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世子之死
因著定國公夫人之死,定國公府人人自危,僕役家丁說話都沒有大聲的,就怕惹怒了國公受懲罰。
倒是定國公的幾個小妾表現得略為不安分,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定國公面前晃蕩,只可惜現他在煩都快被煩死了,根本無暇顧及美人。
定國公仔細的回憶著今年發生的事情,莫名的覺得自己這定國公是不是要當到頭了,從不見定國公府出現這些事情,可為何到了自己手裡,就禍事不斷了?
更重要的自然還是這妻未休成,反而給對方落下了把柄,好在他們沒有顧得上找自己扯皮,否則話,又是一件麻煩事。
其實,定國公隱約之間似乎是想明白了,這就是固安公主故意的。
說到底,就是顧家出了兩個公侯,有人看不過去而已。
「國公爺,靈堂已經備好了。」
「嗯。」
無論如何,現在這女人還是定國公夫人,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臉面,也得將喪事做的漂漂亮亮的,這才符合定國公的身份。
世上有句老話,叫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定國公夫人的靈才剛到,便又傳來了噩耗。
世子顧景書死了,就死在了城門口。
一早,換班的城衛兵便發現城門口躺著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屍體。
畢竟沒有人會用白布蒙著自己,躺在地上半個時辰一動不動。
這不是屍體是什麼?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看看的。
在城外排隊進城的人都是附近郊區的小老百姓,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沒有上前查看。
發現了這種事情,城衛兵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告訴了京兆府,他們雖然協管城防,卻是沒有查案之職的。
若是貿然管了,那就是僭越。
等著京兆府的衙役上前查看屍體,這才有剛上學的孩童,在旁邊偷摸的看著熱鬧,他小聲的說道:「顧景書?」
轉而又回頭問著自己的母親,說道:「娘,我在白布上看到了顧景書這三個字,你知道這是啥意思不?」
母親是個農民,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孩子笑的更加歡唱了,一臉神氣的說道:「我學過,娘,我告訴你啊,這「顧」就是回頭看的意思,「景」是風景,「書」最簡單了,就是書本的意思。」
孩童笑嘻嘻的跟父母解釋道,周圍排著隊的人也側耳傾聽,對著這家的父母露出的羨慕的神色。
雖然公學已經成立了,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都願意將孩子送入學堂的,哪怕每天都不花錢。他們也負擔不起。
七八歲的孩童,在底層社會已經是勞動力了,將一個勞動力放出去,就意味著其他的家人需要分擔更多的工作,生活會更加的困難。
若是連眼前的難關都沒有辦法度過,更別談日後了,有不少的孩子,還是沒有機會去公學學習。
京兆府的衙役在看到白布上的字,以及那張臉之後,當下便嚇了一跳,立刻吩咐人去請大理寺卿林忻以及錦衣衛指揮使顧玉過來。
這位也是人精,還給京兆府尹送了一個口信,讓他在家裝病,這種事能不沾染,自然還是不要沾染的好。
畢竟這應該在流放的顧景書,突然出現在了京城近郊,這怎麼想都有問題,這還不是個小問題,只怕一查就會有大問題。
林忻此時還在顧玉家。
看到了京兆府的衙役,笑了笑說道:「什麼時候,這京兆府跟錦衣衛這麼親近了?」
顧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的衙役,這衙役臉都快白了。
雖然都知道這兩位都算的上是「好」人,不會為難他們,可看著面無表情的顧玉,和一臉笑容可掬的林忻,他還是忍不住雙腿直哆嗦。
「我都是聽上面的人吩咐的,城門口出現了一具屍體,是定國公世子爺的,我們頭兒估計不想承擔責任,自然就讓我來請二位大人……」
說道這裡,這衙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中只道完了,自己怎麼能夠將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呢!
林忻笑容收斂住了,看著顧玉說道:「怎麼回事,我記得定國公的事,好像就是跟這位世子有關係的?」
「是,這麼說來還真是有些奇怪……」
看了一眼跟個木頭一樣杵著的衙役,林忻不容置喙的吩咐道:「你去外面候著,我們一會兒就到。」
有些事,他還得跟顧玉商量一下,這事發展到出現在,已經不是用詭異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定國公夫人的願望似乎實現了。」
「什麼?」
顧玉疑惑的反問道:「她的願望是讓她兒子回來,這似乎……」
說道一半,顧玉轉而點了點頭,表示明了了。
顧景書確實回來了,他的屍體回來了。雖然正常情況下,這種願望定然是讓其活著回到京城的……但由於許願的人也死了,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讓他回來」,還是「讓他活著回來」,這兩者的區別很大。
「這烏衣門果然是個邪教。」
「咱們先去看看吧,還得早些時候將這件事告訴皇宮的那兩位。」
林忻一邊這麼說,心中卻是在想,這件事李清歌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事情,若是他不清楚,那就只能儘快的提審囚牢之中的人了。
「現在就是一個好機會。」
林忻往後一靠,坐姿略顯隨意,但顧玉卻知道,這時候的他越是隨意放鬆,之後要做的事就越是重要。
「什麼機會?」
「這案子吩咐給關覺,下午我要提審,越快越好。」
「好。」
顧玉頓時明了,當下便知道了林忻的意圖:「我會讓她好好查案,為了確保無誤,我也得跟著她。」
「好是好,顧大就不好奇我要做什麼?」
林忻自然知道顧玉還有別的意思,畢竟定國公府的門是那麼好進的嗎?總歸還不是得顧玉親自去打點。
「不了,我怕做噩夢。」
「開什麼玩笑,說的我好像比錦衣衛還要可怕。」
「坊間傳聞不可信,再說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肯定覺得不可怕啊。」
林忻仔細的想了想,還是不打算與他繼續糾結誰做的事情更加令人髮指。
畢竟最可惡的還是那些犯人才對,他們要是配合一些,也不至於他們這些審案的人想出這些辦法來。
「我要做其他準備,屍體若是能留下,就留錦衣衛,我下午會認真的看看。」
林忻嘆了一口氣,總覺得之後會有大事發生,只能抓緊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