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見面

四百出頭，的確不能進二本學校，余夏月考學出頭的這條路算是徹底堵死了。知道余夏月現在的心情不好，曾樂就避開成績的話題不談，和余夏月聊聊別的。

「這兩天的舞蹈課學得怎麼樣？」

「嗯，你表姐人很好，我不懂的地方她都會耐心教我，我現在已經明白很多了。」

「那就好，你別灰心，高考其實沒太大關係，我們這一次失敗了，也有機會重來，而且成功不止這一條出路。」

「你是說重讀？可是我已經不想重讀了……」

曾樂知道余夏月不想重讀的原因，無非就是沒有了家庭的支持，余夏月走不下去了。

「為什麼？你之前的成績那麼好，就是高考發揮失常了，再來一次肯定行。」

「不了，我什麼水平我自己心裡最清楚了，這一次敗了，就真的敗了，我也不想再經歷一次高考了，太折磨人心。」

而且，余夏月現在說不出讓自己再試一次的矯情話，姥姥姥爺已經幫自己很多了，她在知道自己成績的那一刻很絕望，不過這種絕望是早就預料到的，在高考交卷的那一剎那她就明白了的，她走不通了。

所以，余夏月才會考慮學舞蹈的事情，才會用讀書來麻痹自己不去想這些，但到頭來她還是要接受一個現實，那就是自己該自謀出路了。

沉默了幾秒后，余夏月再一次道賀了一聲。

「曾樂，恭喜你，你考了這麼高的分，家裡肯定都很高興吧，老師知道了也會驚訝的，五百三十分可以去一本了。」

「我也是運氣好，都說高考無常，像我這樣的壞學生也能有出頭的這一天，我自己都沒想到。」

「你不是壞學生，或許別人沒注意到，但是我知道，這幾個月來你很努力地在學習，你和別人不一樣，你的進步是一點一點實現的，不是高考這一次的偶然。」

被余夏月戳穿了自己，曾樂也只是笑笑，他現在的謙虛絕不是裝出來的，他知道樹大招風的弊端，所以他現在儘可能地隱藏起自己，讓自己習慣這種謹小慎微的性格。

「對了，這個假期很多同學都出門旅遊了，你要不要也出去散散心？」

「不了，你表姐人這麼好，讓我免費在那裡上課，我可不能缺勤。」

「耽誤不了多久，一直上課人會變傻的，三個月里不能每一天都去，這樣，你把休息的日子集中起來，我再去跟我表姐說說給你放幾天假，我們出去玩玩吧，不帶大人的結伴出遊。」

「這不好吧……只有我們嗎？」

曾樂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才知道自己發出的邀請有多讓人尷尬，孤男寡女一起出去旅遊，就算是在高中談戀愛的那些情侶也不敢想，雖然曾樂的財力足夠支撐這次出行，但余夏月願不願意還不一定呢。

「當然不是，再叫幾個同學吧，一定要玩得來的，當然，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不急，你跟家裡人說好，提前把時間安排出來。」

「出去旅遊……要花很多錢吧？」

「其實也用不了多少，我有個表哥，比我大幾歲，高中畢業時就自己出去玩的，之後上了大學每年寒暑假都出去窮游，花不了多少。你放心，散心是我提議的，出去玩肯定我多照顧你，再說出門在外，哪有讓女孩子花錢的道理。」

曾樂又搬出了萬能的親戚，無中生友，也不知道余夏月能不能信得過自己。

這個暑假，曾樂早就計劃好了天都之行，自己是一定要提前去一趟的，把一些關鍵的東西都打探好，杜嘉嘉和余夏月自然就是自己最好的出遊夥伴，不過三個人的同行未免也太尷尬了，最好是杜嘉嘉能帶個女生出來，嗯，最好是。

「再說吧，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我想去了，肯定會帶夠我自己那一份。跟你聊了這麼多，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曾樂。」

「能幫到你就好，明天你們上課吧？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你？」

「好啊，但是我還不太熟練，你不能笑我太笨了。」

「哈哈，不會不會。」

「嗯，這個時間也挺晚了，你早點休息，電話是我姥爺的，你不用存下號碼，我掛了。」

「哦，晚安，再見。」

「晚安。」

掛了電話，曾樂偷偷興奮了一下，余夏月的很多表現已經說明自己走進她的心裡去了，是不是愛情暫且不說，只要有好感那就是好事。

於是，曾樂立馬給杜嘉嘉發去一條簡訊，跟他約好明天見面，不過見面地點不是老地點，是余夏月上課的舞蹈學校。

從這一晚開始，從知道了高考成績的這一刻開始，曾樂的人生軌跡已經和上一世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他構想的一切，也隨之到來了。

「樂哥，怎麼好幾天不約我出來玩，一見面就跑到這裡來了？難道是你看上了哪個小姑娘，讓我來幫你撐撐場子？」

二人見面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不是曾樂約在這個時候，而是杜嘉嘉太慢了，曾樂等了他很久，不過這個時間也不會太離譜，余夏月剛上課沒多久。

「你說對了一半，不過撐場子就不必了，我能把控得住。」

「我去，樂哥，你真想跟人處對象了？學舞蹈的？還是舞蹈老師？」

「後面那個太離譜了吧？我看起來是那種口味的人？」

「說不準，樂哥你好像看起來更成熟一些，也許品味和我們不同，或許喜歡年紀大一點的，不過這都無所謂，哥們不會瞧不起你的。」

「去去去，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說點正事，明天不是去你家了么，想讓你父母同意我們的計劃，就看哥們怎麼表現了，這你不用擔心，相信我就好了，我想跟你說的是別的事。」

「什麼事能比這個重要？」

「安排一下時間，過幾天跟我一起去天都玩幾天，名義上就說考察，實際上也是連考察帶著旅遊，最好再找一個女生，因為我這頭會帶一個女生去，四個人好結伴也不會讓大家尷尬。」

「哥，你這說出來一套一套都沒卡殼，你早就計劃好了吧？是不是樓上學舞蹈這姑娘？難道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不能夠啊，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不知道，人家都答應跟你一起出去了，不可能沒談成……難道你還沒跟人家說就跟我先約好了？也不會，到時候放你鴿子了多尷尬……」

二人一邊聊著一邊上樓，到了舞蹈學校的那一層，曾樂找到了自己「表姐」李依依的教室，在走廊透過大玻璃窗能看到裡面的情形，他看到了正在做壓腿訓練的余夏月。

穿著潔白舞蹈服的余夏月看起來猶如一隻小天鵝，額頭和脖頸的汗水說明她真的很努力地在學習，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未來很難走，余夏月非常努力地學習一切東西，在每個時候都做得很認真。

「嗯？樂哥，這不是余夏月么，你從哪兒打聽到的她在這裡上課？」

此時的杜嘉嘉還沒往最開始自己猜測的那一點去想，因為曾樂能和校花余夏月談戀愛，簡直是天方夜譚，他的大腦就告訴自己這絕不可能，所以壓根提都沒提。

「我啊？因為我表姐是她老師。」

「你表姐？」

曾樂站在外面，余夏月還沒注意到他，倒是李依依注意到他了，笑著走了出來，跟曾樂和杜嘉嘉打了個招呼。

「你來啦。」

「嗯，我來看看，還有順便結一下學費，過幾天想帶她出去玩玩，跟你請個假，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就算耽誤了幾節課，回頭找我我也能找時間給她補回來。」

「那多麻煩你啊。」

「沒什麼麻煩的，我除了教課平時也沒什麼事情做，很久都沒碰到這麼認真學習舞蹈的女孩了，我看著她心裡也高興。」

「那太感謝了。」

接著，在杜嘉嘉驚愕的目光中，曾樂遞給了李依依拿報紙包上的一萬塊錢，李依依用學校里的驗鈔機點了一下，沒問題。

「那我就上報到學校上了，就說余夏月的學費已經清算了。」

「嗯，這段時間還是讓你多費心了，李老師。」

等到李依依回到教室里，杜嘉嘉還是一臉懵的狀態，他看著曾樂，弱弱地問道：

「樂哥，你不是騙我的對吧？余校花真是你要追的？而且你下這麼大本錢？」

「追她？錯了。」

曾樂笑了笑。

「而且，你說下這麼大本錢也錯了，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後花在她身上的錢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