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院
三十分鐘后，水至寒又來到了醫院。
菠蘿頭小混混也跟著他一起下了車，只是沒有隨他進入醫院，而是在附近選了一家早餐店坐下。
水至寒依然不知道自己被跟蹤。
他雖然在「水元府」里很用心地練了陳式太極，但他始終未曾與人正式交手（與戴武的那次不算），對敵的敏感度遠遠及不上他的內力水平，而這位混混又只是跟蹤，不需要和他動手，沒有流露出敵意，所以他根本毫無所知。
此時已是早上八點，醫生正在查房，不過高級病房已經查完。謝慧昨晚陪睡在此，歐雪和歐曉宇則是一早就拎著在外面買來的包子和豆漿過來了，見水至寒居然也這麼早就到了，歐雪那溫柔如水的目光里頓時出幾分歡喜。
之前那兩名保護的刑警沒有在，陸警官和老林也沒有來，想來是要抓緊時間去破案，免得再發生一起搶劫殺人案。胡濤也沒有來，但據查房的醫生說，胡濤昨天下午就跟醫院裡交待過了，所有的費用都記星隕集團的帳，所以此人今天來不來都無所謂了。
病房內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難免比昨天冷清。但大家想著馬上就可以出院，心情倒是非常的高興。
水至寒今天只是隨便穿了件普通的T恤衫，毫無半點優雅和男人味，但在歐雪心裡，這卻不再是他的缺點，那普通的相貌也不再讓她遺憾。
一個帥氣但空有其表的男朋友，哪裡比得上一個長相普通、但在關鍵時刻能幫得上忙的男朋友？
寒喧了一陣之後，見水至寒再次婉拒了晚上一起吃飯的邀請，一雙眼睛卻又時常圍著含情的愛女，謝慧便會意一笑，拉著歐曉宇去辦理出院手續，給倆人留下一個獨處的空間。
等母子倆離開，水至寒便牽著歐雪的手走出了病房，在過道的椅子上坐下，沒話找話：「你媽今天不上班？」
感覺到水至寒那雙大手的溫熱有力，歐雪粉臉微紅，眸光中隱隱有情意流露，嘴角也微微含笑：「我爸今天出院，她就請了一天的假。」
「哦，那你爸受傷這事，星隕集團有沒有什麼物質補償？」
「聽我媽說是有的，但具體怎麼樣，要等我爸回去上班了才知道。」
「你媽沒提什麼要求？怎麼說，你爸在破案上也幫了大忙，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
「我媽說，星隕集團願意幫我爸支付住院的費用，已經很有人情味了，沒有必要在這上面去糾纏，再說，我爸以後還要回星隕上班的，也不好把關係弄僵。相比起其他的公司，星隕集團在員工的福利待遇上還是很優厚的。」歐雪輕言輕語地回答，沒有半點埋怨和不平的情緒。
水至寒不由暗嘆――一家都是老實人啊！
不過他喜歡，老實人好，沒有太多的心眼，做事踏實，為人也可靠，無形中就會減少很多麻煩。
「對了，你弟在哪裡讀書？」
「南豐理工大學，大二。」
「啊？就大二了？嘖嘖，可真看不出來，感覺還像個小孩子！「
歐雪頓時抿嘴一笑，氣質頓變，像個體貼的小姐姐：「你可別在他面前說他是小孩子。他最討厭這個。」
「還說不是小孩子？」水至寒撇撇嘴，好在馬上就改了語氣：「不過，他這次的表現倒還不錯，有點男子漢的氣概。」
「瞧你說的，老氣橫秋，好像你很老了似的。」歐雪眼波流轉，說不出的柔媚動人，一雙眸光晶亮而璀燦，讓人迷醉得移不開眼。
水至寒也是看得呆了一呆，幾秒后才驚覺，忍不住手裡就加了分勁，然後感嘆：「比起你們，我可不是老了么！都畢業兩年了！」
「可別這麼說！書上都說，生死關頭，很容易大徹大悟，想通以前沒有想通的很多事。我覺得你就是這樣，所以感覺上跟其他畢業的人不同。至少，跟同齡人相比，你沒有那麼愛計較。」歐雪偏著腦袋看他，方才還晶亮耀眼的眸光轉瞬又深沉如潭，柔柔的，醉人得很。
水至寒怦然心動，卻不是因為她的安慰，而是因為那雙宛如溫柔鄉的眼眸。
真沒有想到，短短的幾秒時間，她居然在他面前流露出數種風情，或嫵媚動人，或溫柔端莊，或嬌憨可愛。而不管是哪一種，都是那麼的動人心魂，讓人割捨不下。
這回真的是賺大了！
他的聲音也情不自禁地變得溫柔：「嗯，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個當成是對我的恭維？」
「你呀！」歐雪又羞又喜地嗔了他一眼，如玉的臉上已經飛起兩團迷人的紅暈。
正調笑間，窗外的光線驟暗，很快，天空已不復方才的明媚，隱隱有股風雨欲來的無形壓抑。
莫非，要下雨了？
水至寒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但也不以為意。有「水元府」護身，沒有帶傘的他一樣淋不到雨。
果然，當謝慧和歐曉宇辦好出院手續回來時，豆大的暴雨便傾盆而下，將整個醫院籠罩在一片巨大而蒼茫的水簾之中。
「呃，這麼大的雨，還是別急著回家了，再等一等！」
水至寒愕然地望著窗外這片密集的水簾，再看看雖已收拾好包裹，但在暴雨落下之後就不約而同地在過道的長椅上坐下的歐雪母女倆，無奈地搖了搖頭。
有「水元府」護身，水至寒即使是在瓢潑大雨之中，依然也能半雨不沾身。
但是，歐家的人不走，他一個男人好意思走么？
好在這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等了近一刻鐘，方才還密集成簾、幾乎看不到對面的暴雨，很快就因為這一通急驟的發泄而稀疏起來，還天空一個明朗，還大地一片清爽。
聞著猶混著泥土熱氣的濕潤空氣，水至寒象徵性地提起一個小小的行李包，跟在歐雪的身邊，慢慢地陪著他們一家四口出了醫院大門。
歐家和三中是兩個相反的方向，一出大門，歐雪便小心翼翼地撐開放在小背包里的太陽傘，和謝慧共著，接過水至寒手裡的小行李包，再朝他不舍地揮揮手，跟在歐明政和歐曉宇的身後，朝處於對面的回家的站台走去。
謝慧節儉成性，歐明政也不是一個喜歡充闊氣的人。如果水至寒和他們一路，夫妻倆或許還會攔一部的士，但現在，水至寒堅持拒絕了去家裡坐坐的邀請，他倆也就選擇了去公交站台等車。
目送著一家人穿越馬路，水至寒也向右轉身，悄悄地撐開「水元府」的隔離罩護住頭，擋住了不斷飄下的稀疏細雨，一個人獨自在濕漉漉的馬路上緩緩行走，時不時地繞開一些低洼的積水之處。
「水元府」是一個水屬性的神器，此刻遇上了從天而降的雨水，儘管這雨水中有不少現代化工業的污染廢氣，比不上大海深處的那般純凈，但水至寒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水兒的那股遇上了同類、如魚得水的歡喜。
水至寒的腳步也因此而漸漸地放慢，放慢，變得悠然起來。
突然，一個彪悍的光頭領著四個同樣身形高大的粗壯大漢，冷笑著攔住了他的去路，臉上的橫肉不停地顫動，目光頗為不善。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