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撞見幽會

沒想到，公主和李楠……

她正覺得傅欣然插進這兩人的中間這件事有些不好收場，就看到遠遠跑過來一個人，直奔兩人所在的地方。

正是離家出走了一晚上的傅欣然。

傅欣然依舊穿著昨天赴宴時所穿的衣服，從她氣勢洶洶的身影看來，她應該也目睹了林德馨和李楠的幽會，此時正被心中的憤怒支配著。

只見傅欣然跑到兩人的身前停下，對著兩個因為受驚而分開的男女罵道：「你們……你們真是不知廉恥！」

「……一國公主，卻做出這樣私相授受的事情……」

傅欣然的罵聲很大，蘇清韻遠遠地都能夠聽清她的叫罵聲。

蘇清韻一邊覺得事情壞了，一邊又趕緊跑出去，想要在傅欣然罵出更難聽的話之前阻止她。

「你怎麼在這兒？」

突然出現的蘇清韻讓在場的三人都很驚詫，而接二連三出現的人更是讓林德馨臉色一白。

她清醒過來，想到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她與李楠的事情，如果皇家的名聲因為她而有了污點，就算她受父皇的寵愛，也免不了一頓嚴厲的責罰。

面對蘇清韻的阻攔，傅欣然驚訝之後就是憤怒，叫道：「你怎麼在這兒？我不要你管！」

她眼中有著明顯的傷心，為之前看到的李楠與林德馨幽會的那一幕，但是在蘇清韻的面前還是強撐著面子，眼眶通紅卻沒有哭出來。

只是再怎麼忍耐，她的聲音中還是帶了哭腔，對李楠說道：「李大人沒有告訴你，他同意我們的親事了嗎？」

李楠皺眉：「父親的確有提及，但我已有心悅之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違抗父命嗎？」傅欣然抽了抽鼻子。

「我自會讓父親改變主意。」

「李大人能夠鬆口答應婚事，自然有他的考慮，豈能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傅欣然越說情緒越激動，「是，我昨天做的事情的確不光明，但是公主就比我磊落了嗎？」

李楠沒有說話，林德馨忍不住了：「我與李郎心意相通已久，本來好事將近，卻被你橫叉一腳，你哪來的臉面來責怪我們？」

「未婚男女私相授受，在公主的口中倒是有理了，」傅欣然冷笑道，「不知百姓知道皇室之中的公主是這副模樣會作何反應。」

「不要再說了。」

傅欣然看著冷靜了下來，但是眼中的情緒卻越發偏執。蘇清韻生怕她做出什麼事情出來，拉了拉她衣袖。

傅欣然抽出蘇清韻手中的袖擺，不予反應。

林德馨本來就是個刁蠻的性子，之前因為心中害怕而收斂的氣焰，但是被傅欣然這麼明晃晃的威脅，瞬間按耐不住，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煽了傅欣然一個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聲音讓幾人都愣了。

「這不過是你不敬公主的教訓。」林德馨哼了一聲。

傅欣然反應過來，捂著臉啊地叫了一聲，隨即向林德馨撲去。

蘇清韻趕緊攔在兩人的中間，不讓傅欣然打到林德馨。

如果只是語言的糾紛，可以被理解為兒女情長所引發的矛盾，但若是傅欣然打到了公主的身上，就真的會被安上個大不敬的名頭了。

「你冷靜冷靜，不能對公主不敬。」

她拉著傅欣然。

「公主？我管她什麼公主！」

傅欣然極力掙扎，想要掙脫蘇清韻的阻撓，她伸著手，逮著機會就想將那個耳光還回去。

「啪！」

蘇清韻一不留神，就被傅欣然找到了空隙，眼見著那隻手就要落到林德馨的身上，她馬上撲了過去。

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臉上。很快臉頰就肉眼可見地紅腫了起來。

幾個人安靜了下來。還沒待蘇清韻做出反應，就聽到遠處傳來幾聲驚訝的喊聲：「公主？哪兒的公主？」

那幾個聲音由遠及近，似乎在飛快地趕來想要一探究竟。

林德馨臉色大變，也顧不得收拾膽敢挑釁她的傅欣然，轉身就要往離開這裡。

等到那幾人趕過來，只看到幾個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們本就是早起過來遊手好閒的遊民，見到那幾個背影都衣著不俗，三言兩語就自己腦補出了「公主出宮幽會」「三女爭一男」的戲碼，並且津津有味地傳播了出去。

百姓在當今皇上的治理下安居樂業，也就有了多餘的精力傳播八卦。等到林德馨回宮，她的故事已經在城中小範圍地流傳，並且有了愈演愈烈之勢。

一兩天過去，安分呆在宮裡的林德馨沒有聽到皇帝那邊有什麼動靜。正當她鬆了口氣的時候，就聽到了宮人的傳召。

那是她的父皇最信任的一個大太監，此時正恭恭敬敬地在她面前傳送著皇上的口諭。

「公主，皇上有請。」

林德馨渾身僵硬，勉強笑笑，對著大太監打探道：「公公可知父皇傳我何事？」

大太監一邊跟著林德馨向御書房走去，一邊搖頭回答道：「奴才不知。」

林德馨有些失望，心裡惴惴不安，不死心地問道：「那……父皇心情如何？」

大太監抬頭看了眼林德馨，到底考慮到眼前這人是皇上喜愛的公主，因此賣了她一個肝，說道：「公主小心些……皇上的心情，看上去不大好。」

林德馨心裡咯噔一下，總覺得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出現了。

父皇知道了……

及至林德馨到御書房之前，她都沒有再說話，大太監也就安安靜靜地在她旁邊跟著。

「跪下！」

皇帝看見林德馨，就呵斥道。

林德馨本就心虛，也不敢不從，乾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你可知錯？」皇帝問道。

「兒臣……兒臣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讓父皇大動肝火……」

林德馨還想裝無辜。

「不知？」皇帝冷笑一聲，將一本奏摺摔到了林德馨的面前，指著她說道，「你看看你看看，朝臣稟奏一國公主私相授受，有損皇家威嚴！」

林德馨連忙打開那張奏摺，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

那張奏摺字跡工整，頗有風骨，行文簡練，正是當今最流行的作文風格。

但是林德馨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東西，她一眼就從恭敬的辭藻當中找到了重點，那言臣所造之事，彷彿他就在當場看到了一般。

「不是，」林德馨慌忙地搖搖頭，說道，「父皇你聽我解釋。」

「哦？」皇帝問道，「你要如何解釋？沒有出宮？還是沒有和李家大郎見面？」

林德馨啞言，這的確是事實。

皇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失望地搖搖頭，說道：「我一向以為你只是任性了一些，沒想到連公主的禮儀都這麼欠缺，不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教導的……」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林德馨也就不再掙扎狡辯，彷彿豁出去了一般，對皇帝說道：「父皇，我與李郎是真心相愛……」

「真心真心，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我怎麼不知，」林德馨面上浮現出紅暈，一副女兒思春的嬌羞狀態：「況且父皇你不也對李郎很欣賞嗎？」

「哦？」皇帝直看著林德馨，眼神莫測，「我什麼時候說過欣賞他？」

這還用說嗎？皇帝對李家大郎的欣賞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

林德馨在心裡小聲嘀咕，但是並不敢當面反駁。

「你以為我不知道京城婦人之間的傳言是從哪兒流傳出來的？」

林德馨臉頰一紅，自以為瞞天過海的事情卻被父皇知道了的確叫人臉紅。但是她的心裡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深了。

皇帝冷哼一聲，說道：「這件事我已經派人去查清楚了，不管那傅欣然做了什麼，你與李楠私下幽會是不爭的事實……」

「父皇！」

林德馨猛地抬起頭。

皇帝沒有管她，繼續說道：「李楠誘騙公主，私德有虧，並且他已與文國公府嫡女有了接觸，便賜予兩人婚事。」

「至於你，享受了公主的權利，變去履行你的義務吧。」

皇帝在林德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說道：「明年開春，你便會嫁給鄰國的太子。」

皇帝金口玉言，不管林德馨如何反抗，一旦他下定了決心，誰都不能改變。

當天，御旨就到達了文國公府和李府，同時公主明年將要遠嫁和親的消息也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知道了這一消息的李楠自然普通公主一般不能接受，而擔心他鬧出什麼事情的李政就直接將他軟禁在了府中，任由他如何想辦法，都找不到機會出去與公主通信。

當聖旨到達文國公府的時候，老夫人還非常驚訝，送走宣紙太監之後，她就將幾個年輕人召到了自己的房中。

「說吧，」她雖然年老，身上因為長期當家的威嚴卻日漸沉穩，眼神緩緩掃過蘇清韻幾人，說道，「說吧。我這老婆子消息落後，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皇上怎麼會突然賜婚？但我想，這件事情你們幾個人肯定是知道的。」

畢竟在參加過一次李府的宴會之後，皇帝就突然傳來了與李府賜婚的旨意，任誰都會聯想到其中是否有貓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