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大開城門
城下。
幾萬士兵在沖向城樓，或是爬上縱雲梯，戰場正中央有幾百人格外的顯眼奇怪，他們手拿著巨大的銅鏡，所有的銅鏡都對準了城牆的凹槽。
「小心敵軍的羽箭。」
感受到亮光，刀盾兵及槍兵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這時，他們的耳邊響起黃軒洪亮的聲音，「帶上黑布，朝著亮光射箭，其餘的人往城下扔落石，隔斷敵軍。」
話音落下，一個個眼睛上蒙著黑布的士兵從城牆的凹槽中探出頭來。
三千強弩兵探頭的第一時間，將手中的箭矢射向亮光處，眨眼間，箭雨準確無誤地落入銅鏡陣之上。
「怎麼會這樣？」
銅鏡陣的校尉林斐見狀面色一變，還未等他下令散開，那些被銅鏡擋住目光的士兵們已經陷入了慘叫之中。
銅鏡本身就不同於盾牌，沒有那麼高的硬度，僅僅是一場箭雨，銅鏡陣依然倒下二百餘人。
「撤，撤，都散開。」
見此一幕，林斐面色大變，連忙命令士兵們散開，往後撤退。
銅鏡陣是這場戰鬥的關鍵，所有的士兵都是看著銅鏡陣的幫助才敢肆意攻城的，這要是剛上戰場就被破了陣法，那還有什麼打的必要？
士氣下降，恐怕只是白白的葬送性命。
未等他的話音落下，第二波箭雨再次襲來，緊跟著第三波，第四波。
黃軒的強弩兵歷來以快速迅捷及羽箭交替無縫銜接出名，這一次，閻行也算是見識到黃軒的真正實力。
戰鬥剛剛開始，銅鏡陣除了十幾人存活，剩餘人全部倒在箭雨之下，不是重傷就是身亡。
「撤兵撤兵，快退回來。」
一道撤兵的命令忽然傳遍戰場。
幾萬丹陽兵聽到命令頓時沒了氣勢，逃似的退離戰場。
戰鬥開始就是結束。
「主公，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撤兵了？」
趙烈看著如退潮般離開的丹陽兵，嘆道：「再來一次，丹陽兵的士氣必定下降到一個低谷，到時候再多的人攻城也只是白搭。」
「不像，好像是他們有什麼新的辦法了。」
黃軒搖了搖頭，他倒是不會傻到相信閻行會戲耍自己的士兵。
士氣是戰鬥中的主要因素之一，拿黃軒舉例，若不是他身先士卒，又戰功赫赫，估計承平親軍還真的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強的戰力。
……
龍亭外戰火不休，九江之外，一支大軍在馬路上緩緩前行，前往江夏郡。
「別說，這馬路修建得如此奇妙，還真的比以往走起來合適很多。」
孫權駕馬走在平坦的馬路上，面帶笑意，不住的讚歎。
跟在他身後的周瑜低頭看書，沒有回答。
魯肅則是跟著附和兩句，卻沒有出言讚歎，畢竟這裡的馬路基本都是依照著原本的馳道修建的，並且多數為荊州的富商修建的，黃軒也就是出了個圖紙而已。
突然，孫權轉頭看向周瑜，沉聲問道：「公瑾，我之前派去魯陽和豫州的人回來了嗎？」
周瑜抬起頭，將書合上放進隨身攜帶的書袋內，皺眉道：「魯陽內發生天大的變化，淳于寸刺殺劉備未遂，被淳于聖親手處死，鮮卑兩萬餘名士兵盡數歸到劉備的麾下，並且有傳聞，劉備正在組建大戟士，看樣子是在為與黃軒一戰做準備。
至於進入豫州的剩餘一十一族鮮卑士兵全都銷聲匿跡，彷彿從未出現一般，十幾萬人，沒有任何消息。
說起來倒是還有一件事，豫州出現一支頗為奇妙的部隊，以刺客居多，不知道由誰組建，聽說有千人之多，但卻從未有人知道其中的人員是誰。」
「嗯？」孫權眉頭緊皺，問道：「不是黃軒的人嗎？」
「不像是，黃軒的人從來都沒有人見到過，更別提還能打探到一些情報，他豢養的那些人，連死屍都沒人見到過。」
周瑜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謹慎，「末將已經派人前去打探，只要不是曹操的人，那就可以結下盟約。」
話音落下，孫權也不再繼續追問。
曹操？
他不相信。
曹操倒是特別喜歡招收一些奇人異士，或是江湖隱士，可是這麼多年來，曹操都是用來自保，極少有會派出去的刺客，更別提這麼輕易就能打探到一些情報。
兵馬繼續前行，不再有人繼續說話。
不覺間，傍晚來臨，益州北部龍亭縣城外，死屍遍野，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黃土地，變成漆黑的黏土。
城牆之上的箭矢不計其數，深深地嵌入城牆石磚縫隙中的極多，城樓上的士兵們來來往往不是扶著傷病就是在搬運死屍。
此時，龍亭北門的城樓上，黃軒與趙烈兩人渾身是血地坐在一處角落。
沉默中，黃軒面無表情地從左腿大腿位置拔出一根斷了的箭矢，扔在地上，「第三次攻城，丹陽兵的戰力不強，但人數極多，又十分地狡猾，三場戰鬥，我們雖然都勝了，代價卻不小。
刀盾兵傷亡四千有餘，強弩兵傷亡一千……那閻行的部下傷亡有近兩萬人。」
「嘶……」趙烈坐在黃軒的身邊，跟著拔出胸口的兩支箭矢，皺眉道：「東門，興霸的兵馬傷亡過半，敵方士兵死傷一萬三千人，算是暫時安定下來，西門下，文遠的士兵傷亡八成，還是仲達從南門掉了一千勞工及城內的八百剩餘的承平親軍送去支援。
除了我們北門，就是南門好一些，仲達與子龍二人相互配合，三千人換下敵軍一萬人。」
趙烈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包紮傷口。
北門面臨的兵馬他粗略地算了算，至少有七萬人，傷亡大一些是正常的。
打退了三次閻行的攻城，可是閻行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依然在安排進攻，這才是令他們最無奈的。
「實際差不多了。」眼看著城樓上的士兵們全都露出疲憊，黃軒咬牙忍痛站起身子，朗聲道：
「傳本侯命令，半個時辰后，所有守城士兵退出戰場，大開城門，遁入地道內，記住，備好水與乾糧，防止敵軍的煙熏或是火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