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產生爭執

「我……我平時雖然和大房有些摩擦，但大公子怎麼也是我的侄子，我也很是心憂大公子的傷勢，一聽到那書上內容可能對大公子的雙腿的恢復有利，就想請蘇姑娘去看看。」

楊氏說著自己在路上就打好腹稿。

「聽說？」老夫人如她所願抓住了她話中有話重點，「聽誰說？」

「自然是羅姑娘，」楊氏馬上接嘴道，「羅姑娘師承蘇神醫，她的醫術大家都知道的，她一說大公子的腿有康復的可能，我怎麼可能耽誤呢。」

「那蘇丫頭怎麼就暈過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啊，」楊氏連忙狡辯，「我將人請到了偏房之後就出去叫羅姑娘過去了，她們兩個小姑娘都是學醫的，肯定有不少共同語言，我就沒有在中間礙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叫人將羅姑娘請來。」

老夫人並沒有一來就相信楊氏所說的話，而是叫人將羅思綺請來與楊氏對峙。

因為心虛，羅思綺早早兒地回到了自己的醫館，但文國公府的人來「請」她時，她也不敢推脫。

「的確是我讓楊夫人去請蘇姑娘的，」聽到楊氏將一切推到自己的頭上，羅思綺臉色不變，心裡對楊氏的恨意卻越上了一層，「但我只是想請蘇姑娘吃個飯，小聚一番，探討一下大公子的傷勢……」

「那怎麼清韻怎麼會昏迷？我怎麼看到你帶了歹人進房？」

此時一個聲音打斷羅思綺的話語，卻是傅黎夜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雙眼直直地盯著羅思綺，目光如炬。

羅思綺臉色一白，眼睛里蓄滿了淚水，身體搖搖欲墜。她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反倒是像傅黎夜仗勢欺人了一般。

「大哥，思綺不是犯人。」

傅庭安護住羅思綺，抱怨傅黎夜的語氣太過嚴厲。

「沒事，」羅思綺搖搖頭，露出一個強撐著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蘇姑娘為什麼會暈倒，也不知道什麼歹人……前兩天我吃壞了肚子，就中途去了如廁……誰知回來就……」

她說話斷斷續續，卻叫人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腦補其中的內容。

「大哥可能是看錯了，思綺怎麼可能會帶人進府呢？定是歹人膽大包天混進了府里，想要對府里的人不利。」

傅庭安將之前和羅思綺商量好的說辭拿了出來，羅思綺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美人的好感讓傅庭安有些飄飄然。

「好了！」老夫人剛剛在一旁如同看戲一般看著羅思綺解釋，事情的真相如何她心中已經有了評判，但想到傅黎夜的雙腿還需要羅思綺的醫治，不能將人得罪到底，只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反而說道：「府里怎麼會混進歹人，楊氏，這事你怎麼解釋？」

本以為已經將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了出來了楊氏一愣，心裡生出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聽見傅黎夜說道：「二娘管理一大家子人，會出錯也在所難免。只是我受傷事小，混進歹人事大，如果哪天歹人在府內干出什麼事情……」

傅黎夜能夠猜到知道老夫人所思所想，感動於老夫人對自己身體的關心，也知道自己不能當面反駁老夫人放過羅思綺的決定，於是只看著楊氏逐漸變青的臉，繼續說道：「我聽說二房最近也出了一些事情，二娘一面要處理二房的事情，一面又要管理文國公府內的事務，怕是會有些力不從心……」

老夫人本來是想藉此呵斥敲打楊氏一番，以此來讓她長教訓不要被一個外人利用了，卻不想聽到了自己孫子的這樣一番話。

她轉念一想，又覺得孫子說的話有道理。楊氏最近因為傅黎夜受傷而日漸囂張，做事也逐漸有失分寸，不如藉此機會大懲小戒，也好讓楊氏收一收氣焰。

於是她順勢說道：「我看楊氏分身乏術，那就先專心處理二房的事務吧，文國公府，我這個老婆子還是能管得過來的。」

「老夫人！」

楊氏驚叫了一聲，心裡不祥的預感成了真。失去了文國公府管家的權力，就好像是身上的一塊肉被剜出來了一般，疼得她大驚失色。

「行了，就這樣吧。」

老夫人擺擺手，不再聽楊氏之後的告饒，她含蓄地提醒了一下傅黎夜和蘇清韻注意距離，隨後便招呼傅夫人伺候她回去了。

她老了，人仰馬翻這麼一陣子，精力有些跟不上。

楊氏表面上跟著老夫人一同走了出去，但是等看不到老夫人的背影的時候，楊氏又返了回來，站在門口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高興了吧？」

「楊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身體還有些發軟，但蘇清韻還是下了床，眼睛都不敢看傅黎夜。

她從未想到這麼快就和傅黎夜同床共枕，看到他的時候心跳都比往日快了不少。畢竟還沒有名分，為了兩人著想，已經沒什麼大礙的蘇清韻就趕緊起來了。

沒想到楊氏去而復返，聽聞楊氏的話，蘇清韻眉頭一揚，有些諷刺地反問：「您做了什麼事自己最清楚，怎麼就怪到我們頭上了？」

「呵，」楊氏冷笑，「要不是你們，我怎麼會被老夫人剝奪管家權？」

有些人總是將錯怪在別人的身上，卻從來不反省自己。楊氏明顯便是這樣的人。

「要不是楊夫人存了歹心，又怎麼會受到懲罰？」蘇清韻卻不想讓楊夫人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看來老夫人給的懲罰還不夠重，如果有下次，可不僅僅是不能管家了……」

「什麼歹心？你不要血口噴人！」慌忙否認，但到底心虛，不想在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

蘇清韻暗示的話成功讓她噎住，但她卻不想就此善罷甘休，轉而將矛頭對準了傅黎夜，顯然想到了因為傅黎夜老夫人才想起來剝奪她管家權利的事情：

「小小年紀就會挑弄是非，不過是個廢人，卻不留點兒口德，不敬長輩，果然老天讓你殘廢是對的，可不是罪有應得！」

蘇清韻可以隨意和楊氏爭論，就算楊氏的氣焰再囂張再不講道理，她都可以像看戲一樣，但是當楊氏侮辱傅黎夜的時候，她卻完全不能忍受。

「到底是誰不留口德？一口一個廢人可有考慮過老天會怎麼懲罰你不留口德？老妖婆盡會信口開河，怕不是心裏面都是這些不道德的事情吧？相由心生，難怪越發醜陋。」她氣呼呼地反駁。

傅黎夜本來因為楊氏的話而黑了臉，隨後聽了蘇清韻的話臉色轉晴，眼中還隱隱有了絲笑意。

雖說過了這麼久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自己雙腿的事情，但是被別人拿出來挑事到底還是生氣。只是如今蘇清韻讓他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心在意，他反而沒有那麼生氣了，就靜靜地不說話，看蘇清韻怎麼應付楊氏。

只是傅黎夜不生氣，楊氏聞言卻更加生氣了，見傅黎夜不說話，氣焰更勝：「只能躲在女人後面的廢物！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繼承文國公府？你先站起來再說吧！也不知道有什麼臉面留在府裡面，浪費人力財力，要是我，早就羞愧地躲出去了！」

「你之前那麼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也是老天有眼。這有人啊，沒有那個命，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徒惹人笑話！」

傅黎夜為什麼會被一個流氓欺辱至此？為什麼會讓楊氏找到針對的點？還不是為了救她蘇清韻。

蘇清韻深知這一點，對傅黎夜感激的同時也充滿了愧疚，自然容忍不了楊氏抓著「廢物」的事不說話，她氣得說不出來，就撩起袖子，上前就想讓楊氏閉嘴。

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她這個「兵」就讓楊氏「秀才」說不出話來！

「來啊，你以為誰怕你啊！」

楊氏也不怕，反而變本加厲得叫囂。

就在蘇清韻和楊氏兩人即將接觸到的時候，一個人插進了兩人的中間，正是之前在一邊不知所措的傅庭安。

「娘……」傅庭安趕緊上前隔在兩個人的中間，他半摟著楊氏，不讓她繼續上前，轉而對蘇清韻說道，「我娘很是在意府裡面的人，把府裡面管理得井井有條就是她最大的快樂了。這一時之間，管理府里出了事，又被老夫人剝奪了管家的權利，連番刺激一下就沖昏了頭腦，一時間說錯了話，我代她向你和大哥道歉。」

他眼神真摯，神情充滿了歉意，看上去格外地真誠。

有著傅庭安在中間，蘇清韻也教訓不了楊氏，再加上傅黎夜也出了聲制止，也就不再不依不饒，只是冷哼了一聲。

傅庭安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真相，雖然因為對羅思綺的感情而將真相隱瞞了下來，但是到底對傅黎夜充滿了愧疚，即使是之前看不順眼的蘇清韻，此時在他的眼中也是一個險些失去清白的受害者。

他到底沒有完全失去良心，因此在道歉的時候格外真誠，反而讓習慣了他對她不耐煩的態度的蘇清韻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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