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陳忠的態度
()察覺到胡濤眼中的異樣，水至寒心中暗曬，卻懶得說。
陳忠這位星隕集團的董事長，明擺著是沖著有點背景的陸警官來的，自己貿然衝上去，只會讓人礙眼，何況自己不需要在此人手底下打工，又何必巴上去討好人？
再說，照目前的發展趨勢，以後倒底是誰討好誰，還未定呢！
不過水至寒可以不在乎，陳忠的受害者身份，卻是讓陸警官不能不應酬一下。見水至寒已經先一步替歐明政準備好，陸警官便同樣在每個飯盒裡分別都挑了一些，然後客氣地示意：「陳董，胡助理，一起吃！」
胡濤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忠已經笑著擺手：「不用了，您只管吃，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
陸警官也不堅持，端著飯盒走到水至寒身邊大方地坐下，一邊吃，一邊和陳忠慢聊。
這時，歐明政也從浴室里出來了，見到自家老闆露面，先是一怔，隨後就激動得眼眶一熱，又驚又喜：「陳董，您怎麼來了？」
「哦，聽說小水同學找到了新的治療方案，我反正也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舒服一些？」陳忠依然笑吟吟的，並沒有因為歐明政只是一個普通的電工就對他冷淡。
歐明政倒是實在的老實人，見大老闆親自問候，語含關心，忠厚的臉頓時感激地漲紅：「挺……挺好的！」
聽出他語氣中的顫音，再看看他那迅速漲紅的臉色，水至寒眉頭微皺，把已抄好的飯盒往歐明政手上一塞：「伯父，先別急，也別緊張，吃飽了再說話！」
然後，他飛快地用右肘暗暗頂了陸警官一下，再隱晦地使了個眼色。
水至寒的插話委實有點突兀。
所以，陳忠雖然一向大度，此時臉上亦微微有些變色，覺得水至寒此舉實在是沒有什麼修養，一點也不尊重自己。
他有些不滿地看了陸警官一眼。
但陸警官被水至寒這麼一頂，再注意到歐明政不同平時的緊張，卻是立刻明白了水至寒的用意。
歐明政在緊張。
但現在，他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平和歐明政的心情，讓他不再緊張。
所以，雖然也察覺到陳忠的不滿，陸警官卻還是很快就附合了水至寒的意見：「歐老伯，小寒說得是，您別緊張，先吃飯，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
就算水至寒掃了這位董事長的面子又如何？眼下對陸警官來說，讓歐明政儘快恢復膽氣，撫平受到的精神刺激，從而接受他的詢問，提供寶貴的破案線索，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事情，通通靠邊站！
不過，考慮到胡濤畢竟也在場，所以陸警官把「別緊張」這三個字，咬得很重，明顯不同於其他詞，相信以陳忠的老練，應該能夠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果然，陳忠的瞳孔先是微微一縮，吃驚於陸警官居然會支持水至寒的沒有禮貌。
但是，當陸警官再次強調那句「您別緊張」后，見識多廣的陳忠馬上就意識到，貌似，不是水至寒這個年輕人不懂事，而是自己在無意間，做了一件錯事。
儘管，自己本來是出於關心員工的好意。
想明白這一點，陳忠臉上微微有些赧顏。
不過，讓他立刻出去，當著胡濤的面，他又拉不下這個面子。
胡濤在一旁察言觀色，直覺得氣氛有些緊張，他也是頭腦靈活的人，眨眼間就找到了化解的辦法：「是啊，歐工，你不用太緊張，好好吃飯，把身體早點養好，就是對陳董最大的幫助。陸警官，您不知道，我們陳董這兩天去了南方，昨晚才回運州，聽說小水同學有其他的辦法，而且明天就能成功，他激動得整整一宿都沒有睡好，今早五點多鐘就起來了，還親自跑到玉坤酒店去買早餐。」說到這裡，胡濤故意羨慕地看向已經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歐明政：「歐工，說實話，我還真的很嫉妒你！整個集團公司，能享受這種待遇的，除了你，怕是只有我們的老闆娘了！」
「呵呵……」歐明政只是憨笑。
水至寒卻是心裡一動。
陳忠一整宿沒有睡好？
難怪這位老闆看上去精神有點疲倦。
水至寒迅速附在陸警官耳邊，低聲問：「想不想多試幾次安神枕？」
正有些心不在焉的陸警官眼睛一亮，側頭看他：「條件？」
就知道他會上鉤，水至寒不由狡猾地笑了，瞄了瞄對面的陳忠，沒有再說話。
他相信，以陸警官的聰明，一定能夠領會他的意思。
果然，沒多久，陸警官就發話了：「小寒，早晨的空氣最新鮮，你要不要陪歐先生去外面走走？」
能在星隕集團這種本省的大型民營企業擔任董事長助理，胡濤自然也不笨，陸警官一開口，他就意識到這位很有來頭的刑警隊長應該是有話要找自家老闆談，所以，水至寒和歐明政前腳剛出病房，他後腳就跟著出來了。
「水同學，等等我！」
二十多分鐘后，水至寒、歐明政、胡濤三人「散步」結束，回到高級病房時，陳忠已經讓院方在隔壁重新安排了一間高級病房，親自去體驗那個「安神枕」的效果。
這幾天來，一方面操心集團的業務，一方面牽挂著搶劫殺人案的進展，內憂外患的，昨晚又是整晚失眠，陳忠也實在是累得狠了！
歐明政才剛剛起床，至少一個小時內是用不著這個安神枕的。放那也是白放，不如讓他來感受一下。再說，陸警官主動開口，肯定要給個面子！
趁胡濤和歐明政沒有注意，陸警官得意地遞給水至寒一張嶄新的3萬元支票：「陳老闆開給你的！我擅自做主，給他打了個八折。」
水至寒兩眼發光地看著那支票上清晰的「3萬元」，嘴角已愉悅地彎起老高，若非還顧忌著歐明政的病情，他一定會開心地大笑幾聲。
真沒有想到，才回家幾天，這第一桶金就這麼輕鬆地被他給賺到了！
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這裡面也有陸警官的一部分功勞，但是，如果安神枕的效果不好，如果自己的腦子轉得不快，不懂得借陸警官的勢，陳忠董事長能那麼痛快地掏錢？
水至寒心裡實在是爽！
陸警官雖然擅自做主，降了8000元，但水至寒一點也不介意，特殊時候，特殊對待，這個必要的人情，水至寒還是捨得的。
「呵呵……謝了！」飛快地收起支票，水至寒很滿意地勾起陸警官的肩膀：「合作愉快！恭喜你，又多了一次免費使用的機會！」
陸警官眼睛眨眨，壓低了嗓子：「這種機會，不限於我本人？」
水至寒眼睛一斜：「只要你捨得，給誰都行！」
陸警官滿意地笑了，又問：「以後，也是這樣？」
這只是一次，哪裡夠用？他還想讓老婆，以及雙方的父母都試試呢！
「呵呵……」水至寒瞄瞄另一邊的胡濤和歐明政，笑得奸奸的，舒心之極：「只要你有這個能力！」
「好！你說的！可不許後悔！」
陸警官今時的地位，真想撈錢，3萬元根本不在他眼裡。不過，他若想在仕途上好好乾下去，本身還是得清廉自守，所以，水至寒這個許諾，對他的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陳忠不在，歐明政自然就放開了，打開電視后，看看沒有什麼合意的節目，老實的他就和胡濤、水至寒、陸警官三人在病房裡玩起了四人撲克，精神狀態倒是比前兩天要放鬆，看人的目光也不再是以前的黯淡無神，倒是讓胡濤暗暗地驚奇，也讓時刻留意著他的陸警官心中暗喜。
水至寒卻是胸有成足，該玩就玩，該罵就罵，也不管這裡面其實就他的年齡最小。
很快，就過了一小時二十分鐘。
歐雪和歐曉宇拎著熱騰騰的肉包子和稀飯、豆漿過來了。
見胡濤也在，茶几上還放著沒有吃完的揚州炒飯，歐雪就不好意思地笑了：「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她還以為是陸警官他們等不及自己送早餐，所以自己出去買了。
話音剛落，病房門又被「吱呀」一聲推開，陳忠精神奕奕地拿著「安神枕」走了進來，清雋的臉上雖然還殘留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疲憊，但眉宇間已現出幾許輕鬆，心情頗為開朗，眼中的血絲也已經減少了八成，比早上來時更加清亮、有神。
「大家都在啊！」他十分和善地和歐雪姐弟倆打過招呼，再把「安神枕」還給水至寒：「小寒同學，你這個枕頭，很好！謝謝！」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什麼驚嘆之舉，能有這種含蓄的讚歎，已經是非常的難得。水至寒很輕易地就從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那股隱藏的驚訝和明顯的滿意。
「呵呵，陳董不用客氣，能幫到你就好！」水至寒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陸警官含笑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對水至寒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星隕集團的業務繁忙，所以陳忠又坐了幾分鐘就帶著胡濤告辭離開。
起身之際，他掏出一張名片，含笑遞給了水至寒：「小寒同學，聽陸警官說，你小姨在南豐外語外貿大學公共關係專業任教？公共關係專業，是一門很有社會影響力的專業，她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