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陸警官的另眼相看
()水至寒沉吟了幾秒，上前和兩名刑警交涉：「兩位警官大哥，我們乾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既然我們不能進去，能否請陸警官先出來和我們說說裡面的情況？」
如果只是單單一個歐曉宇想往裡面闖，兩名刑警是絕不會放在心上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能有多大的殺傷力？
但如果，水至寒和歐曉宇聯手，兩人都是身形高大又血氣正盛的男子，衝動之下，攔不攔得住，就很難說了。
而且兩名刑警對水至寒的冷靜和熱心頗有好感，當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行，你等著！」
一旁站著的胡濤異樣地看了水至寒一眼，對他年紀輕輕卻如此冷靜而相當意外，輕蔑的神色稍減。
而這時，神經病科治療室里，一名柳姓主治醫生正十分凝重地向等候在這裡的陸警官和陳董事長說明檢查結果：「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他的大腦神經沒有發現異常，但精神卻是極度的不穩定，應該是屬於心理上的問題。我們正常的治療手段，估計對病人無效。」
「您的意思，我現在也無法和他交流，從他那裡取得相關的線索？」陸警官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可以試一試，但估計沒有效果。」主治醫生頗有些無奈。
如果不是病人的老闆二話不說就痛快地交了大筆的治療押金，他根本不想接這個病人。
治不好是一個問題，同時，病人一醒來，才說兩句話就開始歇斯底里，渾像是被鬼纏上一樣，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就驚恐萬分地打破了一地的玻璃藥劑，撞壞了他平時視若珍寶的測試儀，搞得這治療室里一片狼藉，還害得他差點也受傷，真是麻煩透了！
若不是陸警官也在這，憑著利落乾脆的身手，一拳將病人再度打暈，他這個治療室里還不知會遭受多大的損失！
一直沒有發言的陳忠見此，試探地問：「多吃點安眠藥也不行嗎？」
「不行，安眠藥對心理上的病沒有效果。」柳醫生斷然搖頭：「與其吃安眠藥，還不如讓心理醫生來試試！」
陸警官眼睛一亮：「心理醫生？」
他之前光想著歐明政是病人，應該是找醫院，卻忽略了歐明政其實是心理上受到了極度的恐嚇，才會導致精神不穩定，這樣來說，局裡在去年成立的民警心理健康服務中心的心理醫生應該就可以解決。
不過歐明政是受害者，是搶劫殺人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卻不是犯罪嫌疑人，他無權帶回警局。另外，歐明政此時的情緒極度不穩定，出手也沒有輕重，就是帶回局裡治療，萬一在治療過程中和心理醫生發生衝撞，不管是傷到別人，還是傷到自己，也一樣要送來醫院。
他便轉過去看陳忠：「陳董，這個歐明政的身份比較特殊，最好是單獨住一間病房。這個費用……？」
陳忠立刻會意，滿口應承：「沒問題，我們公司會負責他所有的醫療費用，給他單獨開一間高級病房，也免得影響其他病人。」
陸警官眼神頓緩，正要和柳醫生商量是否掛在神經病科的名下，就見外面的同事進來報告：「陸隊，病人家屬想見你。」
陸警官便懶得再廢話，給陳忠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聽陳董事長說丈夫需要在醫院裡住一段時間，不過相關的醫療費會由公司負擔，工資也會照發，謝慧的秀眉就微微蹙緊：「那，明政的問題是否嚴重，究竟要住多久呢？」
這個問題，陳董事長也回答不了。好在陸警官及時地接過話：「歐太太，您放心，我們還需要您先生提供破案的線索，所以，我們會督促院方加快對他的治療。同時，因為這是一個極為惡劣的搶劫殺人案，我們警方也會派人在這裡24小時保護歐先生。我想您的女兒和兒子現在應該都已放暑假，平時有他們陪著歐先生就可以了。至於您，該上班就上班，該休息就休息。」
他對謝慧倒是挺和顏悅色。
謝慧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怕是幫不上太多的忙。既然醫院有警方守著，醫藥費又有星隕集團來承擔，那她能做的事，就只有盡量地搞好後勤了。
勉強按捺下心裡的不安，她黯然點頭：「好！」
這種沉悶的氣氛下，水至寒自是不可能再和歐雪繼續風花雪月的約會，知趣地告辭：「歐雪，那我先走了，明天上午我再過來。」
歐雪遲疑了一下，沒有拒絕：「嗯！」
這個時候，她也希望身邊能多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商量的男人。
再說，水至寒和她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畢竟中間有白倩這個老師做介紹人，真要有什麼事情，彼此也可以互相商量。
水至寒再禮貌地同謝慧和歐曉宇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剛走了幾步，陸警官就快步跟了上來：「這位小兄弟，等一等。」
水至寒放緩腳步，訝異地回頭：「陸警官有事？」
陸警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剛好要回警局，順路送你一程！」
水至寒微微一笑：「謝謝！我很榮幸！」
他自是不相信，沒有事情，這位氣質剛硬的陸警官會那麼好心地送自己？
聽出他的調侃，陸警官也不惱：「你是運州人？住哪兒？」
「是，原汁原味的運州人。我家在三中。」
「哦，那不算遠。大學畢業了？」
「嗯，兩年前就畢業了！現在在家裡混。」
「騙誰呢？在家裡混，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呵呵，純粹運氣，歐雪是我小姨的學生，知根知底。」
「哪所學校啊？」
「南豐大學。」
「喲，一本啊！不錯，不錯！什麼專業啊？」
「說出來不值一提，英語。」
「那正好，我們警局的檔案室就缺一個英語翻譯，有沒有興趣過來兼職？」
水至寒頓時一愣，停下腳步：「陸警官，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你們警局是多麼牛的單位啊，大把人擠破了頭都擠不進去，還輪得到我去做兼職？」
陸警官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兄弟是個直爽人，我也不兜圈子。學英語的人很多，不過，學過英語，身手又好，頭腦也夠冷靜，年紀又輕，意志力夠強的大學生，可就比較難找了！」
水至寒心裡咯噔一下，繼續前行，故作不解：「陸警官，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這年頭，肯在國術上下苦功的男孩已經很少了。有機會的話，我們過上兩招！當然，只是切磋。」
水至寒默然。
很快，他就跟著陸警官來到醫院的停車場，上了警車，等到開出了醫院，他謹慎地問：「你為什麼斷定我身手好？」
其實他只是在被困於水元府的兩年裡狠下勁來練習了楊式太極而已，時間那麼短，他自己感覺只是練出那股纏絲勁，內勁也有，但那純粹是在把千年老參當蘿蔔啃的狀態下砸出來的，別說他了，就是再笨的豬，吃了那麼多，也能成精了！
只是陸警官又怎麼會知道他練過？難不成，陸警官有特異功能？
陸警官沒有作聲，一直到迅速拐上大道后，才酷酷地給出回答：「看走路！」
「切！」水至寒故意忽略了陸警官的身份，嗤之以鼻：「你別跟我說什麼走路輕盈、腳步沉穩什麼的。從小到大，我走路從來就不用力的！」
陸警官飛快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很懶，但你的懶，和別人又不一樣。這段時間，好好陪陪你那女朋友。我有種預感，醫院也未必太平。」
水至寒心裡一凜：「你是說……」
「兇手是慣犯，犯案之前已搶先切斷整棟大的電源總閘，後來又打破了有關的攝像頭，所以保安室沒有他們行兇的錄像。只是他們不知道，星隕集團內部還有一個小型的發電機，歐明政也是因為臨時去檢查線路，沒有正面與他們對上。」
「兇手下手十分兇殘，視人命為草芥，死去的2名設計師和3名保安中，兩個是一招割喉，三個是一槍擊中眉心，乾脆利落，沒有半點搶救的餘地。在現場留下的線索也幾乎沒有。歐明政當時被我們發現時，是藏在天花板上的通風孔，褲腿邊也有三個擦邊而過的彈孔，說明歹徒曾經對他藏身之處進行過掃射，他能逃過一劫，純粹是幸運。我估計，就算歹徒當時沒有發現歐明政，現在也多半會猜到。我們刑警隊的人手不足，只能重點保護病人。但不排除他們會找家屬下手。」陸警官眉宇間全是凝重。
三個擦邊而過的彈孔？
水至寒頓時倒吸口涼氣！
原來，死神曾經和歐明政如此接近！
震憾之餘，水至寒又忍不住苦笑。只是個相親，結果卻碰上這麼個意外的事！
不過，對於歐雪，他還真的不太想放棄。且不說她美得那麼特殊，就說她是小姨的學生這個身份，他也不能袖手旁觀，何況，即使是普通朋友，碰上這種事情，也是責無旁貸地能幫忙就幫忙。
不過他依然沒有承認自己曾經練過的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肯定會天天看著，省得被別人搶走！」
陸警官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