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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令,阿父過後再講你聽,現在你先和你舅父一起回去。」任平生柔聲道。
任江城很聽話,「是,阿父。阿父諸事小心,不要熬夜太晚,保重身體。」又甜言蜜語哄杜大夫,「今晚要勞煩您了,改天請您享用大餐,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您想吃什麼咱們便吃什麼。」將兩個溫熱的食盒留給他們,「夜裡餓了吃。」之後便告辭,隨范靜一起回家了。
出來的時候,任江城看到外面黑壓壓站著數排身穿盔甲、手執火把和□□的兵士,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見他們出來,一名約三十多歲、首領模樣的將軍過來看了看,見是范靜,含笑道:「原來是范僕射。」對兵士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放行。
范靜帶著任江城上了牛車。
牛車緩緩駛動,還有兵士打著火把過來替他們照著路,一直到車輛走遠,方才折回。
任江城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
在一個毫無防備的時刻,她見到了桓大將軍,這個時代的軍事□□者,權臣,南朝一手遮天的人物,還指使他幹了活兒……
范靜溫和道:「阿令臉色不大好,是累了么?阿令,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秦參軍再怎麼重要,咱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阿令答應舅父,回家之後全好好休息,不許再多思多想了,好么?」
任江城釋然,「舅父說的對,盡人事,聽天命,阿令不會胡思亂想的。」
杜大夫可算是這個時代醫術最精湛的大夫,該縫合的傷口縫上了,該用的藥用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接下來的事態非人力所能控制,豁達一些吧。
回到五味巷,任江城疲憊已極,洗漱之後上了床,挨枕頭便睡著了。
這晚她一直做夢,睡的不大好。不過,第二天起床后不久便得到了好消息:秦參軍終於蘇醒過來了。杜大夫為他診治過後聲稱,別的雖不敢保證,性命已然無虞。
任江城長長鬆了一口氣。
昨晚的那番折騰,總算還是有用的。秦參軍性命無礙,蕭慶正的奸計也就落空了,至少現在,陵江王府不用和桓家翻臉,正面敵對。
如果秦參軍真的沒了性命,桓大將軍勢必要給陵江王府、給秦家、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桓十四郎一定會倒霉。京城可是桓大將軍的地盤,桓家吃了這個虧,以後說不定會如何報復,在京城渡假遊玩陪女兒的任平生可就受牽連了。
現在沒出人命,事情就容易轉圜。雖然不了解桓大將軍的脾氣稟性,可以任江城對任平生和桓廣陽的了解,他們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妥當。
秦參軍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任平生卻一直沒有回來,不知在外面忙什麼。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范家人已經用過晡食,正在廳堂閑話,他才一臉疲憊的回來了。
郗氏為人周到,任平生雖然沒回來,也替他準備有飯菜,一直在火上熱著。任平生回來之後,先命人服侍他梳洗了,之後便擺上熱氣騰騰的湯、粥和各色菜品。
任平生向郗氏道謝之後坐下來吃飯,任江城坐在對面看他吃。
范瑤好奇的也跟過來,「阿令,有什麼好看的么?」任江城笑咪咪道:「沒什麼好看的。我只是兩天沒見到阿父了,想多看他兩眼而已。」范靜、范瑤等人都笑了,任平生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