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知道疼就不要打架了
「你說話就說話,幹嘛打人?!」洛櫻跑上前推開黃忠。
黃忠被衝過來的洛櫻嚇了一跳,滿臉驚詫,見是一位身材瘦小的女子,便面露不屑之色:「關你什麼事,你管得了嗎?」
洛櫻也不想太過於和黃忠糾纏,便拉著小倩的手就走,黃忠攔住:「等等,你走什麼啊,事情還沒有說完!」
洛櫻喝道:「還有什麼好談的?」
黃忠鄙夷的說:「這世上沒有談不攏的買賣,談不攏只是因為錢少了。你是來幫忙要錢的嗎?我就說憑她那個腦子怎麼可能會想到利益最大化,原來是有推手,你說吧,要多少錢?」
黃忠抹了抹頭髮,洛櫻看著眼前這個身材肥胖,有些禿頂的著名教授有些噁心,小倩也是胃口太好。
「你以為什麼事情都能用錢解決?怕是這次會讓你失望了,不知道你之前玩弄的那些女人你都是怎麼解決的?」洛櫻嗤之以鼻。
「有錢什麼不能解決,有些人拿錢,有些人拿課題,各取所利,實現雙贏。當然也有一些像她這樣胸大無腦的,只知道讓我離婚,期望著我能娶她,怎麼可能?我一個公眾人物,要我離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一開始態度就不要認真,不就是個game嗎?」
「那她的孩子呢?你不覺得對她是個傷害嗎?」
「不過是意外。無論是盈利還是虧損,在經濟學里,都是意外發生的。每當發生意外,我們就重新調整資源的未來估值,而資源使用的成本,就是按照這個新的估值來計算。是她自己蠢,明明可以盈利卻要復盤虧本。我想,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最好的翻盤機會,錢和課題你都可以選擇,而我也可以順利出國,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在你眼裡,人和感情都是商品嗎?」小倩聲音顫抖。
「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是商品。這要看你怎麼認為。你不要倔了,這樣下去有什麼好處?你會被千萬人責罵,我呢也會耽誤一些前程,何必呢?」
「黃教授,你可能忽視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尊嚴。」洛櫻冷冷說著。
「尊嚴?可笑,她當初不知道我有老婆嗎?如果她在乎尊嚴,她為什麼要和我上床?現在和我提尊嚴,不要太好笑。」
小倩忍住淚,撲上前去,被洛櫻扯開:「沒事,沒事,明天就好了。」
黃忠一聽,扯住洛櫻:「什麼明天?你明天要幹什麼?」
洛櫻掙脫開來,口袋裡的錄音筆掉了出來。
黃忠一見,面露凶色:「你這個臭娘們敢錄音?」
洛櫻趕緊把錄音筆撿了起來,緊緊握住:「錄了又怎樣,就是要把你這個醜陋的樣子給全世界人看。」
黃忠攤開手,一步一步逼近:「給我!給我!!」
洛櫻心裡很害怕,一步一步後退。
小倩見狀忙拖住黃忠,黃忠一把把她甩開,奔著洛櫻過來,洛櫻狂奔了幾步,把錄音筆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里。
她只覺得被人用力一扯,重重摔到了地上。
黃忠舉起手狠狠的摑了一掌:「錄音筆拿出來!」
洛櫻死命的掙扎,往黃忠臉上不停亂抓,可是無賴黃忠很胖,力氣又大,毫無起來的可能。
黃忠狠狠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給不給?」
說完拳頭就要下來。
洛櫻閉著眼睛,用手護著臉,卻發現黃忠居然滾到一邊去了,她爬起來,看見了言上。
言上握著拳站在他前面,突然猛的一腳把黃忠踹倒,接著騎上去猛的幾拳,黃忠頓時口鼻全是血。
「你敢打她?」言上冷冷說著,揮拳而下,卻被耀晨一把抓住。
「夠了,言上,再打會出事。」
洛櫻捂住嘴站在一旁,說不出話。
黃忠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滿臉是血:「你們是誰?你們等著!」
「啰嗦什麼,還不快滾!」耀晨揮揮拳頭。
黃忠見狀,撒腿就跑。
「言上。」洛櫻喊道,她看到言上嘴唇邊的血跡驚呼:「你受傷了嗎?」
言上捂住腹部:「沒事……」話還沒有說完,就幾乎要倒下。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樣?」洛櫻一把扶住他。
「還不是……」耀晨剛開口,就見言上眼裡的寒光逼視著他,他立馬住口:「不小心弄的,洛小姐,你看能不能把他帶到你家養養,我們那現在回不去。」
洛櫻著急的說:「養什麼呀,趕緊去醫院。」
言上停住腳步,微弱的:「不能去醫院。」
「先不說那麼多,耀晨,幫我個忙,麻煩你今天陪小倩一晚,不知道黃忠會不會來,我先帶他離開。」洛櫻扶著言上慢慢的走到路邊。
好不容易來了個的士,洛櫻把言上小心翼翼的扶上車:「師傅,麻煩去醫院。」
「不去……」言上虛弱的說道。
「怎麼不去?!你都這樣了!」洛櫻嚷道。
言上打開車門:「不去……」
「到底去還是不去?」司機一臉茫然。
洛櫻見言上如此,隱約覺得他這個傷不簡單,只能說道:「不去了,去梧桐苑。」
車窗外路燈托著長長的尾巴一閃而過,已經是深秋了,夜晚有些冷清。
言上靠車窗,緊閉著雙眼,他的臉上唇邊都有青紫的痕迹,有些微腫,他穿著單薄,微微蜷縮,看上去很是可憐。
洛櫻脫下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臉投上明暗不定的光影,嘴唇有些蒼白。
洛櫻撫開他額頭上的劉海,摸著他的體溫,言上抓住洛櫻的手,慢慢睜開眼睛:「我沒事。」
洛櫻想問他怎麼了,但是始終沒有開口。
到了梧桐苑,洛櫻攙扶著言上下車,車外寒露深重,言上把外套還給洛櫻,給她披上。
洛櫻把言上帶回了家,給他打來一盆熱水,扭了一把毛巾遞給言上:「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會傷成這樣,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言上抬起手擦臉,肋骨卻一陣刺骨,他悶哼了一聲,洛櫻見狀感覺把毛巾搶下了,坐在言上的身邊,輕輕的擦拭著言上臉上的泥沙。
她的動作十分輕柔而仔細,言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頭湧上一陣暖流。洛櫻被他看得臉有些溫熱:「沒見過女人嗎?閉眼。」
言上乖巧的把眼睛緊緊閉上,洛櫻打開急救箱,夾了一塊酒精棉:「忍著點痛啊,要塗藥了。」
酒精沾在言上的傷口上,他痛得眉頭緊皺,但一聲不吭。
洛櫻隱隱覺得有點心疼,責怪道:「你到底為什麼被打了?你調戲女生了?借高利貸了?這些人真是,幹嘛下手這麼重?」
言上抿著嘴,聽著洛櫻的嘮叨,那責備的話語竟讓他十分舒心,如果涓涓細流一般滋潤著他乾涸已久的心田,那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疼嗎?」
「疼。」
「知道疼就不要打架了。」
「嗯。」
洛櫻見他身上又臟又破,無比狼狽,家裡一時間又沒有男人的衣服,只得遞給他一條浴巾:「去洗個澡,洗完好好睡覺,走得動嗎?」
言上看著洛櫻手上的浴巾,試探性的問:「就用這個睡覺?」
「你放心,沒有人看你。趕緊的!」洛櫻把言上扶起來,替他放好水:「你慢慢洗,外面放了噴霧,我知道你身上有傷,自己噴一下,你洗完就上樓,第一間是卧室,晚上好好睡一覺。」
洛櫻說這些的時候有些緊張,她說完就一溜煙的跑進了小布丁的房間,家裡只有兩個房間,言上有傷在身,睡張小床也吃不消。
她的心有些砰砰亂跳,不知道該與言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算了,不想了,先睡。
她鑽進被窩,把燈熄滅,禁閉著雙眼。
但是耳朵卻靈光得很,她聽見言上從浴室出來,慢慢的上樓梯,然後輕輕的打開了卧室的門,她其實完全睡不著,但是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去瞧言上。
言上走進房間,這是一個有著小女生氣息的卧室,從牆紙到窗帘都是粉紅色的,床頭柜上擺著小布丁和洛櫻的照片。
床上居然還有一個海綿寶寶。言上啞然失笑:「房間與本人不符。」
言上慢慢的挪上床,他身上裹著浴巾,十分不自在,但又不能不穿,翻來覆去之後,只得把浴巾放到一邊。
被子上散發著洛櫻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柔柔的,和她本人一樣,不太起眼,卻沁人心脾。
言上閉上眼睛,居然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