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

我在原地等了一個時辰，期間，幽窅幽昬兩兄弟前來挑釁，無非就是想激怒我，以便師出有名地打擊我。可惜，他們錯了，因為我不傻，才不會上他們的當呢。

想想魔尊，英雄一世，竟生了這樣兩個傻兒子。以前，看在他們是我同父異母兄弟的份上，我會對他們客氣一點，不願跟他們一般計較。但今時不同往日了，我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於是，我假裝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犯了兩個錯誤，竟然不自知，還敢在我面前沾沾自喜，甚至借題發揮，真是可笑！」

果然，他們被我唬住了，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對。沒辦法，聰明是天生的，自然能夠將傻子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時，幽窅上前一步，擺出魔尊嫡長子的架勢，盛氣凌人地說道：「大膽逆天，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跟本殿下說話！」

「哼！」我冷笑著，一邊整理袖口，一邊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敬你們是兄長，這樣跟你們說話，已經算是客氣了！所以，千萬不要隨便挑釁我，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幽昬也上前一步，用手指指著我，大聲質問道：「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我輕笑一聲，緩緩說道：「不敢！只不過，眾魔皆知，我只效忠父王一個，其他的，我一概不會買賬！父王既知我個性如此，即使我不小心傷了你們，相信他也不會怪罪於我！」

幽窅氣得臉色都變了，惡狠狠地說道：「別以為父王器重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你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哼，傳聞說你天生反骨，果然如此！如今，你膽敢輕薄幽若，日後殺父弒母也不是不可能的！父王這下絕對容不下你，你就等著受罰吧！」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只好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剛才說過，你們犯了兩個錯誤，直到現在，你們都不問一句嗎？罷了，還是讓我告訴你們吧！你們沒搞清楚狀況，就胡亂設計陷阱，此其一也；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忍心下手，此其二也。你們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麼嗎？呵，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唉，我真為幽若感到不值，她那麼溫暖純良，竟然有你們這樣母后和兄長！可憐啊！真是可憐！」

幽窅急忙問道：「你說什麼？把話說清楚！我們沒搞清楚什麼狀況？我們怎麼胡亂設計陷阱了？」

幽昬立即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自亂陣腳，然後鎮定地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有話就直說吧！我們倒要看看，你還想怎樣為自己辯解！」

「好吧！」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先讓他們感到忐忑，然後轉身背對他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我和幽若沒有血緣關係，如果你們非要追究的話，那我只能迎娶她了！」

「什麼？！」他們大驚，立即閃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膀，異口同聲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一字一句地重複說道：「我和幽若沒有血緣關係，如果你們非要追究的話，那我只能迎娶她了！」說完，我便飄然離去，由他們二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到了魔宮，我正要回自己的清涼殿，身後卻傳來染塵的聲音：「戰魔殿下，請留步！」

我回頭一看，只見染塵和火勺並肩而立，臉上都帶著奇怪的微笑。染塵走過來，向我拱手作揖，恭敬地說道：「魔尊有事找您，請您移步御陽宮！」

「好，我知道了。」我不動聲色地應道。老實說，魔尊此時找我，我一點也不好奇；我好奇的是，魔尊和火勺剛剛到底聊了些什麼？

當然，好奇歸好奇，我是不會問他們的，因為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他們是不會告訴我的。

我來到御陽宮，遠遠看到那個被我喚了將近三百年「父王」的男子，正坐在高高的魔尊寶座上。我的心情很是複雜，於是低頭跪在他面前，卻不知要如何開口，是應該叫他父王呢？還是應該叫他魔尊呢？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正當我不知所措之際，他卻走過來，一把將我扶起，然後攜著我的手，邊走邊道：「孩子，我們雖不是親父子，但一日為父子，終生是父子，以後見到我，你仍舊要叫我一聲父王，知道了嗎？」

我不由得有些眼紅鼻酸，連忙用袖子抹了抹臉，然後點頭說道：「孩兒知道了，多謝父王！」

「傻孩子！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什麼呀？」他一邊嗔怪，一邊攜我走到魔尊寶座前，非要與我一起坐上去，嚇得我趕緊後退幾步，連連擺手。

「父王，魔尊寶座只有您才有資格坐上去，孩兒站在一旁就好！」

「不，這個魔尊寶座，現在是我的，以後就是你的，只有你才有資格和我一起坐上它！」

不管是誰聽到這一席話，都會感動不已，尤其是我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對我極其嚴格的魔尊，竟也有這般慈父模樣！

我心中始終有一些疑惑，此刻見父王如此和藹可親，便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王，孩兒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他呵呵笑道：「傻孩子，你我父子情深，如同一體，你想問什麼就儘管問吧，為父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話雖如此，我心裡仍是緊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開口問道：「那個……我的親生父母，他們……他們究竟是何許人？」

他愣了一下，凝視前方，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當中，半晌，才緩緩說道：「那些傳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放在一起說，就差不多是事實了。」

我聽得糊裡糊塗，又急於知道真相，便脫口說道：「孩兒不明白，請父王明示！」

「你的生母，不是天界某個上神，而是天後身邊最受寵的侍女，名叫採薇。」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採薇仙子的確是為父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所以，你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你是我心愛之人的兒子，與我自己的孩子有何區別呢？」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話：「所以，神魔不可通婚，您和我的生母採薇仙子，便硬生生地被拆散了，是嗎？」

他用力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逆天，你知道嗎？你之所以叫逆天，是因為你的殺母仇人乃天帝元昊，當年若不是他從中作梗，我和你娘早就在一起了，你娘就不會……總之，是他害死了你娘，是他害得你成了孤兒！所以，你生來就是與他為敵、逆天而行的！」

我驚道：「我的生父，難道……是天帝嗎？」

「不，不是！」他立即否定，然後起身，走了幾步，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的父親，當年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仙倌，但他好歹也是專門伺候天帝的仙倌，所以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天帝得知他喜歡你娘，便把你娘指配給他，然後生下了你。其實，你娘從來就沒有愛過他，一心只想和我在一起。你爹還算是個君子，得知你娘的心思以後，便想放手讓她離開。沒想到，天帝震怒了，想要殺了你娘，結果卻殺了你爹。你娘逃到凡間，卻重傷不治，臨終前，她把你交給了我，希望我愛你如同愛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