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試探兵力
「殺。」
也不知道城下是誰叫喊了一聲，轟隆隆的腳步聲馬蹄聲盡數響起。
黑暗中，四輛掛著火把的霹靂車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現，遠處的井闌、攻城槌也在快速往這邊行進。
黑壓壓的士兵在昏暗的燈火中扔出飛天爪，搭上縱雲梯，瘋狂地撲向圍牆。
眼望著大戰開啟，黃軒手持黑弓，搭箭拉弦，每次拉弓就有一名敵軍倒下。
轟。
一顆巨石突然由黑暗中發出，直接砸在城牆上，碎裂的石頭頓時飛濺開來，十幾名刀盾兵倒在地上掙扎著要再次站起身子，苦了正在縱雲梯上的幾名丹陽兵，還未登上城樓，卻死在自家的霹靂車下。
隨著一顆顆巨石飛來，一名士兵飛快地來到黃軒身邊，「主公，投石車準備好了。」
「不要管敵軍，先毀了他們的霹靂車。」
黃軒低聲命令一句，突然鬆開黑弓，一把抓住一支飛來的冷箭，又狠狠地扔向城下。
黑暗中，城下的士兵瘋狂地往上攀岩，城上的刀盾兵一邊注意飛來的巨石，一邊扔出碎石，抑或是將手中的羽箭射向下方響起敵軍聲音的地方。
躲在後方的百姓壯年以及勞工則是快速地從城下搬運各種實現預備好的守城器械材料，城門位置，百餘名勞工，推動塞刀門車前往城門口，堵住城門，防止城門被破后敵軍直接衝進城內。
「殺，他們看不到我們。」
「快，縱雲梯架起來，後面的井闌掩護。」
「強弩兵呢？死了嗎？」
城下攻城聲瘋狂響起，城樓上則是除了傳令的聲音，其他的雜音全都沒有，有的只是催促後方搬來碎石或是火油。
黃軒與趙烈兩人手持強攻，分城牆兩邊各自站立，任由碎石擦著臉頰飛過去也不晃動一下身子，為自家的士兵提升士氣。
……
第一次攻城，持續一個時辰，守城的刀盾兵陣亡百餘人，全都是被霹靂車砸成重傷不治或是被碎石擊中死亡，重傷無法參戰者八百餘人，輕傷有一千二百人之多。
黃軒與趙烈兩人也同樣受到一些輕傷，幾塊碎石從他倆的手臂腿部擦過去，劃出傷口。
相比起來，攻城的丹陽兵則是陣亡九百餘人，輕傷重傷三千多人。
「呼……沒事，至少這一戰毀了他們三輛霹靂車。」
子時剛過，趙烈站在城樓上，看著愁眉不展的黃軒，低聲說道：「主公，這一戰，東門、西門與南門都沒有受到攻擊。」
黃軒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他在試探我們目前的兵力，今夜他們不會再攻城了。」
說罷，他眼中露出一股兇狠。
若是攻城的是他，他斷然不會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去試探敵軍的實力，這無疑是拿自己的將士當作棋子而已，完全不是一名將軍該有的做法。
「傳令下去，將城內閑置的所有拒馬分成四份，運送到四個城門位置，在拒馬上塗滿火油，等到敵軍人多的時候，將拒馬扔下去，再以火箭引火，拖延時間。」
沉默中，黃軒再次下達命令。
拒馬是目前城內能用得上的最後的守城物資，不是黃軒不想有足夠的東西守城，而是條件完全不允許。
也好……至少給閻行製造出一種我已經不能再繼續征戰的想法，這樣才能讓埋伏著的承平親軍散發出實力。
想到這裡，黃軒長舒一口氣，回頭望向遠處寂靜黑暗的城中區。
一夜過去，果真如黃軒所說的一般，城外的閻行還真是沒有再繼續攻城，只是期間派了三名士兵前來勸降，每一個都被趙烈用長弓給射下頭盔。
辰時，城內士兵多數都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打瞌睡，其餘人都是在巡邏戒備，畢竟之前的氣氛實在過於緊張，令他們疲憊不堪。
刀盾兵又多數是體力遠不及承平親軍，做不到酣戰三個時辰還能奔襲追擊的地步。
「主公，西城臨敵。」
「主公，南城臨敵。」
「主公，東城臨敵。」
天剛剛大亮，三份戰報忽然傳到北門來。
聞言，黃軒趕忙命令幾位將軍自行禦敵，接著，他三兩步從城樓內來到城牆上，遠遠看去，北門遠處的士兵依然是整裝待發，卻沒有進攻的意思。
「主公，他們這樣已經快半個時辰了。」
這時，趙烈來到黃軒的身邊，疑惑地說道：「為什麼他們還不攻城？」
「在等機會。」
黃軒看著遠處的兵馬，忽然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身後。
今日陽光正好，萬里無雲，陽光正好從他們身後照向閻行的兵馬。
「不好。」
想到這裡，黃軒心裡咯噔一下，一把拉過趙烈：「你跟曹性快去城內，把能找到的所有黑布找到，快點，帶到這裡來，撕成布條分發給所有的士兵，讓他們蒙住雙眼。」
「嗯？」趙烈一臉疑惑。
「還不快去！」
黃軒見他還在疑惑，也顧不得解釋，一聲低喝，後者趕忙點兵一百人跟著自己前往城內。
看著趙烈兩人離去，黃軒的心中更是緊張，遠處的丹陽兵及刀盾兵、強弩兵、輕弓兵極多，正在往這邊前行，速度十分地緩慢。
「千萬不要是銅鏡，千萬不要是。」
黃軒心中不斷地嘀咕著，之前算好了一切，唯獨是將今日萬里無雲算入其中。
敵方兵馬本來就多，再加上利用銅鏡反光來刺激守城士兵的雙目，那這一戰幾乎就是給敵軍的強弩兵及輕弓兵當活靶子而已，更不用提擋住敵軍的縱雲梯，守軍的兵馬連探頭都沒辦法。
戰鬥時一刻鐘轉眼過去，可在等待的時候，每一刻都如同是煉獄一般的煎熬。
兩刻鐘過去，陽光已經照在城樓上，只要再等一刻鐘，敵軍發起進攻，那他們就穩輸。
「主公。」
終於，趙烈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之上，他的手中拿著一塊黑布，快步跑來遞給黃軒。
曹性則是按照要求讓士兵們各自分帶手中的黑布。
就在所有的士兵拿到黑布時，陽光越過城牆，城牆上卻忽然變得更為明亮，一道道刺目的亮光照在城牆的凹槽上，令人無法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