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太上道了

潘友新目光一凝：「不是從美國搞到的？那他們是從哪裡弄到的？」

巴甫洛維奇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大使先生，這貌似不是我們現在應該關心的問題，你不覺得蘇聯也很需要這種藥品嗎？」

潘友新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啊，非常需要……現在我們正在跟德國鬼子殺得血肉橫飛，每一場大戰下來，傷員都是以數萬甚至數十萬計，極度需要藥效良好的抗菌消炎藥，而我們的藥品供應嚴重不足，很多傷員連磺胺都用不上……」

蘇聯幾乎將所有技能點都堆在重工業上了，在醫藥和化學這方面是比較落後的，所以儘管非常需要盤尼西林這種特效藥，但是卻遲遲沒能做到量產，斯大林不止一次為此發了火。但發火也沒用，醫藥研究是很理性的存在，不會因為領袖的意志就變得順利起來的。現在蘇德兩軍殺得血流成河，每一仗下來蘇軍都死傷極其慘重，數萬、數十萬的傷員捂著血淋淋的傷口在野戰醫院裡倍受煎熬，而蘇聯能拿得出手的抗菌消炎藥，只有磺胺。磺胺的效果遠不如盤尼西林，副作用還不小，必須慎用的，但蘇聯連這種藥品都不夠，真的是太讓人揪心了。

巴甫洛維奇說：「所有我們才要想辦法從中國同志這裡盡量拿一些盤尼西林回去，蘇聯很需要它！」

潘友新一怔：「中國同志肯嗎？這可是救命葯啊！」

巴甫洛維奇說：「這個就需要我們去跟他們溝通了……雖然他們同樣極度需要這種藥物，但是我想為了我們偉大的事業，他們願意讓出一部分的。」

潘友新沉吟片刻，問：「中國同志手中的盤尼西林有多少？數量大不大？」這個很重要，如果數量太少，他也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八路軍弄這麼點葯不容易。

巴甫洛維奇說：「不在少數，據我所知，他們至少有十箱，每箱都有上百盒，每盒十二支。」

潘友新濃眉一揚：「也就是說，他們手裡至少有一萬多支這樣的救命葯？」

巴甫洛維奇說：「可能還不止，聽說他們前線戰士也在使用這種藥品，救活了很多傷員。具體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會太少。」

潘友新大為驚喜：「這麼多？看樣子我必須跟八路軍駐重慶的負責人談談了！」

八路軍手裡擁有數量不少的盤尼西林，這對潘友新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只要操作得當，他就可以從八路軍手中獲得一部分盤尼西林，數量不會太多，但救活一兩萬條蘇軍士兵的性命是足夠了，這可是莫大的功績啊！

至於如何讓八路軍鬆口，拿出對他們來說也極度需要的救命葯來分給蘇聯……這個就考驗一位外交官的外交手腕了。潘友新對此很有信心，大不了就背著重慶國民政府向八路軍提供一批武器裝備，用八路軍同樣渴望的武器裝備去換他們手中的藥物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哦，重慶這邊肯定會像被開水淋到的貓一樣又跳又叫，暴跳如雷的，但是誰在乎呢？跟蘇聯紅軍將士的性命相比，區區外交抗議不值一提！

說干就干，他馬上安排巴甫洛維奇搭乘飛機帶著樣品回國，然後用電台跟國內聯繫。不出所料，克里姆林宮對這一神奇的救命葯非常感興趣，馬上指示他跟八路軍接觸，一定要從八路軍那裡拿走一部分盤尼西林。

得到國內的指示后，潘友新馬上開始跟八路軍駐重慶的負責人接觸，就八路軍通過秘密渠道獲得了大批盤尼西林，有大批傷員可以活下來一事表示祝賀。八路軍負責人倒也沒什麼隱瞞的，落落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確實有秘密渠道獲得大批高品質的盤尼西林，至於是從哪裡獲取的……桑葉機密，謝絕打聽！潘友新兩次試圖套出盤尼西林的來源都沒能成功，只得放棄，然後又提出這些盤尼西林能否賣一點給蘇聯，蘇聯同樣需要這種救命葯。

八路軍負責人格外的大方：「老大哥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雖然我們並不寬裕，但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還是願意擠出兩箱來支援蘇大哥！」

潘友新苦笑：「我們對這種藥物需求量巨大，兩箱，怕是杯水車薪啊！」

八路軍負責人露出為難的神色。

潘友新說：「我知道你們也很需要這種藥物，如果分了一部分給我們，你們就不夠用了，不過看在革命友誼的份上，我希望你們能拿出一部份來……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我們願意按黑市價格的兩倍購買！」

八路軍負責人苦笑：「這年頭錢還有什麼用？再多的錢也買不到救命葯啊。」

潘友新說：「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向你們提供一些武器裝備，增強你們的實力。」

八路軍負責人心裡暗暗冷笑。對土鱉實施軍事援助一直是蘇聯對華外交中的禁忌，過去幾年裡，他們整師整軍的裝備往國民政府軍手裡塞，可八路軍一粒子彈一支槍都撈不到。八路軍能從蘇聯那裡得到的援助，也就一點錢，還有一些藥品、書籍之類的東西了，很有用處，但卻不是八路軍最渴望能得到的。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們那麼弱小，說話一點份量都沒有？而這次，蘇聯居然主動提出可以向八路軍提供軍事援助，那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了！

如果在幾個月前從潘友新嘴裡得到這樣的承諾，他可能會高興到連覺都睡不著，但現在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從潘友新的語氣就能聽出，蘇聯就算提供軍事援助，數量也不會很多，能有三五個團的裝備就頂天了，問題是八路軍缺這三五個團的裝備么？我們已經從那位神通廣大的軍火商那裡訂購了兩百個團的裝備好不好！而且還可以拿海里取之不盡的海鮮作為支付手段，他們需要做的僅僅是發動漁民下海撈捕，並將撈到的海鮮製成乾貨而已，腦殘了才為幾個團的裝備去欠下蘇聯天大的人情！

「最近我軍在戰場上接連取勝，獲得的武器裝備已經夠用了，對獲得軍事援助的意願並不是很迫切。」他說。

潘友新不免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這位大帥哥會因為主動提出給予八路軍軍事援助而激動萬分的，結果……人家居然告訴他，現在八路軍不需要蘇聯的軍事援助？這不按劇本來啊！

不過他也知道，這段時間八路軍確實打了不少勝仗，比如說在膠東，八路軍異軍突起，幾個月之內接連拿下了六個縣，日軍死傷五千餘人，被繳獲了大批裝備物資，最後不得不主動求和，真是夠狼狽的。此外，在山西、河南、河北，武器彈藥得到了有力補充的八路軍接連向日軍發動反擊，打了日軍一個措手不及，也恢復了不少根據地，繳獲不在少數，對軍事援助的意願還真不是那麼迫切了。

他試圖說服對方：「光靠繳獲是很難滿足作戰需要的，你們想儘快恢復實力，消滅更多的侵略者，就必須獲得軍事援助。」他用慷慨的語氣說：「我對你們領導下的抗日武裝在英勇頑強是很欽佩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我的能力，為你們爭取不少於六個團的、包括重機槍和重型迫擊炮在內的武器裝備！」

八路軍負責人：「我們現在真的不需要軍事援助，我們光靠繳獲就能堅持一段時間了。」

這下潘友新可犯了難。蘇聯現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武器裝備，畢竟現在蘇聯紅軍總兵力達到一千兩百多萬，各大軍工廠拼了命的生產，想要擠出幾個團的武器裝備來是挺輕鬆的。但是人家卻堅定的認為不需要，靠繳獲就能滿足作戰需要了，他能怎麼樣？

以前極度渴望能夠得到蘇聯軍事援助的土鱉，現在他主動提出可以提供武器裝備了，人家居然一點也不上心，這……

他有點不知所措了。

八路軍負責人慷慨地說：「其實如果蘇聯有需要，我們會竭盡全力提供藥品的，誰讓蘇聯是老大哥呢？我這就讓延安那邊準備一萬支盤尼西林，最多明天你就可以讓人派飛機過去將它運回蘇聯！」

潘友新驚喜萬分：「真的？」

八路軍負責人說：「我們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潘友新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達瓦里希，謝謝，太謝謝你們了，你們是最好的同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開口，我們一定盡全力幫你們！」

八路軍負責人擺擺手，說：「應該的，應該的，都是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用不著討價還價。」沉吟片刻，他有些為難的說：「不過說真的，我們確實有事情要請老大哥幫忙，也只有老大哥能幫我們。」

潘友新精神一振。八路軍意願提供這麼多藥品，他不介意投桃報李，幫一個忙，相反，如果八路軍不請他幫忙他反而要不安了，畢竟這是很大一份人情。國與國之間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尤其是蘇聯，老大哥欠***人情，這像什麼話？八路軍主動開口請求幫忙？很好，太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