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質問

不過，她也只是消失了兩個時辰而已，整個皇宮基本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這麼安慰了自己一番，蘇柔才稍微放下心來，卻依舊有些心事重重，還有一點讓她很不安的地方：「你的那兩個侍衛呢？不會也是喬裝打扮跟你一起偷摸出去散心了吧？」

她是在不安心，派了這麼多人守在外面，裡面也有人伺候。

居然還是讓蘇綿溜出去了，不僅如此，就連她身邊的兩個侍衛也沒人看見。

到底是她太輕敵了，還是這些日子，蘇綿在西聖，真的學聰明了。

顧知行和清雲也沒在？

這蘇綿就真的不清楚了，眼神一下有些閃躲，下意識看了地上的秋琳一眼，秋琳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神色慌亂。

蘇綿不太確定地眨了下眼睛，神色反而依舊不慌不忙地淡定：「你怎麼知道他們沒在？沒準是睡熟了呢。」

蘇柔不想回答，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人，那人站出來說：「房間門敲了許久，裡面沒有人應聲，而且並沒有聽見裡面有什麼呼吸聲，就算睡得在沉，外面這般吵鬧也不至於聽不見。」

蘇綿淡定地質問了一句：「所以，你們都沒有人進去確認一眼，就直接斷定裡面沒有人是嗎？」

蘇柔身邊的下屬有些遲疑，躊躇著說：「房間門鎖著的……」

蘇綿馬上抓住話頭，厲聲說：「鎖了門沒人應聲，就是不在啊？你這個邏輯不對，你知道嗎，你這是冤枉嗎，這種鍋我可不背，我並沒有安排他們去那裡，他們不會離開的，肯定就在裡面休息。」

蘇柔不想跟她浪費時間，臉色更加冷了幾分：「所以你是確定他們在的是嗎？」

「當然。」蘇綿毫不猶豫地點頭。

這下秋琳更加緊張了。

王妃是怎麼回事？

剛剛沒有看見她搖頭嗎？

王爺和清雲並不在房間里。

不過其實秋琳也不太確定在不在，畢竟她被人從床上扯下來的時候，就聽人說隔壁房間也沒有人，她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蘇柔沉沉地盯著蘇綿，她確定那個房間里，不可能有人，所以直接問蘇綿：「如果他們沒在，你又準備怎麼解釋？」

蘇綿反過來講起了條件：「那如果他們在呢，皇長姐莫名其妙跑過來誣陷我的人，會不會給我道歉呢？外面那些人，連我人是否出去了都不知道，談何保護我，可不可以撤了呢？」

蘇柔自然是不願意的，她沉沉地望著蘇綿，一字一句說：「那些人只是安排來保護你的，其他的事他們不會管，你放心，有他們在，哪怕這皇宮再亂，你也不會有危險。」

保證之後，她又開始語重心長：「三妹，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可我希望你懂事一點了，不要試圖惹出一些麻煩來，你安安靜靜地祭拜完父皇回去，對我們誰都好。」

蘇綿一臉無辜：「皇長姐這誤會又不知從何而來，我什麼時候惹麻煩了？我這不是一切都聽皇長姐你安排了嗎？」

蘇柔不想跟她扯皮，直接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一起過去看看好了，我倒要看看他們真不在，你準備怎麼解釋。」

蘇柔目光冷了幾分：「兩個西聖人，在北元皇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三妹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我也護不住他們了。」

蘇綿眼神變了一下，卻是沒有反對。

幾人朝著隔壁的房間走了過去。

「敲門。」蘇柔命令身後的人。

侍衛上去敲門，裡面寂靜無聲，似乎真的沒人。

蘇綿聽見蘇柔勢在必得地嗤笑了一聲。

然後緊接著，裡面就傳出了輕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翻身，緊接著就傳出了清雲帶著濃重鼻音和困頓的聲音，不悅地問了一句：「誰啊？」

像是剛從美夢中被驚醒的人，脾氣和語氣都有些暴躁。

敲門的人有些獃滯，回頭不確定地看了蘇柔一眼：「長公主……」

現在怎麼辦？

房間里，居然真的有人，可明明之前不管他們怎麼敲門都沒動靜。

而且隔著門聽了許久，也沒聽見裡面的呼吸聲，應該是沒人的才對。

「皇長姐這下確認了嗎？」蘇綿好整以暇地望著蘇柔，將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鷙盡收眼底。

蘇柔臉色極其難看，眼神都沒往蘇綿這邊掃一下，直接命令裡面的人：「開門。」

拖拖拉拉的腳步聲慢慢靠近，門被拉開，清雲像是不適應外面的光，伸手擋了一下眼睛，無措道：「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副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的神態。

蘇柔皺著眉，神色冷戾而兇狠：「你們剛才去哪兒了？」

清雲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滿臉無辜：「什麼去哪兒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一直在房間里啊。」

「王妃，怎麼了這是？」清雲回答了蘇柔的話，這才看了蘇綿一眼。

「沒什麼，誤會而已，你回去休息吧。」蘇綿擺擺手，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剛才也是在賭，她也不確定兩人在不在，還好還好。

蘇柔卻是向前走了一步，明顯不打算就此作罷，質問道：「等一下，還有一個人呢？」

「長公主，找我有事嗎？」房間里沒有點燈，顧知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身上隨意套著一件衣服。

「我要進去看看！」蘇柔還是不相信他們剛剛真的在睡覺。

只要進去檢查一下，如果被子里沒有溫度，這兩個人就是在撒謊。

蘇綿這下是真有些不高興了，不悅道：「皇長姐，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在懷疑和讓人監視我？我在自己家裡，居然被人當成賊一樣防著，這說得過去嗎？」

蘇柔皺著眉：「這了兩個西聖人明明就在撒謊！」

蘇綿寸步不讓地攔在她面前：「你怎麼證明他們撒謊，我看撒謊的人是你吧？皇長姐，如果你繼續這麼咄咄逼人，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心虛了，所以才這麼提防我。」

「你胡說什麼！」蘇柔一下惱羞成怒，甩手威脅道，「算了，既然你們不願意承認，那就最好別讓我抓到第二次，明天我會親自送你出宮，在這之前，最好別再惹出什麼花樣，這裡已經不是你熟悉的皇宮了，我們走。」

時間太晚了，她今天也算是見識了蘇綿牙尖嘴利的樣子，沒有實際的證據，在她這裡討不到好處。

只不過蘇柔離開后，也更堅定了要多增派人手守住蘇綿的想法。

蘇柔一走，她帶來的那些人也跟著離開了，院子很快恢復平靜，空了下來。

蘇綿伸手拍了拍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進房間灌了一大杯茶水。

她這才勉強將心悸壓了下去：「還好還好，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你們不在。」

蘇綿也沒有多想。

清雲跟顧知行走了進來。

顧知行淡定地說：「之前我們的確不在，還好拖延了一下時間，要是他們一開始就直接撞門進來，我們不在的事肯定就直接暴露了。」

「什麼？」蘇綿大驚失色，想想這個畫面都覺得驚悚，「所以你們去哪了？」

顧知行跟清雲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說：「我跟清雲去見了一個人。」

蘇綿趕緊問了一句：「誰？」

這裡還會有他們認識的人不成？

顧知行神色十分淡定，就像是在說一件特別稀鬆平常的事那般，寡淡道：「城陽王。」

蘇綿心臟像是漏跳了一下那般，滿臉遲疑和驚恐，差點兒沒控制住聲音，又抬眸看了眼禁閉的門窗，總擔心隔牆有耳。

花了兩三秒，蘇綿才慢慢冷靜下來，難以置通道：「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會去見他？」

顧知行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不是我們主動去找他的，是你走了之後，他的人暗中過來找你，說是特別緊急的事，一定要在今天告訴你，你不在，只能我去了。」

城陽王大概也是知道明天祭拜一過，蘇柔就肯定會讓他們立刻回去，所以只能把握住今天晚上的機會。

顧知行也害怕錯過什麼緊急的事情，當時的情況也來不及去通知蘇綿了，所以他擅自作主帶著清雲去見了城陽王，從他那裡，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

蘇綿呼吸急促，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忍不住猜忌，城陽王找她，是不是跟賢妃找她是因為同一件事？

她迫不及待地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顧知行並沒有直接說，而是先給蘇綿打了一個預防針：「阿綿，接下來我所說的話，全部都是你那個王叔告訴我的，你如果保持懷疑，也一定要冷靜。」

蘇綿一顆心一下沉到了谷底，臉色越發不好看了起來。

顧知行知道這個真相一定對蘇綿打擊很大。

可他還是不得不告訴蘇綿：「城陽王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後，告訴我，長公主蘇柔，當初因為跟南洲私下往來的事，被你父皇約見，也就是那天之後，你父皇中風，之後又中毒不治身亡。」

這件事應該是很隱秘的，大家都只知道那天先皇見了長公主，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而城陽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消息。