這幫歹徒太過於兇殘，又十分狡猾，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貴公司有5名設計師和設計助理被害，一名叫歐明政的電工昏迷，還在急救室搶救。損失的財產還有待進一步評估。」
雖然是已經從歐曉宇的嘴中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此刻從冷峻的陸警官嘴裡得到確認，水至寒的心裡還是猛地一顫，繼而隱隱發寒！
5死，1傷！
好兇殘的歹徒！
一種無法剋制的憤怒，令水至寒眼睛微眯，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為了區區錢財，居然如此草菅人命，該死！」
不經意間，心情激蕩的水至寒，已不知不覺地向四周散發出一股無形而強大的精神波動。
別人沒有注意到，但陸警官不是普通人，也曾在槍林彈雨中生存中，更多次與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正面交鋒，感覺十分敏銳，當下似有所覺，驚訝地投來一瞥。
好奇怪的力場！
好在水至寒在一怒之後，就立時驚覺，馬上收斂，繼續傾聽陸警官和陳忠的對話，讓陸警官別無所獲。
壓下心裡的狐疑，陸警官深深地看了水至寒一眼，重新回頭和陳忠開始交流，卻沒有去理會跟著陳忠一起來的精明襯衣男。
襯衣男也不在意，知道像陸警官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會很留意他這種小跟班，一雙犀利的目光便在走道上迅速一掃，感覺到歐雪和歐曉宇那緊張而擔憂的目光，沉吟片刻之後，就快步走了過來。
「我是星隕集團的董事長助理胡濤，請問你們是否星隕集團的員工家屬？」驚訝於歐雪的美麗，精明襯衣男的問話相當和氣。
謝慧這時已經止住了哭泣，抽咽著回答：「是的，我是歐明政的老婆謝慧，這是我的女兒和兒子。還有，」她看了眼水至寒，遲疑了一秒，還是介紹道：「我女兒的朋友！」
不管女兒和水至寒的關係親疏，也不管水至寒的家庭背景如何，能在這個時候主動陪在身邊，她心裡已相當感激。
歐雪的粉臉一紅，卻沒有否認。剛才被水至寒扶住的一剎那，她只覺得一種踏實的力量將心中的惶恐和恐懼一掃而光，似乎再大的困難，只要有水至寒在身邊，就一定能夠解決，這種感覺，卻是身為弟弟的歐曉宇完全不能提供的。
水至寒則從胡濤的眼神中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輕蔑和嫉妒。
水至寒深知這種輕蔑和嫉妒從何而來，卻懶得計較。不然，「水元府」里隨便拿出樣東西，就足夠把胡濤這個區區的董事長助理打擊得體無完膚。
他的沉默，卻是讓胡濤自以為他自慚形穢，主動避讓，眼中的輕蔑更甚。
再次看了歐雪一眼，胡濤故作關心地問謝慧：「原來是歐太太。你們來了很久了？歐先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明政已經進了急救室，但現在還沒有出來，」謝慧一邊說，一邊漸漸地止住了抽咽，只是眼眶依然含淚。
一個比較穩重的刑警這時走了過來：「歐太太，你不用太緊張。我們在現場找到歐先生的時候，他身上並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只是表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為免傷到了頭部，我們才把他送來醫院急救。」
謝慧和歐曉宇、歐雪頓時精神一振――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那是不是意味著，歐明政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水至寒不這麼認為。就算身上沒有受傷，但大腦受到刺激，也是一件很嚴重、很麻煩的事情，比如說，神經錯亂，又比如說，植物人。
可惜，此時的氣氛，他不好出聲提醒。
胡濤也有同感，不過，歐明政是死是活，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只不過是老闆會比較著急而已。他便代表老闆立刻表態：「歐太太，你放心，我們陳董是個很負責的老闆，歐先生是在公司出的事，一切醫療費用都會由公司來承擔！」
這麼一句很有人情味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完全不是那個味道。水至寒微一蹙眉：「胡助理，我相信你們陳董是一個很負責任的老闆。不過，我們更希望，歐伯父能夠早點醒來，安全無恙。」
歐曉宇雖然方才對他不太感冒，此刻卻是很認同他的點頭：「是啊！我只希望，老爸能夠早點醒來，早點沒事！」
胡濤的一番好意被曲解，臉上頓時不太自然。
這時，急救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戴著口罩的白大褂皺著眉頭走了出來。
一看此人的表情，包括水至寒在內，所有人的心裡都不由得「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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