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壓入宗人府
顧昭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盯著宋嫣然的目光沉得就像盯著一個死物那般，眼底藏著濃濃的厭惡和不喜。
都說當了皇帝之後，要喜怒不行於色，可現在，顧昭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的手攥緊了龍椅的扶手，面容越發陰沉，微微眯著眼睛睨了宋嫣然一眼：「還不承認是嗎？」
宋嫣然一邊哭一邊控訴：「陛下，你要臣妾承認什麼，這些真的都是污衊而已，我不知道表哥為什麼要這麼污衊陳臣妾，這背後肯定是被人指使，一定是……是曼嬪，是她妒忌陛下對臣妾的寵愛，所以陷害臣妾。」
可她不知道，這些空口無憑的白話，只不過會加速她的結局罷了。
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病急亂投醫，試圖把這一切栽贓到沈曼枝頭上。
對宋嫣然強大的厭惡之下，顧昭居然慢慢平靜了下來，淡漠深邃的目光牢牢鎖定宋嫣然。
半晌后，他勾起了嘴角，笑了：「既然你說是曼嬪陷害你，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是你一直在陷害曼嬪，還是曼嬪見不得你好了，你放心，今天，朕一定給你一個完完全全的交代。」
宋嫣然神色慌亂，一聽顧昭這話不對，就立刻改了口風：「陛下……可能，是臣妾剛剛太生氣了，想錯了，冤枉曼嬪了吧，臣妾跟曼嬪無冤無仇，想來曼嬪也不會害臣妾，可臣妾發誓，表哥口中說的那些都是假的，臣妾什麼都沒做過，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是國公府千金，貴為貴妃，怎麼可能做那些下作的事！」
「你還知道下作啊，不錯。」顧昭譏諷地扯了扯嘴角，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你放心，是真是假，朕會給你交代的，既然這件事你不承認，別急，還有第二件，第三件……」
說罷，顧昭收回落在宋嫣然身上的目光，深邃冷冽的視線看向門口，開口道：「把人帶進來吧。」
宋嫣然已經徹底腿軟了，站不住，勉強撐著腿肚子一直都在哆嗦。
偏偏顧昭十分有耐心，還吩咐人：「來人，給貴妃娘娘一把椅子，扶她坐下，畢竟這好戲還長，要是現在就撐不下去了，可就沒法繼續了，把太醫也請過來了，貴妃要是敢暈過去，就扎針扎到人醒過來為止。」
「陛下……」宋嫣然臉色一白，腳步虛了一下，差點兒踉蹌，被拖著椅子過來的功夫拉住她，扯著她坐了下來。
宋嫣然此刻已經完全沒辦法保持平靜了，被戚太妃打了一巴掌的半邊臉紅腫著，頭髮已經散落了下來，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半分貴妃的樣子，卻還硬撐著，不肯示弱。
她咬緊牙關，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等著這一次，顧昭會把什麼人叫進來。
這次門口進來的，是以前宮中的兩位老嬤嬤，常嬤嬤和厲嬤嬤。
「這二位不是先前曼嬪院子里伺候的嗎？」她們一進來，戚太妃就認出來了。
基兩位嬤嬤跪在地上，身子也是哆哆嗦嗦地顫抖。
常嬤嬤行了禮，這才轉過身望著戚太妃的方向，輕聲說：「娘娘沒認錯，我們的確是曼嬪院子里的，可我們……」
她似有些羞於啟齒，躊躇了一下。
戚太妃微微眯了眯眼睛，沉沉地望著她們：「你們怎麼了，又做了什麼跟貴妃有關的事，趕緊說。」
常嬤嬤身子哆嗦了一下，這下是一個字都不敢隱瞞了，趕緊說：「我們沒忍住誘惑，被貴妃娘娘重金收買，一直將曼嬪這邊的消息暗中告訴貴妃娘娘，剛開始只是傳遞一些尋常的消息，可是慢慢的，貴妃變得不再滿足，她要我們下毒謀害曼嬪……」
戚太妃拍了桌子一巴掌，盯著宋嫣然的目光陰測測的，惡狠狠道：「宋嫣然，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宋嫣然嘴唇哆嗦，已經完全說不出辯解的話來了。
「然後呢？」蘇綿望著地上的兩個嬤嬤，皺著眉問了一句。
常嬤嬤繼續說：「起初，我跟厲嬤嬤，我們並不敢，曼嬪娘娘畢竟是郡主而且深受皇上寵愛，可是貴妃娘娘用我們家人的性命想要挾，她說，她父親是國公爺，就……就連皇上也要忌憚幾分。」
顧昭臉色難看，滿目陰鷙。
常嬤嬤臉色都白了幾分，此刻在這裡揭露宋嫣然的罪行，她也是頂著很大壓力的，心底十分緊張，語氣都顫抖：「如果我們不照她吩咐的去做，就要殺了我們，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每天在曼嬪娘娘的飲食中下一點毒，貴妃也不敢真的毒死曼嬪，每次的葯只會讓曼嬪身體越來越不好，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
常嬤嬤下意識看了顧昭一眼，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畢竟這件事直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幸秘。
「繼續說。」顧昭咬緊牙關，嬤嬤沒多說一個字，他就加深一分想把宋嫣然立刻弄死的心情，此刻也不過是勉強壓抑著心底的怒火。
常嬤嬤還沒來得及開口，宋嫣然就破口詛咒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怒斥道：「不要說了，不許再說了，你們給本宮閉嘴，兩個賤奴才，也學會落進下石誣陷本宮了，你們不得好死！」
一直沒說話的厲嬤嬤直起腰桿沉沉地盯著宋嫣然：「貴妃娘娘，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你做過的事都會公之於眾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是不是冤枉，難道你心裡沒數嗎？」
此刻，她們都知道，宋嫣然已經沒有翻身的可能就，曾經被她威脅做過的那些事，始終浮現在心底，折磨著她們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既然她們都不好過，為什麼要放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所以厲嬤嬤接著剛剛常嬤嬤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直到曼嬪娘娘懷孕了，而貴妃那個時候才剛剛侍寢過兩次，她知道這個消息就嫉妒得瘋了，不僅在寢宮裡亂摔東西，還命令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曼嬪娘娘流產。」
厲嬤嬤滿目悔恨地繼續說：「她還說，曼嬪這個孩子要是平安生下來，就是我們都死期，陛下，太妃，我們都是被貴妃威脅的，我們不是故意要殘害皇嗣的！」
「什……什麼？」太妃嘴唇哆嗦得厲害，渾身都在顫抖，許久沒能真正平靜下來，直勾勾地盯著說話的嬤嬤，確定道，「曼嬪曾懷過皇嗣，被你們下毒謀害了？」
這麼大的消息，她這個太妃，卻是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厲嬤嬤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哀求道：「太妃，我們也是被人指使的，是貴妃讓我們這麼做的……」
戚太妃又把目光落在了顧昭身上，顧昭微微閉上眼睛點了點頭，默認了這個消息。
剎那之間，戚太妃只覺得急火攻心，指著宋嫣然卻罵不出一句話，捂住胸口就要暈過去了。
蘇綿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著戚太妃，輕輕拍她的後背：「娘娘，別急，別急，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事情解決了就好了，你可彆氣壞了身體……」
顧昭也有些擔心，卻是穩住了，吩咐了早就等在旁邊的太醫：「太醫，快給太妃看看。」
沒想到宋嫣然還沒用上太醫，太妃卻沒撐住受刺激了。
蘇綿擔心戚太妃的身體，對顧昭說：「陛下，剩下的情況陛下處理了吧，我想先帶著太妃回去休息，太妃娘娘現在受不得刺激了。」
顧昭看了她們一眼，點頭同意了。
今天讓蘇綿和戚太妃過來，不過也是想讓她們都聽聽宋嫣然的罪行，而如今，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太妃精疲力竭，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被宮女攙扶著出了乾坤宮，去了自己的寢宮，蘇綿陪在了身後一起離開了。
等人走了，顧昭才將目光落在宋嫣然身上：「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陛下……」宋嫣然支支吾吾地看了他一眼，已經完全說不出來了。
顧昭面容冷峻：「殘害皇嗣，因為妒忌而屢次傷害曼嬪，更不要臉到與人苟且試圖混亂皇室血脈，宋嫣然，你就是九條命如今也不夠你死的，朕倒要看看宋家這次要怎麼護著你。」
他嘴角殘酷冷冽的笑容，就像鈍刀捅在宋嫣然心口上。
宋嫣然已經徹底沒辦法說出一句話來。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一旦暴露，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任由顧昭下命令：「來人，把貴妃娘娘壓下去，關進宗人府！」
侍衛涌了進來，扯著宋嫣然的手臂將她往外拉。
宋嫣然妞子脖子回頭看了顧昭一眼，眼神真摯而動情：「陛下，臣妾曾經是真的心悅陛下的，可陛下眼裡，只有那個女人，陛下，你不能怪我傷害了沈曼枝，其實，真正傷害她的，是陛下你，如果你不這麼偏寵她一個人，我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事到如今，她還準備為自己惡行開脫，準備把這一切冠冕堂皇的推到顧昭身上。
「你的喜歡，讓朕噁心。」顧昭看也不想看她一眼，眉宇間儘是厭棄。
他虧欠沈曼枝的自會彌補，根本不會在意宋嫣然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