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分身乏術
傅庭安對著蘇清韻和傅黎夜拜了三拜，接著說道：「多謝大哥和……蘇小姐不追究之前的事情，不管因為什麼，這件事到底是因我娘和思綺而起，我人微言輕，也無甚本事，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助。」
他這話雖然沒有將真相說出來，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們理虧，像是變相地承認了她真的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羅思綺聞言臉色一變，心裡對傅庭安有了埋怨。
但是這時的傅庭安全心全意地道歉，沒有注意到羅思綺的臉色。
「沒事兒了。」
傅黎夜對傅庭安這個堂弟還是有感情，雖然他的母親不明理，但是他這次難得挺身而出而表現出來的擔當卻讓傅黎夜覺得他似乎成熟了不少，也就不再追究。
蘇清韻雖然覺得自己和傅黎夜不可能有什麼事情需要傅庭安幫助，但還是沒有反駁傅黎夜，只回到傅黎夜的身邊，不說話。
傅庭安聞言鬆了口氣，臉上露出喜色。他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兄弟二人的感情，看傅黎夜的樣子，明顯沒有對他產生意見。
「娘，你先回去吧。」
他轉而將楊氏哄了回去。
楊氏雖然心有不甘，覺得傅庭安胳膊肘往外拐不爭氣，但是看見寵愛的兒子眼中的祈求，只好順了他的意，憋著氣回去了。
「你幹什麼道歉啊？」
之前伺候的僕人去準備讓傅黎夜起身的事情，已經被支開了，楊氏一走，就只剩下了傅庭安、羅思綺和傅黎夜蘇清韻四人。
於是羅思綺也就不再憋著，懟了懟傅庭安的胳膊，說道：「這件事雖然是因為伯母管家不利，但如果不是大公子不知怎麼進了二房，歹人又怎麼會碰到大公子而讓大公子發生意外呢？」
畢竟還是有些忌憚傅黎夜，羅思綺沒有把話說得很難聽，只是依舊意有所指，言外之意指責這一切的事情還是傅黎夜咎由自取，若不是他不請自來怎麼會出現意外。
她自動忽略了蘇清韻被下藥暈過去差點兒出現意外的事情。
「但總歸是我們有錯。」
傅庭安對著傅黎夜兩人歉意地一笑，轉而去圓羅思綺的話。
他不知道羅思綺為什麼現在還這麼說，可能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影響，出於對羅思綺的信任，也就沒有深思。
為了防止羅思綺再說出什麼話而讓傅黎夜產生反感，傅庭安趕緊帶著羅思綺告了辭。
走出傅黎夜的院子，羅思綺甩開傅黎夜抓著她衣袖的手，走在傅庭安的前面不理會他，用行動讓他知道他生氣了。
「思綺？思綺！你等等我。」
傅庭安在後面追著。
「思綺你怎麼了？」
他不解羅思綺怎麼就突然之間生氣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
羅思綺看看著傅庭安迷茫的神情，不由得心中產生一股無力感。
雖然傅庭安對自己的感情很深，但是他們兩人之間很多時候的想法都不一樣，之前相處得融洽都是自己好好兒哄著對方的結果。
「你為什麼要道歉？」她問道。
「我們有錯啊。」傅庭安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有錯有錯，」羅思綺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們是有錯，但是在別人的眼中，我們的錯就是請蘇清韻到二房做客，沒有管理好府中讓府裡面出現了歹人，而致使大公子受傷。因為這個錯，老夫人已經懲罰了伯母了，你再去多此一舉地道歉，不就顯得我們心虛嗎？」
傅庭安被羅思綺強硬地態度一哽，覺得羅思綺說的話似乎在理，但是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能喃喃說道：「畢竟娘的那一番話...…也太過分了些。」
羅思綺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裡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只能耐心地引導道：「楊夫人現在的態度就是最好的態度，之前府里的人都知道夫人對大房的態度，吃了這麼個虧夫人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如果夫人不追究，還突然之間變得和藹，你覺得府里的人會怎麼想？還不是會覺得夫人心虛。」
好像有道理……
傅庭安愣愣的，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回答。
他本來覺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應該還行，一方面為母親和羅思綺之前所說的事情道歉，一方面又維護了自己和大哥之間的感情，被羅思綺這麼一分析，他又不確定了。
自己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傅黎夜從小習武的身體素質遠比常人要好，休養幾天之後皮外傷已經沒了大礙，腦部時常頭暈的感覺也消失了。
自覺身體不錯，傅黎夜就想下床，這段時間天清氣爽，就算只是在院里里轉轉，心情也會舒暢不少。
但是蘇清韻還是不放心。她現在的醫術雖然比不上一些聲名在外的名醫，為傅黎夜檢查和調理身體的能力還是有的。
再三檢查下來，發現傅黎夜身體真的好了，也沒什麼隱患，她才允許傅黎夜下床。
傅黎夜沒有阻止蘇清韻忙前忙后的行為，眼神柔和地看著給她安排出行事務。只是一件小事，落在蘇清韻的手裡彷彿就變成了一件需要做的十全十美的大事一樣。
他不反感這種被人關心愛護的感覺，在以前的那麼多年裡，他都作為被別人依靠的存在，年輕一輩出了事情都需要他去解決。而現在他變得需要依靠別人，需要別人為他付出，感覺居然不賴。
「好啦！」蘇清韻一拍手，對傅黎夜笑道，「斗篷、吃食、銀錢，一切出遊可能會需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可以出門啦。」
傅黎夜自雙腿受傷之後就很少出文國公府，不過是不想看到他人對自己同情的眼神，但當這次蘇清韻提出到郊外出遊的時候，他看著蘇清韻希冀的眼神，卻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只是男女授受不親……
想到這，傅黎夜拒絕了蘇清韻為他穿衣的好意，轉而叫自己的貼身僕人上前，叫蘇清韻在門外等著。
門外的風清爽宜人，蘇清韻的臉頰卻有些發燙。
這兩天她總感覺和傅黎夜的相處很是奇怪，為他檢查時總是不由自主望著他的臉發獃。
儘管傅黎夜因為受傷臉上還有著紅腫，她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甚至聯想到他的傷是為她而受，那受傷的臉好像更加俊朗了。
花痴。
蘇清韻暗暗唾棄自己，轉而整理好情緒和已經收拾好出來了的傅黎夜出府。
剛到遊玩的目的地，一行人就看到了兩個熟人，正是傅庭安和羅思綺。
羅思綺應該在遊玩時恰好碰到了發病的病人，現在正在專心醫治，而傅庭安就守在羅思綺的身邊。
羅思綺並沒有注意到傅黎夜和蘇清韻一行人，幫不上她什麼忙的傅庭安一扭頭就看到了。
他看到傅黎夜眼睛一亮，注意到蘇清韻的時候雖然極力控制表情，但是出於平時習慣性的對她的厭惡，還是控制表情失敗，不自在地皺了皺眉。
「大哥，你怎麼出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傅庭安對傅黎夜始終如一充滿了敬佩，要是自己的雙腿殘廢，他一定不想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更別說還有閑情雅緻出來遊玩的。
傅黎夜回答了傅庭安的問題，說自己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叫他不要擔心，轉而明知故問道：「你這是和羅姑娘出來遊玩？」
「對啊，」傅庭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思綺成天坐在醫館里太累了，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就讓她出來走走，沒成想還是遇到了病人。」
羅思綺正在給一個貧苦人家的婦人治病，她在傅庭安跑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是她現在需要安撫病人不能脫身，表情上就帶著些不耐煩。
她一邊回答婦人的問題，一邊用餘光觀察傅庭安這邊的情況，生怕傅庭安一個不慎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事情，又壞了她的事。
這樣一來，她就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傅黎夜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內心對羅思綺本就不高的評價又下降了不少。
本來一開始看見羅思綺在外出遊玩的時候依舊不分貴賤地為人醫治，傅黎夜還覺得這個小姑娘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不堪，但是一番觀察下來，他在心裡還是嘆了口氣。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從小對自己都很尊敬，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便說道：「但羅姑娘畢竟是個未婚女子，這世道對女子苛刻，自然更加需要注意一些。」
他話只說了一半，傅庭安就明白了他想要說什麼。因此介面道：「我心慕思綺，自然是會對她負責。」
「你可想好了？」傅黎夜也不想在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為了羅思綺著想的理由，而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憂慮，「我看羅姑娘不像是什麼心思正派的人，你的妻子應該是個端莊賢淑，品德高尚的貴族小姐。如果你執意選擇，小心她以後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出來。」
傅庭安皺眉，臉上已經有了不悅，就算是尊敬的大哥，說他心怡的羅思綺的壞話時他依舊會覺得不高興，反駁道：「妄議一個女子的品行，給她胡加罪名，可不是一個君子應該有的品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