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三長老,楊建國!
白鷺洲就如一隻靈活的麻雀跳上枝頭,望向孔讓梨御空遠去的身影,問道:「閣主,剛剛您為何不答應跟他合作?」
陌問遙望遠方夜空,「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答應?」
「是的。」
陌問:「那在殺掉任玉虹之後呢?」
白鷺洲:「沒有之後,任玉虹本身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陌問看看白鷺洲,「人族的內戰隨時會爆發,而我們魔族,又何嘗不是?任玉虹很關鍵,對人族而言,她不能倒,對魔族而言,她同樣也不能倒。」
「這盤棋,是要越亂越好。」
「而任玉虹的出現,就是為了將這個亂局穩定,讓它一直亂下去。」
白鷺洲神色茫然,「鷺鷺不是太懂您的意思。」
陌問仰頭看看夜空明月,「人族也好,魔族也罷,即便有高牆阻隔,亦無法不承認我們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這片土地,是我們共同的家園。」
他收回視線,注視著白鷺洲,「而我們真正的敵人,並不在這片土地上。」
「那在何處?」
「在天上。」
「天上?」
陌問微笑說道:「鷺鷺,你小時候聽老人們講的那些神話故事,以及那些在鴻土廟裡被百姓們所祭拜的仙翁神靈,他們並非只是人們杜撰出來的神話人物,他們或許真實存在,存在於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白鷺洲美眸輕顫,她很難相信,但說這話的人是陌問,她也不得不信。
「那這麼說……鴻土和劍仙大陸,應該團結起來,應付天上的敵人?」
陌問搖搖頭,無奈說道:「倘若事情真有這麼簡單便好,這幾千年過來,魔族沒有統一人族,人族亦然,如果那些老人家真想統一這片土地,其實這並不難。」
「所以,閣主您的意思是,這片土地不能統一?」
陌問:「一旦統一,便是末日。那並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就能戰勝的敵人,三千年前魔尊隕落,鴻土破碎,便是最好的證明。」
「對他們來說,這片土地,這個世界,不過掌中一物。」
「……」
夜已深。
所有參加玄劍大會的學子都在萬劍墓入口附近的石道上尋地休息,一片寂靜。
步知舞很困,但她沒有睡,因為她還有事情要做。
她準備去找秦歌,可剛到秦歌露營的地方,便看見秦歌鬼鬼祟祟的在帳篷附近溜達,不知道是在幹嘛。
「秦歌,你在幹嘛?」
「正準備找個地方拉屎,一起嗎?」
「滾遠點,還有沒有素質呀你。」
秦歌攤攤手,表示自己很冤枉,「我拉個粑粑怎麼就沒素質了?我又沒隨地亂拉,還是說你們這些仙女都不用拉粑粑,看不起我們這些會吃喝拉撒的凡人?」
「少廢話,快點去,拉完我找你還有正事要說。」
秦歌輕輕咳嗽一聲,嚴肅道:「其實吧,我一直在等待那個,如果我拉粑粑沒帶紙,卻願意給我千里送紙的姑娘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貧嘴!噁心!」
「就算是天大的事兒那也沒有舞姐的事兒大,拉粑粑什麼的不用急。說吧,找我啥事兒?」
步知舞沒好氣的翻翻白眼,「你跟我來。」
爾後,步知舞將秦歌帶到石道外的一片小樹林里。
秦歌弔兒郎當的跟在步知舞身後,笑問道:「舞姐,這深山老林的,你想發生點故事?」
步知舞說道:「其實這種事有些見不得人,而且也不用你幫忙,我一個人就能做。」
「所以你叫我來,是讓我看你自己做?」
「你可以選擇不看。」
「可是我想看,說不定還會幫你。」
「你之前不是說想見一個人嗎,剛好他來了,所以我便帶你來見見他。」
「何人?」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步知舞回頭瞪了秦歌一眼,說道:「是三長老。」
「他來做甚?」
步知舞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隱瞞秦歌,說道:「我密信通知他來幫忙,是借一樣法寶,目的是消除在場所有人的記憶,忘掉今晚發生的事。」
「這就是剛剛你說的那有些見不得人的事?」
「不然呢?」
秦歌安靜片刻,「站在舞姐你的位置,我大概理解為何要這樣做。」
步知舞說道:「雖然之前我讓他們秘而不宣,今晚之事不準對外提起,但這並不能保證什麼。你也能想象到,今晚這事如果傳出去,影響會很大。」
秦歌挑挑眉:「所以你是打算忍一波?」
步知舞頷首,「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能動前宗主,一旦動他,人族必亂。」
秦歌:「可如果這樣瞻前顧後,就怕他會變本加厲。對了,任玉虹知不知道這事?」
步知舞:「正是因為師父她脾氣很直,不會瞻前顧後,所以這事才沒敢告訴她,我儘力先壓著。還有,你不得直呼師父其名。」
「名字取出來,不就是讓別人叫的?我又沒亂叫。」
「真是沒禮數。」步知舞停下腳步,微微仰頭示意秦歌看前方,「到了,那位就是三長老。」
秦歌順著步知舞的視線看去,發現前方的一棵松樹下有一道身影。
夜色中,那道身影顯得有些蒼老,鬚髮輕揚,身材消瘦。
步知舞低聲對秦歌說:「跟你講,他脾氣很怪,你待會兒謹言慎行。我先去忙了。」
留下一句話步知舞便離去,她應該是要用某種三長老帶來的法寶去消除石道上所有學子關於今晚的記憶。
秦歌慢慢走到那棵松樹下。
三長老負手而立,背對著秦歌,「聽小知舞說,你想見見老夫?」
秦歌微笑道:「所以你是給她面子才肯見我一面?」
「楊建國。」
秦歌愣了愣,卻是沒想到堂堂玄劍道宗的三長老會有這麼一個普通的名字,說道:「晚輩秦歌。」
「我知道你叫秦歌。」楊建國說道:「你的那些詩詞,我看過。」
秦歌:「那前輩有何指教?」
「李白和杜甫那些大詩人我可沒資格指教。」楊建國轉過身面向秦歌,表情怪怪的,「要是再年輕些,或許我也會跟你一樣,在這個世界做個文人。」
秦歌笑道:「之前聽舞姐說,你一喝酒就愛說些胡話,看來那並不是胡話。」
「比如?」
「比如你知道李杜詩篇,比如你說你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楊建國安靜的注視著秦歌雙目,良久才開口:「地球,華夏。」
秦歌:「同地球,同華夏。」
楊建國說道:「我零八年來的。」
秦歌說道:「我一八年來的。」
楊建國問道:「神七飛天沒?」
秦歌說道:「九月飛的,後來神九也飛了。」
楊建國:「那年的……奧會結果怎樣?」
秦歌:「咱們金牌最多。」
「很好!」楊建國:「諾基亞出到幾代了?」
秦歌說道:「算是被淘汰了,後來是蘋果佔領市場。」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塞班被淘汰,這是註定的!」楊建國問:「那蘋果出幾了?」
秦歌:「我走的那年,好像是八。現在不知道了。」
楊建國眼眶濕潤起來,「好,好,好……」
秦歌亦是滿滿的感慨。
以前常聽他們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大概便是此刻這樣的感受。
這段對話,也只有秦歌和楊建國才懂。
良久之後。
楊建國抹掉眼淚,「東北人。」
秦歌:「我南方的。」
「我有酒,自己釀的高粱酒。聊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