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績公布

6月24號，是眾多高考生翹首以盼的一天，24號的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守候在電話前、電腦前，等待那一條成績消息。

曾樂家沒有電腦，只能用手機打電話、發簡訊的方式查電腦成績。

曾樂的父母是下崗職工，父親曾經是工廠的高級技術工人，在工廠改革的時候被辭退了，原因是和主任的親戚不對付，讓曾父鬱悶很久。本來曾父有機會下崗再就業的，但正趕上曾樂高三這一年，老父親下定決心陪孩子攻讀一年學，沒再出門，這一年都是在吃家裡老底。

曾母現在在一家小公司當清潔工，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但工資給得不少，補貼家用是夠用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前段時間余夏月來曾樂家裡時，二老都在家的原因。

「老曾，怎麼樣啊，回沒回簡訊啊，兒子考了多少分？」

24號當晚，二老一臉焦急地坐在客廳，兩雙眼睛盯著手機，就等著簡訊通知了，而當事人曾樂卻一臉無所謂地在讀書，讓二老急死了。

「你還有心思在那裡看書，你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學啊。」

曾母顯然是太擔心曾樂的將來了，自己家兒子什麼本事，她這個當媽的太清楚了，如果不繼續上學，將來什麼都幹不成，他沒有繼承老曾的手藝，天天就知道上網打遊戲，進入社會就是最底層的二流子，也就是這幾個月曾樂突然醒悟開始用功學習讓曾母看到了希望，不然她早就以淚洗面了。

曾父本來心裡也著急，再加上曾母在旁邊一直念叨，他也有些煩了。

「你急什麼？等下成績出來了不就知道了？我看兒子這段時間學得不錯，挺用心，考多少分都值了，也不算白讀這幾年書。」

「還是老爸說得對，媽，你真得學學我爸的心態，要穩重，這才哪兒到哪兒，以後讓你驚訝的事情還多著呢。」

「驚訝？」

曾樂差點說漏嘴了，他真想跟二老分享自己中大獎的喜悅，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一定要等到自己開始創業，到那個時候，再讓二老過上幸福生活，不用像現在這麼辛苦，自己也給老爸安排點事業去做，好讓他的野心和抱負得以發揮。

「來了來了！簡訊來了！」

隨著曾父的一聲驚呼，家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機上，曾樂本來不太在意，因為得了多少分，他早就心裡有數，但耐不住二老情緒的感染，他也湊了過去看看。

「老曾，兒子考了多少分啊！」

簡訊前面幾行字都是老生常談的話，曾父一眼直接掃到數字上，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上面寫著曾樂同學總分五百三十分，然後就是詳細的五大科目，曾父就不再看了，知道總分就足夠了。

「五百三！咱兒子考了五百三！」

「媽呀！五百三呢？！」

曾母顯然是被嚇到了，媽呀一聲，隨後就因為狂喜眼睛一下子就湧出熱淚，緊緊地抱住了曾樂。

「大兒子！你這是出息了啊！五百三啊！多高的分啊！」

五百三，和曾樂估計的分數有些出入，曾樂以為自己能考的更高的，不過自己已經不當學生多少年了，有些字都寫不明白了，還有一些細微的步驟和術語，自己早都忘記了，掉一些分也屬於正常範疇。

「行，有點老子當年的風範，哈哈，考得不錯。」

曾父笑得合不攏嘴，曾樂的這個分數已經超出驚喜可以形容的了，完全是驚嚇，因為曾樂以前的分數頂多也就是個四百出頭，連上大學都是問題，這個結局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曾母本來也是開心，但她突然反應過來，曾樂以前成績那麼低，現在高考突然一把火燒起來了，該不會有水分吧？

「兒子，你怎麼突然考這麼高？是不是抄到了？作弊了？沒被發現吧？」

「怎麼可能，你兒子是那會作弊的人嗎？」

曾父也想起來了，想起高考前兩天來到家裡的杜嘉嘉。

「兒子，我記得高考前兩天不是有個同學來咱們家么，那小子一看就是成績好的樣子，是不是你威脅同考場的人家給你傳答案啊？」

「爸媽，你們真是想多了，那小子雖然看著斯斯文文的，成績別提多水了，他是我一朋友。」

「聽你爸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你成績這麼高，是不是他找你作弊啊，你答應沒答應啊？」

「作弊？不可能，你們不知道，那小子是富二代，家裡不差錢，也不用他上大學，他從來不學習，來找我是別的事，再說了，不管什麼樣，你兒子高考分都出來了，如果我作弊了，他們當場沒抓住我，也是判定我正常考出來的，你們就別擔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好了，我兒子出息了！」

曾母拉著曾樂的手，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縫了。

「咱兒子將來也坐辦公室掙錢，像我們公司里那些小年輕一樣，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我看也沒幹什麼活，賺錢多容易。」

「媽，人家不用力氣賺錢，用腦子，21世紀什麼最重要啊，人才！」

「屁，我都知道，那有的小姑娘上班去一上午就坐著，要麼就是化妝聊天吃水果，閑得不得了，我都看見了。」

這時曾父開口道：

「你管人家幹嘛呢，咸吃蘿蔔淡操心，人家坐著玩一天也掙錢，等咱們兒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比他們賺得更多更輕鬆，是不是兒子？」

「是是是。」

曾樂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書，繼續讀了起來，高考分出來也只是一個階段，知道自己的成績后，他就可以走下一步了。

客廳里，二老還在聊成績的事。

「哎呀，這麼高的分，能走上一本了吧？冰城的好大學是不是隨便挑啊。」

「什麼冰城，要去南方的好大學都沒問題，東北多冷啊，要去就去南方。」

「可別，還是家門口的大學好，我們還能去看看啥的，去南方沒有我們盯著，兒子被帶壞了該怎麼辦。」

「也對也對。」

聽著二老在商量自己報志願的事了，曾樂微微一笑，對於自己的志願，他早就想好了，五百三十分可以上一本，那麼他就能考去天都了，去天都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北影在天都，很多獨角獸企業還是工作室的時候也是在天都。

不覺間已經十點多了，曾樂馬上就要休息了，睡前，他拿起被自己靜音的手機，看下有沒有人給自己打電話或者發簡訊，杜嘉嘉給他打了個未接電話，看曾樂沒有接，就發了個簡訊問問曾樂的成績，這個電話曾樂必須得回。

電話里得知杜嘉嘉考了四百多分，也算是出乎意料了，運氣好還能上個二本。當杜嘉嘉知道曾樂考了五百三十分的時候，我靠我靠的聲音不絕於耳，直說曾樂牛比，二人還在電話里聊了很多別的，最後杜嘉嘉邀請曾樂後天去他家做客，曾樂答應了。

杜嘉嘉這頭的電話剛撂下，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曾樂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興許是自己沒記住號碼的同學，接起來才聽出，竟然是余夏月。

顯然，這是余夏月關心自己的表現，曾樂心裡一喜，笑容不自覺地浮現在臉上。

電話里，余夏月問了下曾樂的成績，聽說是五百三十分，余夏月有些錯愕，驚呼之餘恭喜了曾樂一聲，但她的聲音聽上去卻有些低沉了，曾樂知道，余夏月在高考上是滑鐵盧了，但他還是要問一嘴，知道余夏月心情不好，他更要關心。

「你考了多少分？」

「我分數不高，四百出頭，也許都不能到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